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继科虽然能力一般,但也不至于被埋汰成那样,在背后黑手的推动下,情势变得无法阻挡。互联负*面消息的滋长,速度难以想象,邢继科那几张丑照,在有心人的宣传之下,瞬间遍布络的各种角落,几个全国性的主流新闻站,甚至还将此条新闻放在焦点栏目之中,如此一来,邢继科的名声瞬间传播至全国范围内,也引起了省委的高度重视。
邢继科是省直管干部,他的人事关系在省里,如果不闹得那么大,根本不可能将他踢走,然而竞争对手此次的阴谋也太可怕了,因为影响到邢继科的未来前程。邢继科原本大好的前程,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一系列的抹黑而被终止,这对于官员而言,是残忍而可怕的灾难。
方志诚好言安慰了一下邢继科,然后亲自来到戚芸的办公室,与她商量对策。尽管邢继科的能力欠佳,但毕竟同属一个阵营,此番对手定是针对己方而来,如果不应对的话,极有可能会被对手打个措手不及。
戚芸拨通顾源的电话,未过多久,顾源也推门而入,他见到方志诚,对着他点了点头。顾源与戚芸的关系不错,但对方志诚有些敌视,毕竟这是一个太过年轻的副县长,他本能地不信任戚芸。
而方志诚对顾源也没有太多的好感,因为总觉得顾源有点不对劲。顾源的口碑极好,他从基层做起,慢慢走到现在的位置,前几年妻子因病去世,多年未娶。当初他妻子生病严重,为了照顾妻子,顾源放弃了被调任银州计划委员会的机会,被人称为佳话。同时,顾源的人缘极好,不少人络绎不绝地跟他介绍对象,但都被他婉言拒绝。
顾源四十五岁,头发梳得很整齐,相貌俊朗,器宇轩昂,有种成熟男子特有的稳重与儒雅。
顾源轻声分析道:“我刚才在上浏览了一下,舆论对邢县长不利,至少有二十多篇时事杂文口径一致,建议政府要重点清除这些无能的干部。如果继续发展下去,省市两级相关部门,迫于压力,肯定要采取对策了。”
戚芸皱起眉头,轻声叹息道:“对方的心思很缜密,我看了一下那些照片,有一部分甚至还是他在担任县长之前的某些会议资料,现在都被扒了出来,可见对方早就开始有所布局,换句话而言,对方还有很多后招。”
顾源点了点头,建议道:“我刚才与宣传部门联系了一下,看他们是否能够动用手段,屏蔽掉那些负*面消息,但没想到宣传部门根本不理睬我们。恐怕他们已经接到授意,故意放任舆论宣传。我觉得已经回天乏术了……”
方志诚听出顾源的言外之意,想来是不愿为邢继科解决难题,这时说道:“问题很严重,但毕竟要有解决的办法,莫非我们就听之任之了?”
顾源见方志诚不同意自己的观点,眸光一闪,道:“莫非你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顾源对方志诚很不满,在他眼里,方志诚不过是一个初入官场,但运气很好的新兵,面对这种压力,他又有什么解决办法,若是要助邢继科一臂之力,还不是自己与戚芸为之奔走?
况且,顾源认为,如果邢继科真被踢走,对于戚芸和自己并非完全是坏事。戚芸现在是常务副县长,邢继科走了,县长位置空缺出来,戚芸极有可能顶替邢继科,行代县长之职务。
方志诚猜中顾源的心思,缓缓地说道:“邢县长,如今毕竟跟我们是一个阵营,若是放手不管的话,于公于私都属不义。另一方面,对方既然算准了要用阴谋逼走邢县长,那自然你已经做好县长位置顶替人选。如果真来了一个不是我们一派的新县长,那么对我们又有何好处?”
顾源心中满是不悦,暗忖这方志诚此话说得在理,但难免有些不成熟,官场之中,向来是明哲保身,有几个人讲求有情有义,何况自己与邢继科本来就无甚感情可言。他脸上淡淡一笑,转问戚芸道:“此事还是由戚县长作决断吧。”
戚芸原本也是赞同顾源的观点,毕竟邢继科虽然与自己站在同一阵营,但能力有限,若是想要如今为他挽回败局,机会渺茫。但她能瞧出方志诚的意思,不愿意放弃邢继科,让之成为弃子,顿时有些犹豫不决。
沉吟许久之后,她平静地问方志诚,“如果我们帮助邢继科解决困难,必须要有相应的对策,如果没有办法,贸然地与邢继科站在一起,并非明智之举。”
方志诚沉声道:“戚县长,我有办法可以帮邢县长解围,但咱们首先要观点一致,绝不能够墙倒众人推。”
“哦?”戚芸面露疑惑之色,“究竟是什么办法?”
方志诚低声道:“我们要帮邢县长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在新闻发布会上,由邢县长独自面对舆论的质疑,同时针对这些质疑表态声明,并作出解释。让自己公开透明地面对舆论质疑,如此一来,可以解决那些负*面消息。”
顾源面色一凝,因为方志诚的想法太过大胆,政府官员从来没有如此应对负面舆论消息,“这个方法看似有坏处,但我认为坏处更大,如果邢县长真的去直面记者,他有能力应对那种场面吗?”
方志诚眉头微微一挑,道:“顾县长,此话有点不妥。如果不尝试,又如何能知道最终结果?”
戚芸颔首道:“我认为,志诚的方法虽然与众不同,也有点冒险,但却是解决当下问题的唯一方法。谣言如同洪水猛兽,堵不如疏,如果我们现在闭塞,不直接面对谣言,反而会让自己进入被动。”
顾源见戚芸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方志诚,顿时感觉到脸面有失,不过,他毕竟城府很深,淡淡一笑:“既然戚县长觉得有必要帮邢县长挽回影响,那么也不多说,届时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便是。”
又随意聊了几句之后,顾源便找了个借口告辞,办公室内因此只剩下戚芸和方志诚。
方志诚面色一沉,提醒道:“顾源此人能力很强,不过城府太深,按照他方才说话的态度,怕是想置身事外。”
戚芸笑了笑,“这也是正常的。顾源之前一直看好咱们,如今突然有变,肯定是想自保。咱们这是在以身试险,如果按照他的说法,虽然方法保守一点,但能保全自己,说不定还能用邢继科这枚弃子换取些许价值……”
方志诚摇了摇头,不认同道:“以退为进固然可取,但不适合现在我们所处的环境。孙伟铭已经成功策动县政府的内斗,如果我们现在退让一步,只会让其他势力起头,不利于后续工作的开展。而且,让邢继科通过新闻发布会的形式挽回质疑,这只是一次尝试,如果无法成功,那再退一步,也不迟。”
戚芸沉默片刻,道:“行吧,我会调动自己所有的资源来支持邢继科,同时你也需与邢继科通好气,让他务必在新闻发布会上能展现出一个高素质的优秀官员。”
方志诚笑道:“还请戚县长放心,我会好好把邢县长包装一番的。”
言毕,他起身往邢继科的办公室走去。
邢继科正坐在办公桌前,不停地翻阅着上的评论,手边的烟灰缸内,插满烟蒂,原本还算明亮的办公室,烟雾缭绕,足以显示他烦闷的心情。
邢继科见方志诚过来,连忙站起身,叹气道:“孙伟铭实在太卑鄙了,尽然无所不用其极地抹黑我!我要去见文迪书记,说明缘由,让他看清楚孙伟铭的丑恶嘴脸,志诚,你帮我联系下文迪书记吧,请他接见我一面。”
方志诚心中暗叹了一声,邢继科还是没有大将之风,在孙伟铭掀起的舆论压力之下,失去方寸。即使邢继科能见到宋文迪那又如何?现在邢继科的名声已经臭了,宋文迪又怎么会轻易地听信他的一面之言,毕竟互联上造成了巨大的坏影响,此刻只有邢继科自己救自己。
方志诚伸手在虚空中按了按,轻叹道:“继科县长,还烦请你稍安勿躁,我有一计,可以救你,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
县委书记办公室内。
王靖染坐在沙发上,坐在他身侧的是政府办副主任邹郁。孙伟铭正戴着眼镜批阅文件,吩咐邹郁道:“给王主任倒一杯茶。”
邹郁笑眯眯地答应了,给王靖染倒满一杯水。孙伟铭摘下眼镜,笑道:“老王,知道我今天喊你过来,所为何事吗?”
王靖染颔首道:“是不是为了了解邢县长那边的动向?他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孙伟铭挥了挥手,淡淡笑道:“你错了。我并不是为这件事情,而是想让你往上走一步。”
“哦?”王靖染眼中喜色闪现。
孙伟铭笑道:“县政府副县长原本应该有七个,罗辉一直挂着虚职,现在市委组织部已经有消息,要将罗辉放在政协,而你在县政府工作多年,对政府工作十分熟悉,因此你来顶替这个空缺比较合适。”
王靖染心花怒放,立马保证道:“还请伟铭书记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做出一番成绩,不让您失望。”
县政府领导班子总共九人,如果邢继科走了,再让王靖染填补罗辉的空缺,那么戚芸、方志诚、顾源三人又能成什么气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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