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高鸣“酒缸”这个称呼在另外三男一女心头萦绕,经久不散。
唐少保的嘴巴半天都没合拢上,他没想到,就是这个他刚才压根儿都看不起的书生,这喝起酒来就跟喝白开水似的。
唐队长可跟赵申不一样,这两件酒值多少钱他压根儿没算。当然,这也和他没关系,反正又不是他请客。他是在官场上混的,华夏的官场,说白了就是酒场,只要有事儿,就要在酒桌上谈,这酒量好的,自然就大占便宜。
官场上有句话说得好: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能喝一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要商量;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干部我放心。说来说去,就是领导需要你在酒场上拼命搏杀,因为,领导们也是这么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
高鸣这短短不到十分钟时间,竟然就干进去六瓶白酒,这什么概念?这在酒场上就叫“低一桌”,就是一个人就能陪好一桌客。而且看他还意犹未尽的样子,还有再来一件的意思。这真是太尼玛夸张了,国宴陪酒员吗?
“赵哥,要不,再来一件?”高鸣打算趁着楚韵教授正好不在的空档,好好让这位出出血。
“我看今天就算了,下午还要上班,你也知道,现在有公务员八项规定.”不等赵申心里滴着血说话,唐大队长首先认怂。
如果高鸣也就一斤两斤的酒量,他怎么说也联合旁边的两位跟他拼一把,灌倒他。毕竟,他那一斤半白酒的量可不是摆设。
可高鸣压根儿就不是人,是酒缸。唐少保又不傻,明摆着的鸡蛋碰石头,为啥要去做?情急之下连中央的八项规定都出来了,心里对席大大是无比感激,这真是救人于酒场啊。
“咦,楚韵她们几个怎么出去半天还没回来?”赵申在空调房里满脑门汗,终于憋出了一个脱离喝酒这个方向的话题。
浑然忘了,他老婆也没回来。
听他这么一说,高鸣也不禁有些奇怪,怎么女人上个厕所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正奇怪间,门猛地被推了开来,黄舒云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黄舒云一冲进来就对吕远超叫道:“唐队,不好了,雪晴出事了,你快出面帮个忙吧。”
“怎么了,舒云,雪晴出什么事了?”赵申和朱剑闻言一蹦就起来了,毕竟是同学,自然是关心的。
虽然唐少保刚才说的话吹牛成分很大,不过在江城官面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的的确确经历过一些场面的,闻言倒没像赵申他们一样慌张,而是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沉声道:“别急,小黄,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好好说一下。”
见唐少保那么镇定,黄舒云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急忙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她们三个从洗手间出来,梅雪晴因为只顾着和楚韵说话,一不小心把从一个包厢出来的男人的脚踩了一下。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可包厢里出来的两个男人显然也是喝高了,见着梅雪晴这个穿着性感的迷人少妇,就忍不住口花花了几句。
梅雪晴是什么人?原来上学的时候就曾经是学校的大姐大,之所以能和班上成绩最好的楚韵成为好朋友,就是因为有校外的流氓想骚扰楚韵,被她仗义出手赶走。现在家里又是做酒店的,老公在外面也是有几分势力,那会在乎这样的人。
开口就是一顿痛骂,那几个男人应该也不是啥好鸟,一边调笑,还忍不住动手动脚了几下。梅雪晴那能吃得了这个亏,上前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外面男人一声喊,从里面蹿出十几个人,把梅雪晴就拉进去了,楚韵怕她吃亏,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就黄舒云见形势不对,有好几个人脖子上,胳膊上都有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就急忙溜过来报信了。
因为包厢就隔了七八米,所以黄舒云刚把话讲完,高鸣等人也已经到了包厢门口。
唐少保听说房间里不仅有十来个男人,还是纹身男,心里就已经有些发虚,到了包厢门口竟有些犹豫,不敢推门进去。
高鸣心急楚韵,哪里管他三七二十一,见唐少保这时候怂了没敢推门,就一手拨开他,然后抬脚就是一脚踹了进去。
门“砰”地一声被踹开来,包厢里的人见门突然被人踹开,都纷纷朝高鸣看去,见带头的竟然是一个二十来岁,书生气十足的小年轻,不禁都有些愕然。
而包厢外的黄舒云等人没想到高鸣这个文弱书生这一刻竟然这么有霸气,敢一脚把人家包厢的门给踹了,也都有些发愣地盯着他看。
高鸣哪管别人的目光,门一被踹开,目光就开始四处寻找楚韵和梅雪晴,很快就发现她们被七八个男人围在包厢一角的沙发那块儿,其中有两个穿着紧身黑色背心的家伙手中还拿着折刀,甩来甩去地把玩着。
楚韵和梅雪晴显然也受到些惊吓,两个人背靠着背贴在一起站着,脸色有些苍白,梅雪晴的一边脸上还稍微有些红肿。
除了那一帮看着就像混混的男人们,沙发上还坐着个和那帮混混男一看就格格不入的男人,大热的天还穿着灰色小西装,几绺长发还垂下挡着一边的眼睛,苍白的脸还显得有几分忧郁,文艺范儿十足。
这样的一个男人,也许应该去拍电影,就演一个被爱情抛弃了的文艺青年,而不是被一帮混混大汉们包围着。更重要的是,他看起来还是中心,男人们的中心。
怪不得他很忧郁,换了谁,被这帮一看素质就不咋的大汉们当成中心,也得忧郁的吧。高鸣心里暗暗替他的忧郁解释。
唐少保显然认识这个年轻人,一见到他脸上立马就堆起了讨好的笑容,上前两步道:“原来是崔少啊!”
见唐少保跟包厢里的人认识,本准备上前解围的高鸣就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