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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德县要成立自然保护区,水库就在自然保护区之内。
按左安邦的说法,为了保证水库资源,水的质量,方圆二公里之内,不得有任何建筑物。
为此,水库两边,原有的民房,一律要拆迁。
当然,这也是一个政府工程。
这种工程,具有相当价值和意义。
从某种程度上说,左安邦这么做,对整个饮水资源是起到了保护作用。
虽然这个项目是宁德县搞起来的,但是左安邦一句话,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既然要拆迁,那么拆迁费用,由谁来解决?
查德忠找顾秋,找左安邦。
左安邦大笔一挥,给他们批了二千六百万拆迁款。
按查德忠的构想,当初只是决定把这个项目小搞一下,主要是维护周边环境,保护饮水资源,投个几百万的样子。
可左安邦一到,决定大搞。要把整个水库方圆二公里之内的建筑都拆迁掉,然后用铁丝网围起来。
绝对禁止周边群众进山乱砍乱伐,同时也禁止游人入内,破坏了环境的生态平衡。
同时,再加大力度,巩固河坝,清理水库里的垃圾。
据说,如此大动,需要资金上亿。
顾秋看了这个方案,倒是没发现什么问题。
毕竟把钱花在环境保护上,没什么不对。
所以顾秋也签了字,同意市财政拨款二千六百万。
查德忠拿着这批条,心里感慨万千。他可是知道内幕的人,但他又有些耐闷,左书记为什么要把这个枫林禅寺列为拆迁对象?而且他感觉到,左安邦这举动,似乎是针对枫林禅寺去的。
其实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快下班的时候,叶世林对顾秋说,“有一个和尚想见您?”
顾秋奇怪了,“和尚?”
“对方自称是枫林禅寺的方丈。”叶世林回答。
顾秋问了句,“枫林禅寺在什么地方?”
叶世林道,“好象是宁德县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一个和尚,找自己干嘛?顾秋就道,“你让他去找傅市长吧!”
傅群英分管宗教,这事归她管比较合适。
叶世林说好的,然后他就去安排,叫这位老和尚去找分管宗教的傅群英。
前段时间傅群英一直对顾秋有成见,因为左安邦在中间搞了鬼,害得她空喜一场。可后来,说好的事情,又没给她办,搞得她很尴尬的。
本来嘛,一个女同志在这么多男人队伍里,混得很吃力的。看到其他同志,一个个都往上爬,她当然也想再进一步。
要是能混个常委,那不是更好?
她也羡慕方素芬的,人家方素芬管着宣传部,也是常委之一。入了常,说话才有份量。
傅群英的年纪,跟方素芬差不了多少,从品相上来看,方素芬还要强一些。
可后来,她似乎明白了,自己中了左安邦的离间计,顾市长跟他根本就没有沟通过。人家哪里知道这回事?
一二年过去了,她也觉得这事,没什么意义,反正在顾市长领导下工作,你有情绪,人家就对你有看法。
不过顾秋真没对她有什么看法,反正她管的,也是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工作。
枫林禅寺的方丈去找她的时候,她问了句,“什么事情?”
方丈把寺庙的事说了一遍,“寺庙已经有百年历史了,能不能保留不拆迁?”
傅群英一听,“你说的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拆迁你们的寺庙?”
方丈一听,糟了,这个女市长搞了半天,还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的。于是他又说了一遍,说上面要搞自然保护区,寺庙纳入拆迁范围之内。
方丈还打了报告,要求上面批示,网开一面,不要把寺庙拆了。
傅群英道,“这事你跟查德忠书记汇报就行了,没必要往市里跑吧。我跟你说,这是你们宁德县的市政工程项目,市委是不干涉的。而且我们市委班子,也没有人指示他怎么作。你还是回去吧!”
方丈说,“我找过查书记了,他不见我。”
“不是吧,人家不见你,那是工作忙。没时间,分不开身。你想想啊,你一个寺庙方丈,要管着十几号人。对吧?他一个县委书记,得管整个县这么多人口,时间和精力上,都有限啊!”
方丈一看这女市长,还真不是办事的人。他就在心里叹息。
傅群英说了很多,“方丈同志,我跟你说,你这事情还真得去县里,只有查德忠同志才能解决你的问题。”
方丈无奈,只得告辞。
傅群英坐在那里,端着杯茶水,“真是的,这种事情也跑到市里来。”
她就给查德忠打电话,“德忠同志,我是傅群英,对。刚才你们县里的一个什么来着?”
旁边的男秘书轻轻说了句,“枫林禅寺。”
“哦,对了,枫林禅寺的方丈过来了,这事你记住啊,别让他有事没事往市里跑。”
查德忠说,“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去处理。”
查德忠挂了电话,摇了摇头。
这事,他还真没有权力开这个口。
但是人家天天往市里跑,影响不好啊!
顾秋下了班,他一般情况下不坐车的,走路回去。
叶世林跟在后面,又看到那个和尚。和尚走过来,“顾市长,顾市长,能担误您几分钟时间吗?”
叶世林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傅市长接待你吗?”
方丈道,“唉,别提了。我对她办事真不放心,她说了半天,又把我踢回去了。要我去宁德县找查书记。”
顾秋道,“你这究竟是什么事?”
方丈把报告递过去,“就是关于自然保护区的事,县里要拆迁我们寺庙。这可是百年传承,不能拆啊!”
顾秋接过报告看了看,“这样吧,晚上我仔细看看。”
方丈道,“好吧,我先回县里,等您的消息。”
看到老和尚离开,顾秋问叶世林,“这个寺庙,非拆不可吗?”
叶世林说,“原则上,是必须拆迁的。他们在拆迁范围之内,而且每年的香客很多,严重影响水库的环境卫生。”
顾秋道,“既然要拆,那就拆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叶世林道,“可能是这位老和尚舍不得这地方,这才到处跑。”
顾秋倒是考虑过了,既然他们在拆迁范围之内,又严重影响水库的卫生工作,还能怎么办?
不过他还是决定让专家考察一下,这个寺庙值不值得保留。
如果真有什么历史价值,那就再考虑考虑,要是没有呢,拆迁了,拐个地方不就完了?
左安邦听说顾秋派人咨询这事,心里老大不快,自己决定的事,你插什么手?
究竟谁才是这里的一把手?
所以在会议上,左安邦就说了,决定了的事,不能朝令夕改。否则政府的信誉在哪?权威在哪?
散了会后,左安邦就给查德忠打电话,“自然保护区的工作,要立刻,马上进行,做事要雷厉风行,这么拖拖拉拉,成何体统?”
查德忠听了,立刻表示,“一个星期之内,保证把拆迁工作完成。”
左安邦挂了电话,坐在那里生气。
这个查德忠办事,也太慢慢吞吞了,这样可不行!
查德忠听出了左安邦话里的不满,当天晚上就派人去搞拆迁工作。一个晚上下来,寺庙就拆完了。
顾秋还准备第二天过问的,结果发现,寺庙已经被拆了。动作好快。
顾秋就在心里奇怪,这事有点不正常啊?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过了好久,顾秋才知道,原来是左安邦去了寺庙,方丈说了一些话可能得罪了他。
听说这事之后,顾秋无语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唉,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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