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木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黄果树,把他向车里一塞自己也钻了进去,黑色的防爆膜将外界的视线全部遮挡住了。
拿过他的包翻看了起来,曲小木立刻就变得眉开眼笑了起来,里头都是红彤彤的现大钞,差不多了一百多万的样子。
向孙易通报了一下,孙易皱了皱眉头,如果赖黑子他们这一伙跟路开有联系的话,以路开的场子,不可能只有这么点钱。
“哥,有些难办啊,屋子里头可还有七八号人呢,地方太小了,咱们又不能露面,简直就是绑着四肢跟人打架啊!”曲小木苦着脸道。
“黄果树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孙易问道。
“洒点水一激就能醒过来!”曲小木道。
孙易眯着眼睛又想了想,在电话里对曲小木道:“你在车里再搜搜,能找到什么全部拿走,然后把他弄醒过来!”
曲小木不知道孙易要干什么,但是自己跟着他混饭吃,就要听人家的命令,军人服从命令的天性已经深深地印刻到了他的骨子里头,没有命令反而不知该干什么。
曲小木的目光很毒,把车门的内饰拽了下来,在里头找到了十几个压得扁扁的小包,里头装的都是一些蓝色的或是白色的小药片,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到了一个包里头,拿过旁边的半瓶矿泉水从头顶上淋了下去,看人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曲小木推门下了车,一个闪身就隐身到了不远处的绿化带里头。
醒过来的黄果树伸手就把枪给拽了出来却又找不到敌人,看到被拽坏的车门内饰就是心中一惊,又找不到装钱的包,黄果树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拿出电话刚刚拔出了号码,又觉得不对劲,赶紧把电话又挂断了,脸上的神色也在变幻不定着。
干这一行的没一个是简单的,心狠手辣是必须的品质,现在自己丢了百多万的现金,几十万块钱的货,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怎么交待?只是一句丢了就能躲得过去?先不提家不家法的问题,仅仅是让人怀疑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了。
脸色变幻了好半天的黄果树狠狠地一跺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干把大的,至于什么兄弟情谊,那玩意多少钱一斤?真要是出了问题,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的就是自己的兄弟。
黄果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下车又返回了出租屋,一会功夫,那些刚刚进去的汉子们骂骂咧咧地又走了出来,出大门的时候几乎又与保安们打起来。
又过了一会,黄果树推着一个大包走了出来,目光森冷地打量着四周,手一直都按在腰后面随时准备拔枪,但是直到他上了车也没有再发生任何事情,倒是让他长长地出了口气。
车子顺利地出了小区,然后向城外的高速公路上行去,黄果树一直都保持着警惕,只是却没有发现,两辆十分普通的车正在不远不近地跟随着他,交替进行,很不起眼,跟踪这种事情曲小木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黄果树就算是再机警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车子刚刚出了城,上了高速的匝道时,一辆丰田轿车飞快地超车,方向盘一打就把他的车子逼停在路边。
黄果树大惊失色,那辆轿车没有车牌,而且车里的人都蒙着脸,手上还拿着长枪。
果然,两把AK顶上来的时候,黄果树十分明智地举起了手,“二位是哪条道上混的?有话好好说!”
对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拽过了他身边的大包,把他的手枪也抢了过来,在手上一搓就成了零件然后又扔了回去,两人快速地上了车,一脚油门下去飞速离去,在匝道上转了一圈又消失在城中的车流里头。
黄果树的脸色阴沉极了,把手枪又装好,放眼望去,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对方这是黑吃黑啊,而且还让自己有苦难言,他本来就是要带着钱跑路的,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后座底下还有二十多万,职业习惯让他从不把现金都放在一块,只是亡命天涯就拿二十万,是不是太过份了点。
车上,曲小木开着车,孙易把兜子打开,里头都是一叠叠的现钞,差不多有三百多万的样子,加上之前抢来的那一百万,总收入超过了四百万,而且还是不用上税的黑钱。
“嘿,真是发财了!”曲小木笑眯眯地道,“不过易哥你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两把塑料玩具枪就敢抢毒贩子,也不怕他拼死反抗!”
“哼,一个卷款潜逃的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拼命的事情来!”孙易哼了一声道,把钱重新放好,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白大市长,最近忙啥呢?”孙易笑着道。
“当然是忙工作,怎么?你有事?”白市长捏着额头沉声道,兴致不是很大,虽说他调到省城任副市长,属于升官了,但是在刘飞这种强势的主官下,工作非常不好开展。
白市长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投靠刘飞,白市长跟刘飞不一样,他几乎没什么太硬的靠山,一路都是靠自己打拼起来的,如果没有极为灵敏的政治嗅觉,他也不可能一直混到今天。
刘飞的强势,还有他的一些粗暴工作作风都引起了白市长的警惕,有道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刘飞一旦倒的话,积极投靠过去的人都会倒霉,所以他决定暂时做一个太平官,先把风头看明白为妙。
“当然有事,有个大功劳要送给你!”孙易笑着道。
白市长的手指头颤了颤,孙易在林市的官场里头可有点金指之说,送上几个功劳,无论是宋风还是刘国裕都获利不少,就连那个小交警王庭和年纪轻轻的都稳坐中队长的职位了。
但是反应过来的白市长还是摇了摇头,“没兴趣,我现在要的不是功劳,无过就是有功!”
“咦?怪了,你们当官的竟然还把功劳往外推,你不要就算了,我送别人!”孙易笑着道。
“嗯,我觉得省城市局特警大队的石中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他肯定是需要功劳的!”白市长淡淡地道。
“给我电话号!”孙易的眼前一亮,看样子这个石中年跟白市长走得挺近啊。
“不用了,我转告他就行了!”白市长淡淡地道。
“好!”孙易笑着道,然后把那个毒窝的位置告诉了白市长,白市长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在警界,重大命案还有重大毒案如果能够破获的话,绝对属于实打实的功劳。
孙易挂了电话,捏着下巴琢磨着,嘿地笑了起来,有白市长顶在前头,倒是完美地解决了消息来源的问题。
白市长转手就把消息告诉了石中年,他跟石中年还算不上是一个阵营的,但是政治理念比较一致,在省城的官场里都属于中立派,跟刘飞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属于观看风向的那种。
石中年年不过四十岁,却有这样的政治嗅觉很不容易,白市长在省城也需要一个盟友,二人自然是一拍既合。
孙易又给放风中的伊万打了个电话,让他撤离,他们需要先躲躲风头。
不到二十分钟,一辆依维柯,两辆越野车冲进了那家高档小区,上楼破门而入,成果令人吃惊,共搜出四号粉多达二十千克,各式丸剂片剂上万粒,绝对是一件大案要案。
市长刘飞得到了消息亲自下达了指示,一定要一查到底,无论牵扯到谁,全部拿下,绝不能让害群之马藏身在官员当中。
还在医院的赖黑子和同伙被抓捕归案,面对如山铁证,二人拒不开口。
最让人头疼的是,证据没有形成证据链,暂时还无法定罪,因为下家涉及到了路开,那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刘飞的保镖,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做为刘飞的身边人,也属于宰相门前七品官,就凭田中年还动不了他。
刘市长的话说得漂亮,但是漂亮话听听也就行了,路开前脚刚被带回来协助调查,后脚刘市长的秘书就打来电话打探消息,指示他不要伤了企业家的心,影响省城大好的投资环境。
路开在警局里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坐进了车里,脸色阴沉得可怕,旁边的助手更是沉声道:“黑哥,可不能这么算了,赖黑子那小子拿了咱们几百万的现款,现在人进去了,钱没了,可是货也没了,几个场子可就要断货了!”
“把他们给我弄出来,敢吞了老子的钱,活腻了吧!”路开说着摸出了电话,找出一个电话号拨了出去,“老耿吗,是我,路开呀,有时间没有,咱们聚聚?”
老耿现在头疼极了,加入这个阵营之后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悲哀,堂堂市局的副局长,而且还是实权,也算是位高权重了,现在却沦为打手了,这船上去容易,想要下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老耿做为搞缉毒上来的副局,去视察一下大案也算是情理当中,甚至参与了一次赖黑子的审讯工作,毒贩子是固执的,他们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反正说出什么样的口供来都是死,不如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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