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四百米,稍稍计算了一下弹道还有风速,枪口微微地调整了一下,果断地扣下板击。
只不过在他扣动扳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几只黑色的大蚂蚁已经爬到了他的身上,就在他扣动扳击的时候,一只蚂蚁已经钻到了他的后庭花处,在他扣动扳击时,身体稍稍一崩的时候,褶皱一紧,把这只大蚂蚁夹住,蚂蚁奋力地一口咬下去,火辣辣的感觉比他的动作更快,从神经传导到了他的大脑。
小五早就发现有虫子爬到了自己的身上,做为一名出色的狙击手,雷打不动是必须的素质,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只小小的蚂蚁竟然会在自己的后面咬上那么一口。
身体微微一抖,小五就暗叫一声坏了,距离四百米,稍有一点偏差,子弹偏差就更大了,为了保险起见,小五瞄的是孙易的躯干,只要一枪重伤了他,半自动的SVD狙击步枪就可以用更快的速度进行补枪。
正准备进屋的孙易身体一颤摔了下去,右肩贴着脖子的地方被走了好大一块皮肉,鲜血顿时就涌出来了,直到他摔倒,沉闷的枪声才远远地传来。
孙易捂住了伤口,一个翻滚就滚落到了地垄沟里头,多次出生入死的经验让他明白,自己这是被狙击手盯上了,冒然行动只会引来更多的枪子。
孙易打了一个口哨,一点白和小小白扑了出来,孙易向枪击的方向一指,两条狗灵活地窜了出去,不停地改变着方向,它们也挨枪挨出经验来了。
枪声再一次响起,子弹却不是打向自己,孙易明白对方的注意力被两条狗吸引了过去,顾不上再捂伤口,一个翻滚滚了出来,顺手抄起了不远处的一个翻地用的四齿叉子,翻过院墙疾步狂奔了起来。
孙易的战术动作非常不标准,但是速度奇快,忽高忽地,不时地还会伏地前进,让小五几次都没能瞄准孙易,那两条狗也分别从两个方向向他袭来,一连三枪,都没能击中,真是好聪明的狗。
步枪的点射声响起,孙易暗叫了一声不好,打了一声悠长的口哨,一点白和小小白身体一伏趴到了地面上,在草地上以肚皮着地滑了好远的距离,然后一个翻滚翻到了旁边的水沟里头。
孙易狂奔了几步,手上的四齿铁叉子奋力地抛了出去,铁叉一出手,孙易一个跟头就扎了下去,子弹带着尖啸声打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
铁叉升空,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小五看着飞落下来的铁叉,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他们相距至少也有五十米远啊,五十米的距离,标枪一样射来的铁叉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从空中落下。
小五只来得及翻了半个身子,铁叉就噗地一声深深地刺入了地面,其中有两根叉齿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肋侧,从肋骨的骨头缝深深地刺入到了内脏当中,小五的脸当时就变了,剧痛让他蜷起了身子,他的经验告诉他,肝脏肯定受伤了,否则的话不会这么疼,如果自己的同伴救援不及时的话,自己肯定要完蛋了。
孙易的脸上闪过了几丝狠色,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徒步奔行,没有人会是自己的对手。
两条人影斜斜地飞刺出来,架起那个伤者就跑,两条狗也飞快地追了上去,对方不时的调转枪口打上几枪,直向后面的山林里头奔去,看到他们向山林里奔去,孙易脸上的狞笑更盛了。
若是他们把车停地附近上车就跑的话,自己还真未必能把他们怎么样,偏偏为了隐蔽停到林子里头,这可就给了自己机会。
孙易快步奔过去,伸手抄起了那支铁叉,呼哨了一声把两条狗叫了回来,远远地追了上去,对方手上有枪,枪法又准,孙易不想冒险,更舍不得自己的两条狗去冒险。
通往后山的路只有一条,进了林子深处之后就分出了两条小路,无论哪条路在这个季节都是死路,再走就是北大河了,他们有一个伤者,根本就渡不了河。
一点白和小小白在前头带路,对方不知用什么方法止了血,但是气味是掩不住的,孙易一路追了下去。
进了林间小路没多久,一阵汽车的咆哮声响了起来,一辆越野车飞速沿着小路飞掠而来,一个瘦子探出车窗处举着步枪,但是林间小路谈不上平坦,摇摇晃晃不时地还会蹦上两下,子弹都不知道打到哪去了。
见孙易手上只有一支铁叉,对方也懒得再浪费子弹了,缩回了车里,车速更快了。
孙易就站在路中间,冷冷地看着迎面撞来的车子,还有车中那个狰狞的面孔。
当车子距离他不过三四十米远的时候,孙易的腰身一崩,身体也弯成了弓状,跟着身体狠狠地一弹,手上的铁叉带着呼啸声飞掠而出,咣地一声就刺穿了前窗。
正在开车的年青人在孙易投入铁叉的一瞬间就伏低了身体,油门也踩到了底。
铁叉破窗而入,钢化玻璃仍然没能阻住铁叉的去势,跟着刺穿了汽车的座椅,已经变了形状的叉子尖噗地一声,深深地刺进了躺在后座上的伤者脑门,颤动的铁叉甚至将他的脑袋开出两个硕大的伤洞,粉里透着白的脑浆汩汩流出。
孙易原地一个纵跳,跳起两米多高来,越野车呼啸着从他的脚底飞掠而过,前面就是一个拐弯,那个伏底的身体的年青人急打方向盘,但是手肘却被刺进了坐椅中的铁叉木柄挡了一下,方向盘没有打到位。
高速行驶的车子一下子就冲上了小路旁边的小坡,忽地一下就飞了起来,撞碎了横行的枝杈,又压平了好大一片的灌木丛,跟着轰地一声撞进了满是绿色水草的死水池塘里头。
这种死水池塘是发水大后在地势低的坑洼处留下的残水,再加上雨水,天长日久,渐渐形成了数米深的死水塘。
这种死水塘鱼类很少,却是春秋季节蛤蟆最好的生存地点,各种各样的水虫也多不可数。
孙易伸手折了一根三米多长的柳枝,对方已经打开了车窗,两个昏头胀脑的人在半浮沉的车子里奋力地要钻出来,见孙易追了上来,后座上的那个年青人伸手抄枪,还不等他的枪举起来,孙易一挥柳枝。
三四米长的柳枝柔韧极佳,像是鞭子一样飞抽了出去,在空中发出一阵阵的呼啸声,一声鞭鞘炸响,青绿色的柳枝尖端炸碎,刚刚举起来的枪也被抽飞,手腕处更是血肉模糊一片。
柳枝鞭子不停地抽了出去,两个精瘦的年青人只要意图钻出车子,就会被孙易抽回去,驾驶位上的年青人脸已经被抽得稀烂,一颗眼珠挂在眼眶处,发出哇哇的吼叫声。
“孙易,我们是……”
后座上的头话还没有说完,孙易就是一柳梢抽在了他的嘴上,把他的嘴角抽裂,甚至连舌头都抽得裂开了几条口子,没说完的话自然也被抽了回去。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既然敢来杀我,就要承担失败的后果,这天底下没有只许你们杀我,不许我杀你们的道理,放心,你们就沉在这里,这是最天然的墓场,三年五载的都不会有人来!”孙易冷漠地道,一鞭子把人抽回到了车厢里头。
死水塘的水一旦被搅动,沼气升起,淤泥翻卷,那味道又腥又臭,让人欲呕。
如果是十年前,还常有年青人在春季在这种死水塘里捞蛤蟆或是水鳖,吃或是卖。
但是现在,村子和镇上的年青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林子里已经很少有人再进来了,就算是进来目的性也极强,只为了各种野菜,像这种危险的死水塘,绝不会有人再多关注一眼。
孙易随手在水塘边上捡了几根枯木,粗暴地向车窗的方向捅去,如同栅栏一样把车窗封得死死的,堵死了他们的逃生之路,两个在车厢里头挣扎的精瘦年青人眼中也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水灌满了车厢,缓缓地沉了下去,三四米深的水塘,足够把这不足两米高的车子彻底淹没,绿色的水藻和浮萍涌动着,再一次覆盖了水面,让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仅有几丝血花翻滚着浮上来,然后被稀释在了水里头。
孙易在水塘边上蹲守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站起身来,没有人可以在水里头不换气地憋上一个小时,剩下的那两个人肯定淹死了。
孙易脸色冷漠地带着两条狗向林子外走去,没有人会知道,在这村后不远的林子里头,一个死水塘里头,一辆车,三个人就这么悄悄地没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世间一样。
直到孙易走后一个小时,混浊的水塘突然翻滚起水花,一些水虫飞快地向四周逃去,一个人影狼狈地爬上了岸,在他的身后还拖着一个小小的氧气瓶。
爬上来的是被称为小二的年青人,上了岸不停地咳嗽着,如果不是前座下的这个五升装的氧气瓶,他真的要淹死在水底下了。
小二的心彻底寒了,一个小山村里,一个年青人,竟然如此难缠,专出外勤,战斗力强大的一个小队悄然消失,三名最精锐的外勤特工连手之力都没有,两死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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