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感觉得出来,我这个突如其来的便宜叔叔对我的关切不是假的,他是真的心疼我这个样子。但是偏偏他这种关切,我是感觉到如此的陌生和排斥。
他伸出手,贴在我额头上,检查我有没有发高烧,松了一口气,关切地问我说:“正京,你怎么不吃饭,是这些饭菜不合胃口么?你想吃什么,我叫下属给你带回来。”
我躺在床上,淡淡地望着他,不得不承认,他虽然很年长了,但他的脸型轮廓,的确和我是有几分相像。
只是,我从这张相似的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亲切,甚至我还排斥他们。或者说,我根本就排斥这份相似!是的,我讨厌自己姓贾,讨厌自己出生在这个家族,我讨厌自己的父亲欺骗我二十年,放任我和黑社会厮混,到头来又反过头来抓我!
“不用了,我不饿。”我淡淡地说,虽然语气已经很虚弱了。
“不行!你都一天一夜没吃过饭了,身体已经这么我虚弱,再饿下去会出问题的,你一定要吃。”我那叔叔沉着脸,命令地说道。
我呵呵一笑,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正京,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没有说话,就是这样淡淡地望着他,用眼神告诉他,是的,我的确是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森林416
他似乎有些不悦,忙活了这么久,对方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过他还是说了出来,“叔叔叫贾之白。”
贾之白,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我回忆了一下,就想起来了,是那次在陈天豪的一次聚会上,有一个白道上的官员,他看到我,问我父亲是不是贾之白,我当时还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说的贾之白是谁。却没想到,我和这个贾之白真的有血缘关系,只不过不是父子,而是叔侄关系。
“我会死吧?”我微笑着说。
他眯起了眼睛,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更加不悦地问道:“你说什么,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死?”
我依旧是笑着说:“我是黑社会,杀过人,还包庇陈天豪,罪恶滔天,不是应该判死刑吗?现在陈天豪走了,所以罪名都安在我头上,我不应该要死吗?”
他这下却没说话了,而是深深地望着我,眼神闪烁着,然后才说出一句话,“只要你交代陈天豪逃去哪里了,你就没事。”
他这话隐含的意思就是只要你肯出卖陈天豪,在法院上表示忏悔,是被陈天豪的,就能将功抵过,就不用坐牢。
也的确,我丝毫不相信他有这个本事,只要我表示出忏悔,把脏水泼到陈天豪身上,他就有本事把我救出来。甚至是,他可以说我是卧底,埋伏在陈天豪身边,这次的行动,能把陈天豪和梁霸连根拔起,我有很大的功劳,这样一来,我就完全不用坐牢,甚至还有功了。
不过,我不会这样做,你可以说我蠢,反正卖友求荣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
于是我就笑着说:“那算了,我还是等死吧。”
“你!”
果然,我那叔叔他的脸就一下子变了,被我气到了。
“冥顽不明!”贾之白骂道:“那个陈天豪有什么好!只是一个残暴的黑社会而已,无恶不作,破坏社会秩序,人人得而诛之!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维护他的?!”
我还是不说话,闭上了眼睛,转过身,面对墙,背对着他们。
“正京,你听叔叔说,叔叔是为了你好,那个陈天豪是什么人你比谁都清楚,他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黑老大而已,不值得你牺牲自己。你这样做,他也未必会感激你,你才22岁,还有大把的人生要走,别因为一个陈天豪就自误了。这也不是道义,而是愚蠢,好坏不分。” **森林416
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是我岳父。”
他这下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就是那个陈天豪的女儿陈婷婷?她有什么好的,天底下比她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只要你喜欢,我马上就能把尹妮嫁给你,尹妮不比陈婷婷差。”
我不说话,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和选择。
接着,贾之白又继续苦口婆心,喋喋不休地劝了我很多,我始终都是无动于衷,和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最后他拿我没办法,也生气了,重重地哼了一声,叫尹妮来劝我。
于是没多久,房间里面就剩下我和尹妮两个人了。
=^上哈小说网^ 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感觉到有一个人,坐在我床边,同时我的鼻子也闻到了一阵熟悉的体香味。
“一直都没有机会和你道歉,对不起。”
在沉默了好久之后,听到了她幽幽地和我说道歉,我心里忍不住触动了一下。
我还是没说话,背对着她。
她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很恨我,是我骗了你,我承认,我对不住你,我更加对不住婷婷。”
听到她这句话,我就更加地火了,妈蛋,那你明知道对不住我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伤害朋友很好玩吗!
“哼!”我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冷冷地说:“这些话你应该和婷婷说,你对对不住的是她,亏她还一直这么信任,原来最大的叛徒,就是她的好闺蜜!”
只是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却听不到声音了,中间顿了足足有五分钟,没有半点动静,我都以为她已经走了。刚想回头,就听到了一阵细细声,压抑着的哭声。
是抽泣声。
一顿一顿的,压抑得很厉害,但是听得出来,她哭得很厉害。
听到她哭,我忍不住转过身,睁开眼睛看她。
果然就看到了,尹妮她哭得很厉害,满脸泪珠,哗啦哗啦地流下来,才一会儿功夫,她的眼睛就已经哭红了,肩膀在瑟瑟发抖着,整个人看起来很可怜。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对她的讨厌消失了大半。
我甚至有一种冲动,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呵护。
“你,你不是女军官吗,咋还哭了?”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想了半天,就憋出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