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的意外,谁也无法预料,却让顾秋在思想上,从此多了一个包袱,一种责任。
回到长宁县这段时间,顾秋心里都不痛快,有时会莫名其妙发火,搞得秘书小柴好紧张的,却又不敢过问。
不过长宁县教育局,正悄悄发生一些变化,教育局的人他们的立场,正向顾秋这边转移。
这一点,王副县长已经有了明显的感觉,以前那些人,动不动跑到他那里去请示。
现在呢,他们都不来了。
就算是有,也多了一种应付的味道。
王副县长搞不明白,顾秋究竟有多大的能力,让这些人拥护他?他还住在医院里闻疗养,心早飞回长宁去了。
他老婆经常抱怨,都说人走茶凉,你还没走呢,茶就凉了。
王副县长很不甘心,打电话给梁局,“这个周末去哪里?”
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就是要梁局叫几个人去陪他。
梁局呢,当然心里清楚,“哎呀,王县长,最近可把我们忙坏了,天天必得我们往乡下跑。每个人都晒得跟碳粑一样。”
王副县长心里不爽啊,他就问了句,“有这么忙吗?”
梁局听出了他弦外之音,“是啊,连顾县长都天天跑乡下,不是催这边,就是催那边。现在整个长宁县都被他整得团团转。”
王副县长气闷,“那你们就天天去下乡吧!”他就挂了电话。
看来是真的叫不动了,他已经意识到,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被人家边缘化。这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刘长河需要的就是这种人,能给他带来帮助的人。
现在自己除了躺在医院,什么也不能做。
要不是医生说,自己不注意保养的话,以后有可能会变成残疾,他早就跑到长宁县去了。
王副县长想,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他们把自己扔一边不管事了。
可他有什么办法呢?王副县正琢磨着,常务副县长来看他了。
老邹走进来,“老王啊,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王副县长看到他,就象见了亲人一样。
老邹从下来,“身体还好吧,你要快点好起来,长宁县很多工作还离不开你,我经常跟长河同志说,你可是我们队伍里的老同志,经验丰富,战斗力强。”
几句话,说得王副县长心里暖洋洋的。一下就把邹副县长当成了知己。
“还是你了解我啊!只可惜现在我躺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邹县长道:“没关心,顾秋同志会把教育局的工作抓起来,他这个年轻人,办起事来雷厉风行,长河同志可是对他另眼相看。教育口的同志,也是对他心服口服。”
邹县长说话的时候,好象根本就没有顾及到王县长的心里,王副县长脸色都变了,可他浑然不知。
“这个小顾真的不错,才多久的时间,就从上面贷来了八千万。有了这笔资金,可解决了好多问题。长河同志一心要搞起来的时代广场,这回算是彻底解决了。现在很多人都说,小顾县长才是长河同志的左右手。”
他越说,王副县长心里越是不爽。
顾秋很能干,正好说明了他的无能。人家才上去多久啊?就把时代广场的经费解决了,又把乡镇几十座中小学的问题给解决了。
他王副县长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好几年了吧,为什么没有成绩,为什么没有建树?
邹县长在医院里,至少说了一个多小时,都是说顾秋的好。
时代广场,是刘长河上任之初立的一个项目,就是在新城开发区,建一个象征着长宁经济腾飞的广场。
这个广场占地数百亩,很具有时代意义。
可政府一时之间陷入资金困难,刘长河呢,把这个工程,做为自己在长宁史上的里程碑。
顾秋出手将他的资金问题解决,自然就深得刘长河的喜爱。
有人说得好,混在官场之中这么多人,就象赶鸭子。
这么大一群鸭子,总有几只领头的。
现在县委,县府班子的人,就是领导的鸭子。他们的思想,他们的步伐,决定了长宁的发展。
邹县长看看表,“哎呀,我得走了,今天是开会,我特意抽空来看看你。好好养伤,别的事情不要想太多啊!”
邹县长走了,留下王副县长呆在病房里,顺手抓起一个杯子,砰地摔了个粉碎。
“真是欺人太甚!”
骂完之后,他又茫然了,自己在骂谁啊?
他都不知道自己该骂谁,不过,骂顾秋的成分多一点。
邹县长回到车上,叫司机回县城。
想到王副县长的表情,他就笑了起来。这个王副县长肯定沉不住气了。自己说了顾秋这么多好话,他不气死才怪。
唉,这个顾秋啊,年纪轻轻,锋芒毕露。
邹县长也有些头痛。
昨天他跟酒县长等人喝了一晚上的酒,听酒县长说,这个顾秋可了不得,教育局的那帮人,一个个服服贴贴的。
他就仔细打听了一番,原来顾秋居然把他们给驯服了。
一个新上任的领导,要让整个班子都服他,那可不简单。酒县长说,教育口那些人,以后肯定会不听王县长指挥了。
有人就说,他这一次车祸,出得真不是时候。
的确,要不是这次车祸,顾秋哪会这么容易上位?
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
机会来了,如果你抓不住,浑浑噩噩,就算是给你再大的权力,你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会溜走。
现在县府那帮人,都在私下里悄悄论议,说顾秋这个人太有野心,只怕这样下去,他就要跑到大家前面去了。
这天下午,杜小马到长宁有事。
跟顾秋碰了个头,顾秋请他一起吃饭。
杜小马道:“我才到长宁,就听到有人议论你。看来你这次搅起了一池浑水。”
顾秋有段时间没有跟杜小马一起喝酒了,他笑了笑,“别去管他们,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不管你做还是不做,他们总会有话说。”
杜小马道:“你的胃口太大,步子也太大,有没有请示过我爸?”
顾秋道:“当然问过杜省长,其实我这么做,步子真不算大。如果不一股作气,把全县的中小学危房一次性搞好,将会留下很多后遗症。要是单独搞一座,二座,那才叫作秀,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杜小马道:“可这样一来,势必给当地政府留下一笔巨额的欠债。”
对于这个问题,曾经有人问过顾秋,顾秋是这样回答的。正所谓,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为教育事业欠债,哪怕再多都是值得的。只要我们的子孙后代掌握了知识,这点债务又算得了什么?
区区几千万,改善了整个长宁县乡镇中小学校的危房问题,假若再次遭到大雨来袭,学校又毫无防备,发生意外事故,在生命安全与负债相比之下,你们说孰轻孰重?
杜小马笑了,“你是个激进分子。幸好你没出生在文*革时候。”
顾秋道:“这不叫激进,叫果断。有些时候,真不能犹豫。”
杜小马道:“我知道,你这么年轻,突然空降下来,肯定很多人不服气。不过王为杰跟我说了,他就等你成功上位,然后他要过来帮你的。”
顾秋道:“你听他扯,他在五和县那边,不知道有多逍遥自在。”
杜小马端起杯子,“兄弟,我敬你。希望你早日杀出重围,主政一方。”
顾秋笑而不语,举杯共饮。
喝过酒后,顾秋问杜小马,此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