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了变化?还能有什么变化?难道蔡致远还有黄文斌不知道的手段,居然还是在盯梢者的眼皮底下把裤子运走了吗?自己辛苦一场,结果什么都没捞到手?这也太悲惨了?
这一次黄文斌很容易就见到了张利国,他的董事长办公室又换了一个风格,上次是蒲团拂尘三清像,这次换成了喷泉鱼缸貔貅麒麟,连那两个道童也换了一身黄色的粗布衣服,唯一不变的只有木地板。
张利国把玩着一个翡翠如意,玩一会儿拿起来对着阳光看看,见黄文斌来了,把翡翠如意塞给他,“中间这块棉,是不是淡了点啊?”
黄文斌对翡翠懂得不多,可是也看出来这块翡翠十分之好,颜色绿汪汪的,好像果冻一样清澈透明,更重要的是个头十分的大。翡翠价格的上涨可是十分厉害的,这么大一块,过几年都不知道值多少钱。
至于张利国说的那块棉,是在如意中间得一块不怎么透明的地方,好像水里飘着的棉絮一样。不过面积很小,根本不起眼。虽然是亿万富翁了,黄文斌还是小心翼翼把翡翠如意放了回去,“我以前又没见过。”
“还忘了有这一茬呢。”张利国说,“这次我找了个真的大师,他给我算了算,让去我买个如意,我挑来挑去,哪个都不好,只有这个比较好一点,可惜种色都不是顶级,中间有块棉。卖家和我说多拿着沾了人气,棉就会散,种色也会变好。我随身带着都好几天了,似乎是变好了点,又似乎没有。”
“肯定是假的啊。”黄文斌说,“中国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要是人带着翡翠能变漂亮,种色变好了,棉也散了,那更值钱了,珠宝商肯定请几十个人日夜带着,他们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说的也是,看来我又给人骗了。”张利国随手把翡翠如意放到桌子上,“今天叫你来,是有个好消息,那十八万条裤子我已经办好手续拿回来了,还是交给你们东升做出口,你尽快给我安排到美国啊,一定要赶上交货。这笔生意可真是多灾多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现在做个加急安排,一个月就能到美国,肯定能赶上。”黄文斌说,“恭喜张总。”等一等,不是事情有变化吗?难道张利国想要反悔,过桥抽板不借钱给黄文斌了?
“你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一会儿签个正式文件,就能到你的账户上。”张利国却没有反悔的意思,“这一亿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筹齐,你可要好好利用,别让我失望,起码要赚个五六千万回来啊。”
黄文斌打算赚个五六十亿回来,要是那个股票真的能赚四十九倍的话。有五十亿的话,在省城这儿也算是一等富豪了。要是没这么多,二三十倍也不错,二三十亿的话,算是丁六根那个级别了,权势当然比不了,钱财上面应该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于光荣这股票靠不靠谱。“希望赚得越多越好。”黄文斌简单地说。
“我也这么希望。”张立国说,“二十多岁的亿万富翁啊,还是白手起家,居然出在我们这么个小地方,真是神奇。如果你能够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十亿富翁,放眼全国都没几个。到时候成了中国比尔盖茨,可别忘了我啊。”
“比尔盖茨人家干的是高科技it生意,我做的是没科技含量的炒买炒卖。”黄文斌怎么都不敢拿自己跟比尔盖茨相比较,视窗操作系统那是几乎每一台电脑都有的,办公软件更是这样,,简直就是办公室三神器,增加了多少办公效率。没这三样,黄文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公了。
“有科技没科技,最后还不是看钱。”张利国说,“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是啊,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所以金融地产挤压实业,弄得工科都没人肯读了。美国这么干,人家还有航母f22,中国这么干,十几亿人谁来养啊。黄文斌感叹了一会儿,忽然间想起来,“张总,你不是说事情有变化?有什么变化啊?”
“就是蔡致远那家伙啊。”张利国说,“这家伙躲在美国,死都不肯冒头。美国法院又不听话,找了好几个律师,光是谈话费就交了十几万呢,一点用都没有,都说没法子告,我没法子派人去美国把他抓起来。”
“那也没办法,他没有违反美国法律啊,国际刑警也不管这种经济纠纷,何况是未遂。”黄文斌说,“蔡致远去美国的途径也是合法的。要抓他,只能等他自己离开美国,或者没申请到美国的绿卡,旅游证件过期,被移民局遣送回来。”
不过这不太可能,蔡致远就算没有昨晚最后这一票,也是个有钱人,还在美国买了房子做了投资,儿子又在美国读书,申请绿卡比较容易。就算没申请到,就这么黑在美国,他又不用出去做黑工,移民局也不会无缘无故抓人,就算抓了。请个移民律师打官司,一打就是十几二十年的也很常见。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十八万条裤子时刻催促着我,让我伸张正义。”张利国说,“你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把蔡致远骗回国?”
黄文斌才不肯干这种事情,把蔡致远骗回国对他又没好处,何必去干这种有危险的事情,“这恐怕比较难,蔡致远是一个很小心的人。”黄文斌说。
“要不怎么叫你来呢,”张利国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先把他骗回国,然后再把那些裤子拦下来。裤子一出事,蔡致远就说什么都不肯冒头了,电话取消,搬离住所,连老婆孩子都一样。”
黄文斌倒是有办法,蔡致远有一个很珍爱的盆景,是三百年的老树,他走通了不知道多少手续,才把这么颗巨大的活树送到美国去。现在裤子出了问题,他自己是第一时间搬走了,这棵树可没这么容易弄走,而且他肯定不舍得放弃。只要派人盯着树,迟早都能顺藤摸瓜找到蔡致远。
“这也没办法,当时肯定是挽回损失第一位。万一裤子出了什么问题,要赔的钱可就太多了。”黄文斌说。对方公司还有一个蔡致远的内线,管着对华贸易的,也不知道乾坤进出口这批货还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出了问题,和黄文斌也没关系,他只要拿到钱就行。
“你说我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呢。”张利国感叹,“小黄啊,你运势这么旺,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
秘诀就是穿越,说了你也没法子学,黄文斌心里说。“这个真没有,”黄文斌忽悠他,“可能是祖宗好。”
“祖宗?”张利国一拍大腿,“你说的对啊!一命二运三风水,我的命很多大事都算过,是大富大贵的命,运势今年也很好的,看来就是风水出问题了。是不是我老爷子的阴宅找得不好,所以这一段时间倒霉呢?”
黄文斌又不信这个,他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的骨灰都放在公共墓园,清明去拜祭,只要一会儿就弄完了。反正公共墓园埋着成千上万的人呢,要说风水好,那就一起好,要说不好,那就一起不好。“这我就不知道了。”黄文斌说。
“到底找哪一个好呢,风水的话……”张利国冥思苦想,“算了,这个以后再说,我们先去看看裤子。”
围绕着这十八万条裤子,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故事,牵扯到多少人,对黄文斌的影响有多大。可是黄文斌从来都没亲眼见过,现在算是开了眼界。十八万条裤子说起来数字不少,其实叠起来也没多大。
十条裤子一小包,十个小包一大包,十八万条也不过是1800包而已,当然还要算上一些预备的损耗,实际上稍微多一点,也不到1900包。谁能想到就是这2000包都不到的东西,居然差点让一家公司破产,一家公司赔偿上亿,一个人大发其财。
黄文斌抽出一条裤子来看了看,摸上去很顺滑,看起来很贵气,接缝走针细密整齐,没有一点多余的线头,设计很用心,小细节也都很高,果然是高档裤子,与众不同,在飞龙购物中心里面,至少要卖**百的。
“怎么不直接在上海出口呢?”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还要运回来再出口。”总不能是为了照顾东升的生意?
“上海货物堆积太严重了,我去找了人排了号,还得半个月以后才能进货场。”张利国说,“还是我们这边好,海关都认识人,能够走后门加塞。现在外贸这么热门,干脆我们自己来搞一个码头,肯定有得赚,你有没有兴趣?”
外贸是很热门,问题是明年有经济危机啊。再说了,每一个大港口都在扩建码头,上海港深圳港青岛港,省城这儿政策没优势,技术没优势,人才没优势,资金没优势,连港口水深都没优势,自己搞个码头,那不是等着赔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