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借着过去碰杯的机会,趁着人多声杂的时候小声问秦萍:“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秦萍还是那副冰冰冷冷的样子,说:“就许你来,我不能来?”
林安然早就猜到秦萍未来要提拔的路线,她在团省委里是管宣传部的,已经是处级干部,如果未来要提拔厅级,最好有基层工作经历,迟早要挂职下基层任职增加资历。{wuruo}只不过,没想到的是秦萍居然挂到了城关县,看来目的不简单了,估计也知道自己被下放太平镇的事情了。
是自己动静闹得太大让省里知道了,还是这秦萍一直就有关注自己?
俩人不再说话,林安然喝干杯子里的酒,秦萍也浅浅抿了一口。
“这是什么酒,好腥呐!”秦萍皱了皱眉,说道。
林安然也觉得这酒有一股子腥味,听秦萍这么一说,便桌上桌下地找酒瓶子,刚才的酒『液』是琥珀『色』的,显然是『药』酒。
“这可是好酒来的!秦副县长,即便是你省里和中央里没有这么好的酒,咱们县里有个规矩,就是到城关县来的领导都要尝尝县里产的特『色』酒,一来是支持县里的工业发展;二来是为县里的税收做贡献。这酒厂就在咱们太平镇上,叫神王『液』酒厂,绝对是粮食酿造的,里面还浸泡了鲍鱼、大虾、猴头菇等等珍贵的海产和名贵『药』材!记住,是娘(酿)造的,不是狗(勾)兑的,男的喝了健肾壮阳,女的喝了滋阴养颜!哈哈哈……”
说完,彭爱国放声大笑起来。
神王『液』,林安然倒也听说过。这神王酒厂在八十年代是红极一时,据说是七十年代初期,受了大跃进遗留思『潮』的影响,国家某部提出大造茅台酒,各地地方酒厂都派了技术员到茅台厂学习酿造技术。
当时没有什么市场经济可言,大家对茅台秘方的经济价值都不会有太大的认识,也没有保密意识,讲究的是五湖四海,所以敞开了大门将技术保无保留传授给这些地方厂的技术员。
城关县当年的酒厂就在太平镇上,早年也算是个不错的地方酒厂,技术员回来以后,发现就算全完按照茅台的配方进行酿造,也做不出和茅台一样的味道。因为受水、空气、气候、环境等等因素的制约,做出来的酒四不像。
那位去茅台厂的技术员很有钻研精神,另辟蹊径,依靠太平镇靠海的优势,干脆将茅台的配方结合本地实际,弄出了一个神王『液』。
神王『液』属于『药』酒行列,里面添加了许多海产,国人对『药』酒情有独钟,甚至有些『迷』信,加上滨海市地处南方又是沿海,气候『潮』湿,喝酒可以祛湿,于是便风行起来。
最辉煌的时候,神王『液』甚至是南海省省宴的指定用酒。可到了九十年代初,酒厂也走上了许多国营企业的老路,经营不善,管理混『乱』,最后接近破产的边缘了。
林安然听说是太平镇的企业,倒留了个心眼,倒酒的时候特地又细细品尝了一下。
他转头对旁边的陈港生小声道:“回去你留意下这个神王酒厂的情况,看看在这里面做做文章有没有可能『性』。”
林安然打算让陈港生干老本行,分工上负责工业和经济工作,神王酒厂曾经很辉煌,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如果能找到症结所在,起死回生也不是没可能的。
一众人敬完酒,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付书记重新掌控了酒桌上的大局,他本身就是个话较多的人,喝了酒,话更多,加上朱得标在一旁狂拍马屁,自然说得更是唾沫飞溅。
酒过三巡,林安然找了个借口到院子里抽烟,在回廊里却遇见同样借口出来透气的秦萍。
林安然偏了偏脑袋,笑道:“秦副县长,基层的工作还习惯吗?”
秦萍无奈摇摇头说:“今天本来不想来的,没想到彭书记和陈县长太热情了,带我见完班子成员,就非得说带我来常常这里的特『色』海鲜,只好陪着来了。”
林安然似笑非笑道:“热情?那得看是谁了,堂堂江中省省委书记家的千金,换了谁都会很热情。我想,你到滨海市的时候,赵市长也亲自去接你了吧?”
秦萍不置可否,算是默认,忽然道:“你来太平镇,估计你那个小妹妹很开心吧?”
林安然知道他指的是余嘉雯,故意装傻道:“哪个小妹妹?我独子呢!”
秦萍哼道:“装吧,你就装吧,我说那个姓余的小妹妹嘛。不是家住这太平镇的吗?林大书记可以假公济私,在这边近水楼台,走走未来岳父母的路线也不错。我现在想起来,弄不好你林安然故意让人把你整到这里来的吧?”
林安然笑嘻嘻道:“你吃醋了?”他一向喜欢和秦萍开玩笑,虽然秦萍这人不是谁都能跟她开玩笑的,不过林安然打自第一天见秦萍起,就在一种很特殊的场合下碰面,所以一直一来也就是保持这当初那种稍有点儿流氓的习『性』。
果然,秦萍呸了一声,说:“谁吃你的醋?看把你美的!况且也轮不上我,要吃醋也是你那个鈡妹妹吃!”
林安然不可不想秦萍在纠缠这些话题了,便道:“行了行了,没完了你。我说你这次来挂职,具体分工负责什么方面的工作?”
现在秦萍是他的上司,问问清楚以后有事也好找这位美女副县长帮个忙。
秦萍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道:“具体管教育和扶贫工作,我是挂职的,人家也就给我点活儿应付应付,没谁认为我会在这里待久,都觉得我来镀金的。”
林安然道:“也难怪嘛,你们这种身份,到哪都难免遭人非议,做好了,人家说是你家人脉起的作用;做不好了,人家说你就靠着人脉才爬到这位置上。反正先入为主,你自己可要有心理准备。”
秦萍转过头,直勾勾盯着林安然看了一会儿,把林安然看得有点儿发『毛』,问:“你看我做什么?”
秦萍道:“你就少担心点我吧,太平镇工作可不好做,我来之前做了点调查,整个城关县,你们那里的贫困户最多,这次基金会出事你们又是重灾区,你这个刚上任的书记要面对的事情可不少。”
林安然一愕,想想她说的很有道理,便道:“以后扶贫助学方面,就请你多多帮忙了。”
秦萍说:“行,多来县城里请我吃饭,团中央最近搞了个阳光一加一助学活动,就是一个善心人士帮一个贫困学生,一个慈善企业帮助一个偏远学校。城关县贫困学生多,偏远学校多,我这次挂职这里,多少是替省里监控着资金走向的,以免被下面的人挪用了。你多请我吃饭,我会多倾斜给你们太平镇。”
林安然假装吃惊道:“呀,秦大小姐刚下来没几天就学会**了?”
秦萍没再搭理他,说:“我先回去了,书记和县长都在里头,在这里待太久了不礼貌。”
走出两步,忽然又回头说:“如果你没钱请我吃饭也行,带我去买菜,我给你做饭,我手艺不错的,你想不想尝尝?就这样吧,我就住在县委大院的宿舍里,3栋2单元2楼。”
林安然一下子没听明白,一开始让自己请客,忽然一百八十度转弯,说给自己做饭?
秦萍身影消失在回廊里,他忽然一拍脑袋,嘿!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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