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响。
高子正脸色难看之极,看看对面满脸微笑的高鸣以及他无比憎恨,嘴角露出会心微笑的高子楷两口子,恍然大悟。
他自以为能坑别人,却不知道别人是早挖好了坑让他跳。以高子楷的城府,恐怕这滴血认亲的招数他们父子两个昨晚都在家里演练过,搞不好连他用凝血剂的这事儿他们都有所防范。
怪不得这三人听到他提出的这刁难方法压根儿没在意不说,还让小王八蛋坑了他一张五百万的欠条,原来,那都是早有预谋啊。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是这个道理了,心胸狭窄的人看世界,世界就和他的心胸一样狭小,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是小人。
其实,世界这么大,怎么看,都是那么大。
恐怕身后的那两个也是同样积极跑过来的家伙这会儿正笑话自己是个蠢蛋呢,一想到这儿,高子正就觉得一股闷气在胸中无比郁结,指着高鸣父子俩,手指都在哆嗦着说道:“你,你们作弊。”
“大叔,盘子可是你拿着在,我们可是离得远远的,有本事,你用眼睛看就能把它们分开,我也认了。”高鸣很“委屈”的说道。
高子正脸色一阵惨白,现在别说用眼睛,就是用工具,他也没办法再把那两滴血给分开了。高鸣的意思很清楚,全场之人,要作弊,只能是他一个人作弊。
“够了,子正你话太多了,你回去吧。”高兴邦一声怒吼,看着眼前有些失魂落魄的大儿子,眼里满是失望。
都五十好几的人了,想难为一个晚辈都已经很过了,最后却被晚辈捏着他脖子讹诈不说,还啪啪打脸,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就这,还想厚着脸皮不承认,就这个德行,怪不得当年别人看不上他。
被老爷子这么一斥责,高子正满脸怨毒的又扫视一眼对面的一家三口,连头也不回,快步离开了。
“大叔,买补品的事儿不急,我还可以撑两天,过两天您再筹钱就是的。”高鸣远远的冲高子正的背影喊。
正走在稻田田埂上的高子正差点儿没一脚滑到稻田里去,悲仓的心情里又多了一丝悲愤,还尼玛不急,你这不就是明摆着跟我说,给我两天时间筹款去的吗?
他可没敢不把高鸣这说法放在心里,到现在高子正对高鸣也算是有了些了解,这小王八蛋绝对比他爹还要毒几分。
高子正相信,他只要敢赖账,高鸣绝对敢把这纸巾写的欠条贴他家大门上去。
一想到卫生纸牌的欠条,高子正觉得整颗心都是冰凉的,都不说欠了多少钱,就说这欠条的材质,都能让满京城的贵胄们笑歪了嘴。四大公子之首高卫平的老爹,穷得连欠条都是用卫生纸写得,这话一传出去,高市长恐怕都没脸做人了。
小王八蛋好毒的心那。高子正悲仓而愤怒的离开了。
直到高子正的身影彻底消失。
“哈哈,看来,祖宗的方法还是很灵验的,我高兴邦运气不错,丢了二十年的孙子都能找回来。”高老爷子放声大笑,老而不花的眼睛里闪着几丝泪光。
显然,老头儿心情激荡,也很是激动。
“傻儿子,还不赶快喊爷爷。”上官静怡推推高鸣。
“爷爷,您好,我是高鸣。”高鸣连忙开口喊道。
老头儿说是高官,但这一身老农打扮却让高鸣仿佛看到了跟他相依为命的老头子,温暖而亲切,这一声爷爷喊出来自然是毫无凝滞。
“哎,乖孙子,哈哈,来,爷爷早知道你今天要来,给你准备了个大红包。”高兴邦笑眯了眼睛,从身上穿的褂子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高鸣。
“爸,这是天大的喜事,是不是燃香祭祖,弄个仪式什么的?”一旁的中年男子一见事已至此,知道高鸣回归家族之势已经是难以阻挡,脸上也堆起一丝笑容。
“呵呵,那些繁文缛节,还是留着等高鸣去祖宅的时候再弄吧,在这儿就不用那么繁琐了,他喊我爷爷,那就是我孙子。”老爷子微微摇头说道。
手里的红包却是异常坚定的递给高鸣。
高鸣略带几分“忧伤”的接过红包,据目测,该红包的厚度仅够装100大钞一张,如果是五十的,那也不是不可能。果然,老爹说得是一点儿都不夸张,高家,都是超级抠门啊。
从老爷子这房子都能看出来,自个儿种田收米吃饭,真是抠门到家了啊。
不过心里是这么想,高鸣脸上还得带着笑,并且在接过红包以后,高鸣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拿出两个小盒子给老头儿和那个对自己一家很是友善的大姑递了过去。
这可是高鸣昨天找大师兄专门勒索过来的好玩意儿,因为只知道要去见老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高鸣分了好几份,不过一看这样子,高鸣认为,只需要两份就足够了。
至于那两个看了半天笑话的两位,高鸣没打算给,也不会给。高老师可不是喜欢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人。
“好,好,很好。”老头儿满面笑容的接了过去,不管什么东西,这也是晚辈的一番心意不是?
中年女子则是伸手慈爱的帮高鸣理理肩头的褶皱,才接过了礼盒,虽然没多说话,但高鸣分明能感觉到她的怜爱。显然,父亲的这个姐姐,应该是和父亲关系不错的。
只是两个中年男人脸色略微有几分尴尬,虽然不知道高鸣送的是什么,但送了老爷子还连带着送了自己等人的妹妹,就是没他们的份儿。不管这心里是否对高鸣一家人是否亲近,这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高鸣此举,上官静怡则是笑容满面,高家的子女情况复杂,高子楷却又太过光芒四射,招人嫉妒在所难免,今天出现在此地的四个,就有三个都是各怀鬼胎之辈。
上官总裁从来都是爱憎分明,那怕是在高家这样的大族里也是如此。人,就该活得坦坦荡荡,如果连爱恨都不敢表达,这人,恐怕活着也没多大意思。
显然,对于儿子的这个举动,上官总裁是深以为然,必须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