“水生,如果你不愿意,婶子婶子不逼你!”郑玉花低着头,惶恐不安地看着说道。
她根本不敢奢望柳水生能娶自己,毕竟他今年还不到二十岁,而自己已经三十多岁了,再过几年,自己就该人老珠黄了,而那时,他才真正踏入男人的阶段。
就算他不嫌弃自己,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啊,还有,村里人会怎么评价,肯定要骂自己老牛吃嫩草吧。
“婶子,我说要娶你就要娶你。不光是因为长贵叔!”柳水生当着柳长贵的面,摸着她娇嫩的小脸,笑道:“你对我这么好,我就有责任让你活得幸福。别人怎么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娶你!”
看着柳水生的坚定眼神,郑玉花感动的心都要碎了。
真想现在就扑进他怀里,好好的亲他,爱他,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他,做他一生一世的奴仆。
三人在这里掏心置腹地说了好久,渐渐地,各自的心结都打开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其实在很久之前,柳水生和郑玉花之间的风流韵事,就已经传到了柳长贵的耳朵里。
只是柳水生这货色胆包天,竟然不去避讳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往柳长贵家跑的越来越勤。
有一天晚上,在厨房把郑玉花按倒在灶台上,得哇哇大叫、**欲死之际,其实柳长贵就在外面睁眼看着。
那时,柳长贵都想拿菜刀,活活劈死这对狗男女。
可是奇怪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他病情的逐渐加重,柳长贵变得越来越宽宏大量、竟然对老婆背着自己偷情的事选择了原谅和包容。
不知是人的适应能力太强,还觉得有愧于郑玉花,柳长贵看着一天天越发丰盈俊俏起来的老婆,曾经的怨气和怒火,早已经化成了深深的懊悔和欣慰。
只要老婆和孩子以后能够幸福快乐,他觉得自己就是马上死了,也可以无牵无挂了。
“花儿,现在你已经是水生的媳妇了,这几天就不能再跟我睡一个被窝了!”柳长贵十分郑重地对郑玉花说道:“晚上让水生住这儿,你就跟他睡一个屋吧!”
“叔,这可不行!”柳水生一听,断然拒绝道:“你身体不好,身边怎么能没人伺候。”
“是啊,长贵,我跟水生的事,可以以后再说,还是先照顾你要紧!”郑玉花红着脸说道。
听知柳长贵一听,突然生气起来,涨红着脸,十分激动地冲她骂道:“你这傻娘们,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一个快死的人,还有什么好照顾的,不是还有倩倩吗?她会照顾我,你再敢过来,我我现在就撞死在这里!”
郑玉花一听,马上害怕起来,为难地瞅着柳水生,不知道如何是好。
“叔,你先别激动!”柳水生按住他剧烈颤抖的身体,想了想,说道:“行,那就听你的!”
说完,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对郑玉花道:“婶子,你把店铺里面的杂货间收拾一下,睡上你就睡那儿,到时候我来陪你!”
“那,好吧!”郑玉花不敢有异意,有些扭捏地答应下来。
虽然三人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但当着老公的面,豪不避讳地讨论着跟另一个男人睡觉的问题。身为女人,她脸上还是有些抹得开啊。
“哎,这就对了。”柳长贵十分高兴地说。
这货是人之将死,什么都放下了,唯一让他牵挂的,还是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水生,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我这个快死的老头子就管不着了。不过叔还是多句嘴,你玉花婶肚子大了,为了她肚里孩子的健康着想,你呢,晚上就尽量忍着点吧等她生完孩子,再让她好好补偿你”
他也知道柳水生的那方面能力很强,加上年轻人火力旺盛,万一冲动起来,再把挺着大肚子的郑玉花给睡了咋办?
睡倒是没什么,就是怕他动作太过粗暴,再惊动了胎气,自己可就死不瞑目了。
郑玉花听得羞赧欲死,脸蛋红得跟一窜红辣椒似的。
柳水生看了她一眼,说道:“叔,我知道,就是婶子的那方面要求很强,怕她忍不住!”
“呵呵,以你的本事,还怕收拾不了她这头母老虎么。”柳长贵突然心情大好,脸上竟然露出久违的猥琐表情。
“老的不正经,小的也不正经,一对色鬼,懒得理你们!”郑玉花羞臊难堪地跑了出去。
“呵呵——”屋里传来二人和谐爽朗的笑声。
听着屋里柳长贵渐渐虚弱下来的爽朗笑声,站在屋外的郑玉花背靠着墙壁,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趟着。
她知道,柳长贵这个样子,完全是临死之前回光返照所至,或许,这将会是他留在尘世间的最后笑声。
渐渐的,屋里变得沉默下来,柳长贵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
良久之后,柳水生推门而出,看了她一眼,说道:“婶子,我看长贵叔快不行了,还是先准备后事吧!”
“老公”
郑玉花一下子蹲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柳水生叹了口气,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抱紧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郑玉花的哭声才渐渐停止,二人默默地走出院子,来到了门口。
“长贵叔生前是个要面子的人,死后,他的丧事一定要给他办得风风光光的,一会你就去通知柳家的几个长辈,他们主持白事有经验”柳水生压低声音说。
“嗯,都听你的”
“家里钱够吗?等会我给你拿些钱过来。”
“够了,不用拿钱”
二人在门口简单地商量了一下,柳水生便辞别她回家了。
由于柳长贵没有兄弟姐妹,他的丧事安排,大部份还得郑玉花和柳家的几个族内长辈拿主意。
接下来二人分工合作,郑玉花腆着大肚子亲自到几个柳姓的长辈家跑了一趟,村里的红白喜事规矩繁琐,需要忌讳的东西很多,别说柳水生这样的年轻人,就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有些都玩不转。
为了不在柳长贵人白事上闹出笑话,回家后,柳水生很是虚心地向柳老憨请教了一通。
哪知这一问,竟然捅了马蜂窝。
柳老憨在村里有个外号叫“柳大仙”。当然,这外号是绝对的贬义词。
因为这货总爱管村里的闲事,但什么事都管不好,总是惹村里人笑话,糊里糊涂的,就个傻大仙差不多。
有些外姓家的琐碎闲事,和他八竿子都打不着,这货也硬着头皮往前蹭。有好几次,还差点被人给打了。
柳水生这一问,可算问对人了。
柳老憨听完之后,自告奋勇地要当这个主事人,拍着胸脯向儿子保证道,柳长贵的丧事交给他了,不用儿子半点心,自己一定办得妥妥当当、漂漂亮亮的。
柳水生从村里人对柳老憨的评价中,也知道自己这个老爹做事不靠谱,所以死活也没答应。
不过像一些老套的流程,都交给这个热情如火的老爹去办了。
比如到棺材铺定制棺木、通知搭建灵堂的伙计、购买白条麻布、到坟地丈量位置和尺寸等等诸多事宜。
一帮人紧锣密鼓地忙活着,就等着柳长贵这个主角蹬腿闭眼了。
但赖蛤蟆死前还要蹦三蹦呢,一个大活人,哪能说完蛋就完蛋。
第二天,柳水生再去的时候,柳长贵躺在床上,依然半死不活地喘着“咕噜”气,估计离蹬腿还得个把天。
郑玉花这两天都住在店铺里面的杂货间里,里面放了一张单人床,算是自己的临时起居室。
每当她过去送饭送药的时候,柳长贵连门都不让她进,几乎全是柳倩倩代的劳。
一开始柳倩倩不理解,以为父亲在生母亲的气,后来被她问烦了,柳长贵才解释说,自己快不行了,不能让你妈沾了自己的死人晦气,不然对她的胎气不好。
柳倩倩也不懂这些,听完之后,便不再深究了。
“水生,今晚留下来陪婶子吧,婶子一个人睡觉,怕呀!”第二天柳水生过去的时候,郑玉花把他扯进自己屋里,抱着他死活不让他走。
“怕?这是你自己的家,长贵叔是你的男人,有什么好怕的?”柳水生皱着眉头说。
他还以为郑玉花@劲上来了,以此为借口,又想让自己睡她,心里不禁有些生气。
其实他想多了,郑玉花是真的有些害怕才这么说。
因为柳长贵的棺材已经送了过来,此时就搁在院里的角落里。而且还冲着郑玉花的窗户口摆放,一推开门,就能瞅见那沉甸甸的棺材板。
这么一个渗人的大家伙,到了天黑,再被月色这么一照,那阴森的画面,别说郑玉花一个妇道人家了,估计柳水生这货看了,都会膈应的睡不着觉吧。
“不是因为长贵,是是那棺材,太吓人了!”郑玉花依偎在他怀里,窃生生地望着窗外说。
柳水生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哑然失笑起来。
“那好吧,不过得注意点,千万不能让人看见!”柳水生怜爱地搂着她,说道:“毕意长贵叔还没死呢,我就跟你睡一个被窝了,要是传出去,村里人该怎么看?咱们还不被他们骂死啊。”
郑玉花一听,心里十分高兴,赶紧小鸡点米地说:“是的是的,不能让人瞅见,过了晚上十二点你再来,那会街上就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