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亚听了这话,先看了看黄文斌,“黄老板对,久仰大名。”说着伸出手来,黄文斌赶紧和他握了握手,朱振亚点了点头说,“黄老板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面,如同彗星一般崛起,我是久闻大名了。本来以为是言过其实,一看真人,比传言的还年轻。真是了不起。”
“过奖过奖。”黄文斌存心想捧回几句,可是对朱振亚实在没什么了解。
“丁老板倒是老朋友了,”朱振亚说,“最近他生意怎么样?”
“最近挺好的,产能扩张很大。”黄文斌说。朱振亚和丁六根只不过是泛泛之交,两人的生意领域没什么交集。他应该和张家的神弓集团比较熟,做玩具要用很多木材,所以要和木材商打交道。
“黄老板怎么忽然对翡翠感兴趣?”朱振亚问,“以前没听说黄老板玩玉石啊。”
“觉得翡翠比较有前途,升值潜力大。”黄文斌也不想详细解说。
“我们黄老板正要开一个珠宝店,地址都选好了,就在步行街。”刘香蝶补充说。
这事居然也被知道了,看来刘香蝶还真没少下功夫。本来也不想拿出来显摆,可是既然已经提到了,黄文斌只好先‘谦虚’一下,“小打小闹,也就是几千万的小铺子,才三十几个平方,不值一提。”
“步行街三十几个平方也不小了。”朱振亚说,“我倒是有一些翡翠原石在手上,不过我主要是做木材生意的,翡翠什么的,只是玩玩而已,也没什么太好的货色,黄老板随便看看,要是有合意的我们再谈价钱。”
朱振亚的翡翠放在一个库房里,大铁门锈迹斑斑,里面是一排排旧木架,上面放着许多灰扑扑的石头。乍眼看上去,似乎木架比石头还值钱许多。门口也没有保安,也不知道是怎么保证安全的。
“这个是我手头最好的,”朱振亚拿起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老坑老种,蟒带,白黄腊壳,薄皮,没有咎裂,师傅说很有可能出满绿玻璃种。小蝶,黄老板,都来上上手,你们带了家伙没有?”
“满绿!是不是真的啊?”刘香蝶好奇的摸了摸,“我们什么都没带。”
“我这里有。”朱振亚递上两个强光手电筒,自己也拿了一个,在石头上面一打,原本黑乎乎的石头,忽然间就透露出一股绿意,里面大团大团的绿色,也不知道有多少翡翠。
“哇!里面全是翡翠?”刘香蝶惊叹,“太神奇了!”
“谁知道里面有多少翡翠呢,”朱振亚说,“要真的全是满绿玻璃种,这么一大块,至少两千万。要是种不好,或者水头不好,或者不是满绿,价值都要大打折扣,又或者里面有裂,或者不是一整块,那价格就更低了。几十万到几百万,都是有可能的。”
“那这块石头叔叔要卖多少钱?”刘香蝶问。
“三百万。”朱振亚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也不瞒你们,我跟人家买,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是一百五十万。我从那边把石头带回来,运费也出了不少,还有风险,怎么也得给我赚点。要是别人要,我开价就是五百万了。”
“这可是全赌料,一个窗口都没有,也要三百万这么多?”黄文斌问。
“虽然是没开窗口,可是里面的确全是翡翠。你看灯光这么一打,里面不是很清楚吗?这么说,如果你买下来,里面没有,或者翡翠低于50%,我全额退款,再赔十倍的货款。”朱振亚拍胸口说。
“翡翠是翡翠,价格差异可大着呢。”黄文斌说,“绿色是什么绿,种水是什么种水。”
“赌石的魅力就在这里啊。”朱振亚说,“我这块原石卖三百万,要是满绿玻璃种,那就是两千万,转眼就赚六七倍。要是满绿,不是玻璃种,或者玻璃种,没满绿,那也得一千多万。要是里面有裂,做不成大物件,或者是狗屎地什么的,那就赔了。一刀穷一刀富,比打牌打麻将刺激多了。”
刚才黄文斌还奇怪呢,千辛万苦带了原石回来,却不开解,留着皮壳难道是想骗人吗?按照朱振亚的身家,这也不太可能啊。现在才知道,原来人家是把赌石当娱乐了。一块石头就是几百万上下,还真是比打牌打麻将刺激。
“还是算了。”黄文斌说,“我是开店的,全解开再说。”
“解开?”朱振亚问。
“解开。”黄文斌坚持。
“这块石头升值的可能性是90%以上啊。”朱振亚说。
“100%我都不赌。”黄文斌说,他要做的,是收藏原石坐等升值,谁耐烦赌,不过人家都已经说90%的升值可能了,完全不给面子也不好,“要不这样,刘小姐把石头买下来,解开我再按照那时候的价值来买。”
“好啊!”刘香蝶一口答应下来,现场拿出银行卡,就把三百万划了过去给朱振亚,“要是升了我再给你打折。”言下之意,要是赔了黄文斌也得承担一部分,这个倒是没什么。
朱振亚这儿设备齐全,还专门养了一班师傅专门解石——搬来香案,请出佛像,杀鸡拜神,烧了三根檀香,跪在地上念念有词。搞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朱振亚点点头,却依然跪在地上,拿着香念着词,还闭着眼睛。
师傅们才搬出切割机,大师傅平心静气,一刀下去,呲的一声,那石头顿时掉下薄薄的一片。拿水一泼,石头上出现一片晶莹的绿色,显得十分耀眼,“涨了!涨了!”大师傅很激动。
“涨了?”朱振亚这才睁开眼睛,把檀香插到香炉里,“菩萨保佑!”然后才过去看,不看还好,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满绿,帝皇绿!冰种帝皇绿!真正的满帝皇绿冰种翡翠啊!”
“帝皇绿?很厉害吗?”刘香蝶问。
“帝皇绿当然厉害了,这是最好的绿,万金难求,就算在缅甸国内都难得一见。”朱振亚很激动的说,“我玩翡翠也好几十年了,自己亲手开出来的帝皇绿,这还是第二块。第一块重量比较大,可不是满绿,比这块差远了。何况这还是冰种呢。”
“刚才不是说玻璃种吗,怎么变成冰种了?我记得冰种没有玻璃种好的?”刘香蝶虽然是门外汉,翡翠越透明越好,冰显然没有玻璃透明。
“种色难两全啊,帝皇绿能有糯底就不错了,这可是冰种!”朱振亚说,“本来我以为就是豆青什么的,早知道就自己开了,亏了,亏了。这块翡翠起码也得三千万……再把其他地方也开了,要是整个都是帝皇绿,说不定的四千万。”
“好厉害!”刘香蝶也很高兴,“文斌,我们买的头一块翡翠就赚了这么多。”
怎么连文斌都叫出来了,和你又不是很熟。黄文斌心里嘀咕着,但口里也只好说:“是你赚了这么多,我还没赚钱呢,等全部解开,我们再找个专家来做评估,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算我们一起投资的好了。”刘香蝶分钱的时候一向很大方。
“真不用。”黄文斌说,“我怎么能这样占你便宜呢,你给我打个折扣就好了。”
“好,先全部解开再说。”刘香蝶还是很兴奋。
切割机嗡嗡的响,很快就把整块石头都切了出来,翡翠倒是没有在外头看那么满,也不全是帝皇绿,有深浅变色,夹着着好多碎石,全磨掉以后已经变成两块了,其中一块背后还有一条裂,幸好很浅,没有深入。但是这两块翡翠都不小,做手镯卓卓有余。
“三千五百万左右。”朱振亚叹了口气,“我经手过的石头,就是这块最好。帝皇绿啊,还是冰种,以后再要碰到这么好的,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们要是真想买原石,我得多说一句,这种极品可不常见,别老想着守株待兔,好事没这么多。”
“朱叔叔我们会小心的。”刘香蝶说。
“我主要是想囤一些翡翠原石,”黄文斌说,“都要明料,全解开那种。”
“囤原石?你想趁着现在手头有钱买原石,然后在珠宝店慢慢卖出去?”朱振亚一听就懂了,“我和你说,这划不来。矿场每年产的矿石就那么些,物美价廉的更少,出货渠道基本是固定的,能弄到手的也就几块。你想一下子全买了,怎么可能呢?还不如每年挑几块好的,慢慢增加储备。反正你是做生意,高来高去,低来低去,不论翡翠价格高低,你都没风险。现在囤货,万一价格掉了呢?”
“我看好翡翠市场。”黄文斌说,当然只看好这几年,“全世界就只有缅甸有宝石级的翡翠,缅甸也只有那么几个矿坑。现在老矿坑都开得差不多了,新矿坑的品质还下降了。我国经济越来越好,买翡翠的人越来越多,所以要趁着现在,赶紧收多些原石,以后嫁个肯定会猛涨。”
而且翡翠涨得十分奇怪,原石涨得比制成品还厉害,最后原石价格比制成品还高,仿佛人工不要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