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们想哭,陈警督可是想骂娘。
平时拽的二五八万似的个个都是江湖大佬,结果现在却连只阉鸡都不如,在地上多躺一会儿会死?不管他们受没受伤,受的是什么伤,只要到了派出所,陈洪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变成伤,加上厂区的监控作证,这小子不判个十年八年就算他祖坟冒青烟。
“陈所长,没规定非要把人打伤才能抓吧,这里可是我的公司,是个人就能进来打砸一番,我这工厂还能不能开了?”金遗见场上形势有变,立刻“义愤填膺”起来。
“对,他们受伤没受伤和是不是你打人没有关系,也就是性质恶劣程度不同罢了,但只要是你打的,我就有维护公民人身安全的权利,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听金遗这么一说,陈洪也反应过来,无论怎样,扣死高鸣打人这一条就行了。
本来秦清见地上躺着的人全都没事儿自己能爬起来,心头略是一松,却再听金遗和陈洪这么一唱一和,心里不由恼了。
这已经不仅仅是她维护不维护高鸣的问题了,这情形显而易见,秦清几乎都已经能想象的出来,高鸣和刘大生来找金遗要工伤赔偿,金遗仗着人多势众想欺负人家两个,结果被会武术的高鸣给放翻了。
秦清不相信这点儿她都能想得到的推断,李振邦和陈洪能不知道。
如果前面还能说高鸣防卫过当出手过重,她很难当着所有人的面维护高鸣的话,现在人都没事儿,有她这个一镇之长的面子,大家各让一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但现在金遗不依不饶不说,自己的属下派出所所长都跟着坑瀣一气完全不把她这个政府一把手放在眼里。这简直就是当面挑衅。
不是说秦清非要维护自己这个当镇长的面子,而是在基层干了五年的秦清知道,乡镇干部和市区干部稍有不同,在乡镇上和老百姓打交道要更多一些,如果太软是镇不住人的。
说的好听点儿是说乡镇干部简单直接,其实就是要更加匪气一些,想在乡镇上能管好人,这当领导的想不刚硬都难。如果今天她被陈洪当众打脸下不了台,那么以后就会有更多的人让她下不了台。
所以于公于私,今天无论如何秦清都不能让高鸣被陈洪带走。就算是和金遗撕破脸,秦清也在所不惜。
话说了这么多,其实这些念头在秦清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下定决心要维护高鸣,是因为要维护自己的权威方面多一些,还是高鸣本人的原因多一些。
反正,当决心已下的时候,秦镇长只知道自己的心里舒坦多了。
“既然没人受伤,陈所长你就不要随便拿大帽子往人脑袋上扣了。”秦清脸上挂满寒霜,冷冰冰的说道。
一句毫不留情的话说得陈洪面红耳赤,但是,他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仅仅是因为秦清是他的顶头上司,还因为这事儿他做得不地道,拿不上台面来说。那有没经过调查,就把抢劫这个罪名随便往人脑袋上安的?要是捅到上面去,就算有金副书记帮着说话,他也落不到什么好。
“秦镇长,怎么个意思?我可是受害者,你们镇政府就是这么对待投资商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金遗的脸色也冷了起来。
别人会怕她秦清,他金大少可没把秦清放在眼里,要不是秦清有个副市长的老爹,她这个小镇长也不过就是他床上的玩物罢了,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她主动爬上床。
看在秦副市长的面子上,这一年多来,他在这儿赚他的钱,该交的税也按时交,也算是合作愉快。没想到,为了一个山里的小白脸,秦清竟然跟他叫起板来,这可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受害者?要说受害者,金总,你厂子里那七八个还躺在医院里的工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吧!”秦清干脆直接把话给挑明,只是没完全把今天的事儿和工伤赔偿联系在一起,那也是给金遗留点儿面子。
秦清相信,如果金遗还知道进退,今天的事儿也就到此为止,否则,事儿闹大了,就算金副书记也不能抹平金家大少为富不仁迫害工人这种极为恶劣的影响吧。
“你。。。。。。”金遗也没想到秦清这么不留余地,直接扯到几个得尘肺病的工人身上。
说实话,如果这几个工人患的是别的病,金遗也不是说舍不得那几个小钱,直接给了就是。关键是尘肺病这玩意儿金遗专门咨询过,完全是种不能完全治愈的病,而且还不致死,能一直拖下去,说白了就是个无底洞。
七八个无底洞一起来,金遗自然就舍不得了。更何况,赔个几百万倒也是小事儿,几个山里土包子而已,横行霸道惯了的金老板也丢不起那个面子。金遗是打算着拖过一段时间,镇上睁着眼闭着眼,把那些没钱治疗只能在家等死的工人们拖死,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那知道,前几次都被他撵出去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刘大生不仅今天有胆子过来要账,还带着一个不知底细的武功高手,更要命的是也不知道秦清吃错了什么药,这会儿也跟他唱起对台戏来。
“哎呦我草,原来是你个小娘皮啊!”一个悲愤而郁闷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了过来。
所有人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在办公室大门里边还躺着一位,刚才都没留意,这会儿等他扶着门框爬起来才看到。
不过,这小娘皮是说谁?环顾一圈儿,貌似场中只有柳眉倒竖的秦大镇长一个女人。
秦大镇长这会儿要是有根棒子,非要上前一棒再将这货给打躺下。昨天要不是高鸣,这流氓还不定把她怎么的了,昨天是他跑得快没进吴山镇,没想到今天他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在这儿出现。
蛋碎男刚从无比恐惧中清醒,一爬起来,正好看见不远处那张美丽的脸。那张美丽而精致的脸龙哥当然是刻骨铭心,要不是这个女人,他又怎么会蛋碎当场?可以说,因为这个女人,他差点儿连男人都做不成。
心情激荡之下,自然是脱口而出。
“阿龙,这可是吴山镇秦镇长,你给我礼貌点儿。”金遗回头假模假样的斥责道。
刚才还有些窘迫的脸上瞬间笑容满面,那怕是白痴也知道金大老板此时心中的愉悦。
这会儿谁能给秦清难堪,无疑就是金老板的贴心人。
“镇长?”蛋碎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可真特么的太扯淡了,随便调戏个女人就是镇长?
龙哥虽然是在江湖横行,但心里也知道现今的华夏谁是老大,非共和政府莫属。调戏一个政府官员,和调戏一个良家妇女完全是两码事,别说他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混混,就是金家大少这样的背景,也不会轻易惹这个麻烦。
“金总,她和那小子是一伙儿的啊!昨天我看见他们亲热的很呢。”蛋碎男倒是不笨,根据眼前的形势,马上把女镇长和那个能打的小子扯在一起。
现在,必须得把水给搅浑了。
水,的确浑了。
就说嘛,怪不得秦镇长这般玩命的帮那个小子呢?原来,这里面有私情啊!
所有人的眼神顿时玩味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