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官途

作者:严七官

  谁知道,林安然还没开口,刘小建和林水森先闹哄起来了,嚷嚷着这声音太小,怎么都听不见!?大声点大声点!

  曾春也起哄道:“小苗啊,这声音怎么行?怎么跟你林哥要拖着你进洞房的架势?都羞成这样了?如果你将来真的进洞房,咋办?”

  璩美玲看到是第一次见苗圃,也觉得这小丫头有些意思,便笑道:“这位小妹妹怎么那么害羞,这怎么行,这年头,女人越害羞,这男人就越欺负你,你胆儿大了,他们自己就萎了!”

  所有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苗圃的脸更红了。

  不能不说,柔弱的女人总能唤起男人埋藏在心底里那种护花的天性。

  林安然对苗圃生出一丝怜意,虽然知道今晚这顿肯定是鸿门宴,但也不想让众人再开她的玩笑,于是主动端起杯子,碰了碰苗圃的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酒。

  苗圃似乎松了一口气,赶紧也喝了一小口洋酒,不过似乎她不是经常喝酒的人,眉头稍稍一皱,看到林安然在留意自己,又羞涩地笑了笑。

  一旁的刘小建马上道:“小苗同志,这样怎么行,感情深一杯闷,你这是看不起我们林哥。不过关,不过关。要不,来一个交杯酒如何?”

  司徒洋等几人顿时叫好附和。

  林安然说:“我看算了吧,人家看起来年纪还小,一小姑娘,这么闹,不好吧?”

  璩美玲咯咯笑道:“林先生,看不出你这人表面冷冷冰冰,实际上是很懂得怜香惜玉的嘛。”

  曾春也说:“就意思一下,喝个交杯酒也不算什么事,林老弟,咱们今晚不谈公事,只说风月,说风月就得有说风月的样子,上班都够累了,下班你还端着一副官架子,不好吧?”

  林安然心想,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马上离座拂袖而去,第二条就是大家装作轻松,什么事都没有,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给点面子曾春,往后工作上大家也不至于抹下面子难做人。

  他只好伸出手,苗圃几乎是被旁边的刘小建把手加起来勾在林安然手上的,俩人胳膊一勾,自然而然就凑到了一起。

  林安然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爽的味道,这种味道似乎不是香水味,更像是她本身的体味。

  这种气味让林安然心中一荡,顿时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刘小建恶作剧,趁着他们喝酒的时候,故意在后头推了一把苗圃,两人手中的酒顿时泼了出来,苗圃的樱桃小嘴竟然一下子贴在林安然的脸上。

  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林安然依旧感觉到了苗圃嘴唇上那种极其细嫩、却发烫的肤质。两人迅速闪开了。酒洒到了两人身上,苗圃放下酒杯,抓过桌上的餐纸,没有替自己楷,而是替林安然揩。

  刘小建假意说,对不起啊,今晚真是,没喝先醉,估计中午喝的是假酒呢!没事没事,酒的挥发性好,一会儿就干了。

  林安然觉得自己应该拿出点态度,否则今晚恐怕刘小建会得寸进尺,不过好歹这位刘公子也是刘大同的儿子,目前他只是开个玩笑,自己如果翻了脸破口大骂,恐怕有失身份。

  但是不提醒一下,也不行,否则这么玩下去没谱儿了。刘小建这人在滨海市横惯了,即便林安然是常委,又或者曾春这种常委兼公安局长在,他也一旦没忌惮,反倒闹腾得更欢了,这一点和当年的刘小建倒是没两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估计就是这种意思吧,林安然心道。

  为了防止他们再开类似的玩笑,毕竟和刘小建一干人还没熟悉到像王勇、尚东海这种程度,可以嘻嘻哈哈无所顾忌,于是语气里加了点严肃的口吻,说:“刘总,玩得过了点吧?我倒无所谓,人家小姑娘可受不了你们这帮人的折腾。”

  曾春见林安然口气有些硬,又赶紧出来救火,说:“小建,你也是的,有你那么玩的?”

  刘小建其实也不傻,他故意借着苗圃来摸摸林安然的底线。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色当前,但凡功能齐全的男人,哪个不动点儿心思?

  如果林安然控制不好,失了方寸,那么就正合了自己心意。在刘小建的眼里,这世上就没有收买不了的官员,什么共产主义信仰什么党性原则什么国法都不过是写在书面上的东西。

  他只信奉一句话不背叛,只是代价不够大而已。而人总有弱点,男人通过获取权力来得到金钱,通过金钱来征服女人;而女人是反其道而行之,通过征服男人来获得权力和金钱。金钱就是达成一切交易的砝码和桥梁,所以刘小建觉得,没人是用钱收买不到的,只是多与少的问题。

  这么多年来,凭着这句话刘小建的确无往而不利,今晚,他却有点儿失望。

  看起来,林安然对这个女孩子并不反感,甚至有点儿好感,刘小建本以为有戏,于是在旁边添了把柴火,没想到林安然却马上作出了很严肃的反应,显然这人还真不容易对付,看来在饭桌上收拾他,是很难了。

  但是今晚的饭局,刘小建当然不止这一手,好物沉归底,好戏在后头。

  他心里暗笑着,别得意,等会还有一道坎等着你,我就不信你林安然不近女色,不收钱财,就连亲情都不顾了?

  刘小建果然收敛起来,之后吃饭喝酒大家都是客客气气,气氛没有刚才那么沸腾,不过总算是平稳,林安然看了看时间,觉得饭局差不多了,自己也该趁早离开。

  面子已经给足够曾春了,估计明天还要给他打个电话,提醒一下,以后这种饭局还是不要叫自己为好。今天这件事,简直就像个陷阱,装好了等自己踩。如果提到俩人之间互信的问题,曾春估计也是懂得其中的意思,点到即止便可。

  “曾大哥,刘总,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这几天估计县里还有很多公务要忙,我就不陪你们喝了。”

  曾春见林安然站了起来,自己也跟着站起来,说:“老弟,明天是星期六,我这个当公安局长的都没你忙呢!怎么?都快要离开的人了,还那么积极?”

  林安然笑道:“站好最后一班岗嘛。”

  刘小建在一旁看到林安然要走,暗地给林水森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马上掏出手机悄悄走到房间一角打电话。

  刘小建走过来对林安然说:“安然兄,这么早走,大家都未尽兴,我这个借花献佛也没献好,这样吧,我敬您一杯,以表示对刚才莽撞的歉意。”

  见他那么好口,林安然也只好端起杯子,一口干了个底朝天,向他亮了亮杯底,说:“我明天还得回去城关县,今晚不宜喝多,刘总,咱们今天到此为止吧。”

  林水森此时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笑眯眯看着林安然,刘小建看到林水森,心里明白,便对林安然道:“行,强扭的瓜不甜,咱就不强留安然兄您了,轻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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