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那些事儿

作者:断欲

  晚年的王海亮享受到了子孙满堂的天伦之乐。

  大梁山却又出事了,这一次出事的依然是白冰。

  白冰来到疙瘩坡小学整整一年的光景,王天昊大西北之行,跟石女发生了关系,然后又跟天天破镜重圆,等于是把白冰彻底给孤立了。

  女人焦躁地不行。

  白冰是正常的女人,有着女人正常的生理需求,都26岁了,依然是黄花大闺女。

  她渴望得到王天昊,但又不想使用阴谋诡计。

  甚至当天天跟王天昊出现矛盾的时候,她还竭力撮合,迫使他们和好。

  她想跟天天公平竞争。

  可她又没有竞争的资格。

  论相貌,虽说白冰也是美女,可天天的颜值足足甩她三条街。那两只大眼睛,俏脸蛋,婀娜的身条就让她望尘莫及。

  论能力,虽说她是博士生,考古学家,可天天却是大梁山家具厂的总经理,身家过亿。财富甩她八条街。

  无论从哪一方面比,她都会输给天天。

  就那么拖啊拖,一直拖到了08年的年底。

  每天晚上女人都睡不着,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孤独,寂寞,生理的焦渴,更是把她折磨得欲罢不能。

  女人跟大梁山那些守寡的孀妇一样,学会了玩自摸。

  身体涨热起来,脸蛋红晕起来,四肢也扭曲起来。

  扭过来扭过去,身上的衣服就光了,一条布丝也不沾。光着身子在棉被里扭啊扭。

  脑子也不听使唤,净是王天昊魁梧的身影。

  她幻想男人健硕的手臂抱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用力纳紧。

  也幻想男人粗狂的嘴唇亲她的嘴巴,反复咀嚼。然后亲她的脸蛋,亲她的脖子,亲她的胸口,一路向下,直达羞于启齿的地方。

  女人的手也在自己的身上抚摸,从脸颊上划过,脖子上划过,胸口上划过,最后同样滑向下面。

  摸到哪儿哪儿就火辣辣一片,摸到哪儿哪儿就一阵舒畅。

  她颤抖起来,迷茫起来,嘴巴里喃喃自语。含糊不清,到底说的是啥,自己也不知道。

  她好像始终处于半睡半醒之中,分不清幻想跟现实的差别,甚至将梦境当成真的。

  多半年的时间,在梦里跟王天昊荡漾了千百次。一次比一次激烈。

  每次都被一道闪电劈中,每次都浑身战栗,涛涛的洪水倾泻而下,美好的舒畅荡漾在心头方才作罢。

  醒过来她就往旁边摸,希望可以摸到男人,可每次旁边都是空空如也。

  当明白过来的时候,她就裹紧被子哭,抱着枕头哭,声泪俱下。

  她知道自己魔怔了,被男人痴迷了。

  天昊啊,你咋恁好?

  能让石女怀孕,能够救她的命,为啥不来救救俺?俺都快要死了。

  夜里睡不好,白天就没精神,面容十分憔悴,眼皮也浮肿起来。

  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脑子也一直走私,历史课朝代都错乱了。

  她依然住在学校的办公室,学校里没别人,就她自己。

  王天昊哪儿不能住了,天天往外赶她。

  用天天的话讲,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俺们两口子中间夹着一个女人算咋回事?啥事也干不成。

  再加上四妮跟大栓婶的接力排斥,她不得不再次回到学校。

  她整天睡不醒的样子,脸蛋失去了光泽,头发蓬松,净是倦容。

  这天下课,带娣吓一跳,问:“白冰你咋了?没睡好?”

  白冰坦然一笑:“没事的。”

  “是不是病了?阿姨摸摸。”

  带娣摸了白冰的额头,不发烧啊,咋就没精神?一定是病了。

  白冰在这儿无父无母,是带娣跟上级多番邀请过来的老师,可是大梁山的宝贝疙瘩。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付不起责任,于是说:“妮儿啊,有病要找郎中,赶紧瞧瞧,身体是重要的。”

  白冰说:“阿姨,俺没病。”

  带娣说:“你双眼赤红,舌苔焦黄,肝火旺盛,阴阳不调,脾虚肾衰,一定是……生理病,告诉阿姨,月事还正常吧?”

  带娣是关心她,可白冰的脸却红了:“阿姨,你还会看病?”

  带娣说:“别忘了,我们家可是大梁山的神医,我跟你了你海亮叔那么久,耳濡目染,当然会看病。”

  “那你说,俺……得的是啥病?”

  带娣噗嗤一笑:“很简单,想汉子想的。”

  “阿姨你……?”心中的小秘密被带娣窥探,白冰的脸就红到了耳朵根。

  带娣是过来人,当然知道白冰的心里想的是啥。

  当初,他跟白冰的命运一样,为了海亮哥,在学校苦等了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咋熬过来的,自己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仿佛就是依靠……自摸,聊以慰藉。

  她知道白冰跟她一样,陷入了感情的漩涡,把自己给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这样是很危险的,早晚会魔怔。

  可只有带娣才能对白冰的处境感同身受。

  带娣叹口气,说:“可怜的孩子啊。你跟阿姨一样命苦。”

  “阿姨,当初您也这样?”

  带娣说:“当然,我跟你一样,在这座学校等立了你海亮叔二十年,一直到玉珠姐死去,他跟二丫结婚的时候。

  上天眷顾,还好我美梦成真,二十年的苦等没有白费。

  你没我的运气好,恐怕等不上天昊了。”

  “阿姨你,你咋知道俺晚上想天昊?”

  带娣说:“谁让咱们都是女人,你现在的处境,我当初也经历过,告诉姨,你有没有……自摸,有没有翻炕?翻来覆去睡不着?”

  “阿姨你……咋啥都知道?”

  白冰了解带娣,他们是同病相怜,她经历过的,带娣全都经历过。

  带娣说:“你不用隐瞒,我当然啥都知道。你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阿姨,那你……能不能帮俺治治病,按保证,一副药就好。”

  白冰的意思很明显,她让带娣牵线,打发王天昊到她房里来。

  一次,只要一次就知足了。

  带娣不想破坏天天跟天昊的感情,可也不想白冰这样熬下去。

  女人单相思,早晚会弄出病的。

  自古以来,女人因为身边没男人,忧郁成病,半路夭折的大有人在。

  带娣说:“这样吧,今晚我让天昊过来,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处理一下,也好有个了断。”

  白冰喜出望外,抱上了带娣的胳膊,说:“阿姨你真好。”

  带娣说:“我可不敢保证天昊会对你好,只是想你们之间有个了断。去除了心病,希望你好好工作。”

  白冰说:“一定,一定。”

  带娣放学走了,正是黄昏时分,夕阳西下,带娣回到办公室开始收拾。

  地扫了两边,被子被单全都换了新的。她特意洗了澡,梳了头,擦了胭脂抹了粉,将自己打扮的光彩亮丽。

  她误解了带娣的好意。

  带娣的意思,让天昊好好劝劝白冰,别再妄想了,这样下去会弄垮身体。

  可白冰的却觉得带娣在为她和天昊创造机会。

  将所有的一切整理好,白冰又下厨做了很多好吃得,准备了,点心,糖果,还拉灭屋子里的灯,点了两根大红的蜡烛。将屋子里的气氛尽量搞得温暖,暧%5C昧。

  然后她手托着腮,坐在椅子上等啊等,等着天昊的到来。

  王天昊是晚上九点钟来的。

  最近的他忙得很,顺利接手了父亲的公司,整天累得焦头烂额。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个时候的王天昊才明白,父亲王海亮肩头的胆子是多么沉重。

  每天除了开会,签约合同,接待客户,管理生产,还要排解群众之间的矛盾纠纷。

  晚上还要批改文件到深夜。

  爹那么强壮的身体都累垮了,铁人也熬不住。

  论能力,他真的没法跟爹老子相比,首先是手下的员工就压不住。

  王天昊没有爹那样的魄力,大多数的员工都不像对爹那样服服帖帖。

  这让他疲惫不堪,浑身乏力。

  正在坚持不住,后娘带娣抓壮丁一样,将他抓回了家。

  王天昊没好气地问:“娘,你咋了?人家正忙呢。”

  带娣怒道:“天昊,你忒不是东西了。”

  天昊问:“我咋了?”

  “你是个贼,偷东西了!”

  王天昊问:“我偷啥了?咱家丢啥东西了?”

  带娣说:“你别给我装糊涂,你偷走了白冰的心。”

  “白冰?管我啥事儿?”

  带娣说:“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白冰为了你,都病了,身子都熬垮了,人家女孩子每天晚上玩自摸……想你。”

  “我晕,娘,那又管我啥事儿?那是她乐意?爱摸让她摸去。”

  带娣一听更生气了,抬手在儿子的脑壳上点了一下:“咋就跟你爹一样,铁石心肠!这样下去,白冰会忧郁而死的。你不想白冰为了你,憔悴而死吧?”

  王天昊说:“没人让她想我,那是她自找的。我早结婚了,不能对不起天天。”

  带娣说:“没人让你对不起天天,今晚你必须到学校去,跟白冰摊牌,劝劝她,彻底斩断她的情思。这件事还是早做了断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你让我半夜到白冰哪儿去?不去!”

  带娣更加生气了,怒道:“你去不去?不去以后就不是我儿子!你爹不在,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带娣是可以打断王天昊腿的,而且王天昊根本不敢还手。

  从小到大,带娣对他最好,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看。

  王天昊没办法,只好说:“行行行,我去劝劝她行了吧,实在不行,我就赶她走!”

  就这样,王天昊来到了大梁山小学。

  推门走进白冰办公室的时候,屋子里的灯光很昏暗,他瞅到了桌子上的食物,也瞅到了那对大红的蜡烛。

  白冰手托着腮,一张雪白的俏脸面对着着他。

  “天昊,你来了?”女人一下子扑过来,扎在了男人的怀里。

  王天昊没动,心里不知道啥滋味。狠狠心将女人推开了。

  “白冰,你走吧,离开大梁山,走的越远越好!”

  白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问道:“为啥啊,为啥你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