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杨啊,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海老爷子说。
“是,下次我一定不会了。”海关杨说,一定要布置得天衣无缝没人发现才行。
“小黄啊,你看这事就到此为止如何?”海老爷子问。
“全听您的吩咐。”黄文斌已经在谋划怎么报复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风波总算是过去了。海关杨这边的人固然庆幸老爷子脾气去的快,海清泉那边的人其实也不想翻脸。谁都知道老爷子退休了,海关杨就是他们的依靠,靠不靠得住另说,至少能靠一下。要是翻了脸,连靠都没得靠,光是海老爷子剩下的一点威风,也不知道能支持多久。一场风波过去,两边不用翻脸,实在是太好了。
既然不翻脸,大家立即就其乐融融起来,说说闲话,拉拉交情。吃过午饭,海老爷子和主持谈够了禅意,就开始下棋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海老爷子喜欢下棋,海家当然人人都喜欢。连马淑珍这等无法无天的人都练出一手好棋来,其他人自然都不例外。人人都能来几手。
这海家的内部棋赛还有奖品,却是海老爷子的一副墨宝,写的是范仲淹在《岳阳楼记》里面的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你说它不值钱把,那是真不值钱,笔墨纸都是几千块的便宜货色,写得也不怎么好。可你要说值钱,那也真是值钱,把这幅字往办公室一挂,整个公司顿时就会充满海老爷子的神力,谁上门来一看,都得给海老爷子几分面子。
比如说商务部查外贸产品不合国内规格这事,他们的办事人员到黄文斌办公室,瞧见这幅字,自己就先矮三分。就算海关杨事前做了手脚,人家也会
既然是比赛,当然得有个规矩,第一就是先报名,黄文斌不是海家亲戚,只能干看着,肖蕾却是海清泉认证过的,很顺利的报上了名。轮到上次冠军海关杨那儿,他却大手一摆,说:“这次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让你们年轻人自由发挥。”
“那怎么能行呢,关杨叔你可是去年的冠军啊。”海清泉假模假样的说。
“你为了赢我,连肖蕾都硬说成亲戚了,我再下场,岂不是不给你面子。”海关杨说。
海清泉花了那么大功夫,把肖蕾炒作成围棋天才,就是为了这一天,闻言一乐,“关杨叔你也太谦虚了,我看也未必会输。”
“那当然。”海关杨却是信之不疑,“不过我年纪也大了,和你们年轻人下棋没意思,还是让我徒弟和你们下吧。”
“你徒弟?”海清泉问。
“小琴!”海关杨把严琴叫了过来,“你要好好下棋,知道吗。”
“我知道了。”严琴低着头说。
“关杨叔真是好手段啊。”海清泉冷笑说。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海关杨装糊涂。
严琴说她的东西被人偷了,然后海关杨才借题发挥要诬陷黄文斌。虽然大家都猜到严琴遭小偷未必是真的,可是谁也没证据,黄文斌也就没有追究。现在海关杨明目张胆的把严琴叫过来,摆明了就是说这事从头到尾都是设计的。海关杨自己是没什么,反正都得罪了人,严琴却是不同,从此就是和海清泉决裂了。
“关杨叔这么胸有成足,看来严小姐棋艺很高。”海清泉说。
“那当然。”海关杨自豪的说,“她在南边下彩棋,可是赢过不少钱的,连职业棋手都栽了不少。”
“还真是暗黑围棋界的高手呢。”海清泉说。
“暗黑围棋界?”海关杨一愣,“那是什么?”
“你们这种设圈套下彩棋的,不就是暗黑围棋界。”黄文斌正义凌然的说。
“没听说过。”海关杨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又不是漫画,还暗黑围棋界。”
黄文斌也觉得这名字十分中二,脸上一红,强行偷换概念,“你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怕人家说?”
“下彩棋又不丢人,有什么好怕的。”海关杨说,“小琴,你好好下,把老爷子的墨宝赢回来啊。”
“我会努力的!”严琴说。
这人怎么这么有把握啊?难道他知道肖蕾是个西贝货?这也不是不可能,薛振的背景又不难查,只要是有心人,都有可能查到谭高的底细。这下可糟了,黄文斌对着肖蕾使了个眼色,叫她一切小心,嘴里却是哈哈大笑,“小蕾,你也好好下,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就好好教训她。”
“教训,不过是赢了谭高一盘棋,以为天下无敌了?”海关杨笑得比黄文斌还大声。
“老板!”山寨老爷爷传来信息,这一次是李为民,“我查到了消息。”
“什么?”黄文斌忍不住叫了一声。
“我说你别以为赢了谭高就了不起!”海关杨说,“等一会儿让你知道天高地厚!”
“严琴跟着欧华奥学过棋!”李为民说。
所以那是谁啊!黄文斌压根就不知道。
李为民也知道黄文斌不知道,立即给他解释,“欧华奥是围棋九段……现役。”
九段,还现役?黄文斌吓了一跳,“这么厉害?”
“还不止呢。”李为民说,“他拿过好几个国内围棋比赛的冠军,在国际赛场也经常赢棋,最高拿到过第四名。”
第四名啊,不入前三,就不会上普通报纸新闻,顶多在专业报纸上露一小脸,黄文斌不知道也不奇怪。这时候正好用来装个比,他咳嗽一声,“不就是跟着欧华奥学了几个月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围棋这种东西,最讲究的还是天分,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以为拜了个九段为师,就能让棋艺突飞猛进了吗?”
“欧华奥?”海清泉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海关杨在旁边,问黄文斌,“你怎么知道?”
“上次淑珍带了严琴去我那儿下棋,我就稍微查了一下。”黄文斌解释说。
“淑珍呢?”海清泉把马淑珍叫了过来,“严琴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马淑珍说,“我就是和她下过几盘,知道她棋艺不错。那天和文斌下棋下到快要输了,只好答应和棋。回来就找了严琴复盘,她马上看出来,其实文斌就快输了。所以我就和她一起去找文斌,想要赢回来。”没想到她有严琴的指点,结果还是下不赢,只好耍赖。
“小琴只是想摸摸你的底罢了。”海关杨对马淑珍说,“都说你是年轻一代中棋艺最高的,根本就名不副实。”
“关你屁事。”马淑珍毫不示弱,“还说什么你徒弟,冒领人家的功劳,也不害臊。”
“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海关杨大怒。
“没礼貌总比栽赃好。”马淑珍针锋相对。
凤飞就在旁边,却是没阻止自家的女儿。不是她不知道海关杨的重要性,而是已经选了边站,没必要给海关杨留面子。海关杨明知道黄文斌和马淑珍在谈朋友,却还企图栽赃黄文斌偷东西,这已经是撕破脸了。他们马家虽然比不上海关杨,却也不会怕他。既然海关杨欺负上门,不强硬一点,别人还看不起呢。
“你真是越大越不像样!”海关杨说,“也好,小琴的第一个对手就是你,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琴的厉害。”
“那有什么好见的,下棋赢了又有什么了不起。”马淑珍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当然,说是这么说,其实马淑珍还是很在乎输赢的,离开报名处,马淑珍就对黄文斌说,“文斌你放心,我会好好下的。找我看,严琴虽然下棋比我厉害一些,应该比不过小蕾。就让我来先试试她的成色,要是运气好,说不定我就下赢她了呢。一盘定胜负,偶然性很大的。”家里下棋自然和外边不同,没有那么多讲究,再说也没那么多时间,都是一盘定胜负。
“麻烦你了。”黄文斌说。
“我们之间说什么麻烦啊。”马淑珍凑到黄文斌身边,咬着他耳朵轻轻叫了声,“主人。”
“喂喂!”黄文斌连忙阻止,“别被人听到。”
“要是我赢了,主人要奖励我。”马淑珍甜甜腻腻的说。
“好好,你要什么都行。”黄文斌急着拜托,什么都先答应下来。
“我要打屁股,主人好久都没打人家屁股了。”马淑珍悄声说。
完了,居然上瘾了,黄文斌很是头疼,眼看海清泉走过来,连忙说:“你赢了再说。”
“要是输了,那就更加要惩罚人家啊,要多打几下。”马淑珍说。
“我会狠狠地!”黄文斌没奈何的说,“还要把那一串星月菩提全塞进你后边去!”
马淑珍听了闭上眼睛,轻轻的呻吟一声,“听着就忍不住了……主人你快摸一下,下面湿透了呢。”
“摸什么摸,你先给我好好下这盘棋!”黄文斌说。
“我会的。”马淑珍眼泪汪汪的说,“下完一定要狠狠地打我!”
说话间海清泉已经走了过来,“我去打听过了,严琴还真是欧华奥的弟子,据说天分很不错,她也不是学了几个月,足足学了一年多呢,已经有五六段的棋力,这下子可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