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子，这就是你所谓的观摩？来看计算机老师用度来的方法治病吗？”老头儿唾沫星子横飞，一点儿也不讲卫生。
可讲卫生的柳院长偏生就还得忍着，谁让他小柳子这会儿是晚辈呢，而且还是惹怒长辈的晚辈。
得，果然是网络时代下的中医，连这快八十的老头儿都知道使用搜索引擎了。
小柳子？高鸣看着柳院长满脸苦笑承受唾沫星子的模样，不仅一阵蛋疼，有这么老的小柳子吗？
不过，高鸣暂且只是冷眼旁观，万一这是老柳同志和这白胡子老头儿演得一场戏呢，其目的就是想看他怎么用针的。以老柳同志刚才的表现，完全很有可能啊。
“哎，哎，老爷子，谁说搞计算机的就不能治病了。柳院长可是好心，您可别乱发火。”见柳院长被老头儿训得一愣一愣的，爱打抱不平的厉胜男可是按捺不住了。
尤其是，老头儿还看不起高鸣，这让厉胜男更加不爽。高老师能是你们眼中的那种普通老师吗？他搞什么都能很厉害的。没看到那个鼻孔翘得老高的大博士现在都老老实实的歇菜了嘛。
“哟，小姑娘，搞计算机的也能懂中医？那当官的是不是也会说实话了？”老头儿不由有些气乐了，随口打了个他认为不可能的比方。
以柳富治为首，一帮院长主任们脸色都有些发绿，心里暗自腹诽，您老说小狐狸就说小狐狸，怎么还把我们都给捎上了？
这一帮人可个个都是当官的，就算官职最小的胡波，也是一正科。
“哈哈，老爷子，您这么说可就打击面太大了吧。我这虽然是跨学科，但您比喻的那些，可绝对是两向对立，不可能发生的事。”高鸣轻轻一笑，眼睛故意看看一帮脸色发绿的大官小官们，笑道。
别说，口无遮拦性情直爽的老头儿倒是挺对他的脾胃，和简单点儿的人打交道心情就愉快些。
“哼，他们这些人，心事都用去当官发财去了，有几个还记得以前学医的时候自己许下的：医者父母心的誓言了？”老头儿眼睛扫过一帮躺着中枪的大官小官们，恨铁不成钢的怒哼道。
两大院长和一帮科室主任们个个脸色发红，老头儿说得话虽然不太好听，但却没一个人敢反驳，因为事实的确如此。自从有了职位，迎来送往一多，以前年轻时曾梦想的济世天下就真的成为梦想了，更多的时间都是在酒桌上杯酌交错。
可您刚才不是正说着小狐狸的嘛，怎么思维跳跃这么快，一棒子又砸我们头上了？大官小官们满眼哀怨的看向老头儿，您还是先搞定小狐狸吧。
“对了，你小子滑头，跟老头子我扯那么远搞莫斯，说你呢。”老头儿被这帮“怨男”们一望，醒悟过来，一拍脑袋，冲高鸣嚷嚷道。
“嘿嘿，老爷子，你是不是特不相信我这搞计算机的会治病？”高鸣笑眯眯的问道。
同样熟悉的用词，同样熟悉的语气，同样笑眯眯如同小狐狸一般的表情，让杨润泽和一帮大主任们心里一寒，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这场景，怎么貌似出现过呢！
“不信，就是会，也顶多只是皮毛而已。”老头儿斩钉截铁的摇头。
先不说什么跨学科的问题，高鸣这二十出头的年龄也摆在那儿，中医，那是最需要经验的。
当然，老头儿和杨大博士的出发点不一样，一个是为了凸显自己，一个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来个对赌，哦，不，是投资。”高鸣心里乐开了花，漫天神佛玉皇大帝保佑啊，刚宰完一只肥羊，又蹦出来一只，而且看老头儿这牛气哄哄的，搞不好比杨博士还要肥硕的多。
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投资”活动推向全中心医院呢，高鸣觉得这里真是遍地黄金的地儿，心里暗暗考虑着。
“对赌？投资？”老头儿微微一愣。
旁边的柳院长只得附在他耳边解释几句，把高老师独特的投资理念给老头儿整明白了。
“哦？你小子想赌博啊！”老头儿恍然大悟。
“咋样？您准备投资多少?”高鸣喜上眉梢，白花花的银子又要到手了。
“那可不行。老头子我穷得叮当响，不如赌点儿别的？”老头儿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摇头道。
老头儿这是对高鸣印象不错，别的不说，这些年敢在他贾兴旺面前耍花样的年轻人可真还没几个，冲着这份胆量，长相清秀的高鸣在老头儿那儿就得了不少印象分。
“您想赌什么？”高鸣有些泄气，撇撇嘴说道。
这老头儿也是个老狐狸，身上穿的长袍可是纯麻面料，一套下来不得个千把块才算怪了，还穷得叮当响，也得人信才行啊。
“不如这样，如果你能治这姑娘，算我老头子输，以后你每年来给我拜年，我绝对给压岁钱，年年来，年年给，如何？”老头儿笑眯眯的说道。
分期付款？每个人脑袋里都闪烁着一个金融名词。而且，顶多分期二十年的节奏。
拜年还得送礼物呢，搞不好还能盈利点儿。好算计啊，绝对好算计。这才真是叫姜还是老的辣啊。
“那我要是输了呢？”高鸣眼神微微一凝，遇到对手了，这老头儿绝对的老狐狸。
“那就更简单了，你不行，我教你，以后你就喊我喊爷爷好了。”老头儿笑得两眼的鱼尾纹皱起来，像一只刚从乌鸦嘴中抢到肉的狐狸。
贾兴旺是什么人？人说老而不死谓之贼，都快活到八十的贾老头儿对人心的了解可谓已入化境。
从一来吃到闭门羹开始，老头儿就顺势而为开始演戏，什么怒火冲天，什么循循教诲，那都是老头儿演出来的。
柳富治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自然不会蒙骗于他，这给心脏病患者用针灸治病绝对是真的，人家不给看，老头儿自然有他的办法。
这不，高鸣还不是就上钩了吗？
高鸣充满灵气的双眼，偶尔露出的修长手指，这都是学中医极好的材料，老头儿心里正好动了收关门弟子的念头。
于是，这投资就来了。
好嘛，听老头儿这么一说，高鸣忍不住嘴角一抽。老头儿是真不吃亏啊！不管输赢，他都是爷爷，自己都是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