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易向前台的妹子问了一下,然后追出了门去,四下望去,除了一些行色匆匆的旅客之外,并没有那个女子的影子。
孙易挠了挠脑袋,“难道是我认错了?”
摇了摇头,正准备回去,突然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着,隐隐地听到了压抑的呜呜声,似乎是某人被捂住了嘴。
孙易快步向宾馆的一侧跑去,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停车场,只能临时停上四五辆车,一辆很普通的商务车侧门大开着,两名壮汉一个捂着女子的嘴,一个抱着孩子正在向车上拖。
看到孙易过来,那名女子挣扎得更加厉害了,甚至连高根鞋都踢飞了向孙易飞了过来,孙易一把抄起这只高根鞋,看着对方脚上的白色丝袜,脑子里发出轰隆的一声闷响。
孙易拎着一只高根鞋有些发愣,呆呆地看着那个挣扎中衣服头发都变得凌乱的女子,往事一件件地浮上心头,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在用温和的语调讲解着那篇晦涩难懂的古文,而孙易无心向学,支着下巴,呆呆地看着那凉鞋中裹在白色丝袜里的脚丫,青春期的少年满心都是白马王子与公主的白日梦,直到粉笔头的风声响起,还有那双微显嗔怒的双眸。
孙易一侧头,一只巴掌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扇了过去,壮汉喷吐着口臭恶狠狠地道:“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挖出来!”
孙易轻笑了一声,抓着鞋子的手一扬,手背狠狠地甩了过去,速度奇快地摔在那个壮汉的脸上,壮汉喷吐着鲜血和牙齿,一个倒栽葱脑袋重重地撞击到了旁边的车身上,把车身撞出硕大一个坑,当既昏死了过去,他的运气不错,在孙易的大力下,若是撞到了水泥地上,那才是要人命。
孙易一巴掌放翻了口臭汉子,让其它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有想到孙易说出手就出手。
孙易拎着高根鞋就向剩下的两人走了过去,孙易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跺跺脚两城乱颤的易哥了,而是在国外腥风血雨里厮杀出来的,甚至跟血族的祖血殿都大战了几场,哪怕只是这么淡然地向前走,身后也似乎带着无远的腥气,如同一只将要捕食的老虎。
两人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一个勒住了女子,一个抱紧了孩子,一边向车上退一边大吼着,“别过来,你别过来!”
孙易看了看车子里,似乎这三个人是一组,那个口臭汉子就是司机了,车还没有发动,想跑都跑不掉。
孙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冷笑,脚下一蹬,以极快的速度扑了过去,这种绑架的混子连支枪都没有,甚至连刀都没有带,拿什么威胁孙易。
孙易先扑向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大汉,在他刚刚举起孩子意图挡孙易一下子的时候,孙易突然止住了身子,一伸手抓住了孩子的衣领,跟着一个狠狠的扫堂腿踢了出去,正踢在这个汉子的膝盖处,嘎崩一声脆响,双腿的膝盖怪异地转扭着倒了下去。
孙易抓着孩子的衣领借力向下一沉再一提,丝毫没有受伤的孩子脱困而出。
头也不回地把孩子向身后一扔,使了一个巧劲把孩子扔到了车顶上,甚至还是坐姿的。
另一个汉子紧紧地勒着女子的脖子,勒得她那张清秀的面孔已经泛起了淡紫色,孙易的脸上闪动着一丝杀气,把高根鞋向女子的怀中一塞一伸手就扣到了他勒脖子的那只青筋崩起的手臂上,手指狠狠地压到了他的手肘上。
孙易瞪着一双杀气森森的双目与他对视着,手上不断地加着力,手肘处传来筋断骨裂的嘎崩声,这条大汉惨叫着松开了手臂,却凶悍的扬起另一只手向孙易打了过来。
孙易一伸手,把他的另一只手臂也捏住,同样还是手肘处,崩崩的响声当中,再硬的汉子也撑不住骨头被硬生生捏碎的剧痛,甚至这种剧痛让他面孔青紫,额头汉子如雨而下,偏偏又叫不出声来。
脱困的女子赶紧一矮身子,狼狈地跑了出来,先去抱孩子,连鞋子都甩出老远去。
“你特么混哪的!”那个腿断的汉子抱着双腿惨叫着。
孙易脸上狰狞之色一闪,冷冷地道:“老子哪都不混,与你们为伍不够丢人钱!”孙易说着,一脚踹了出去,正踹在这个汉子的肚子上,汉子弓着身子飞出七八米远,撞到了一根柱子上,在柱子上挂了三四秒才缓缓地滑落下来。
孙易用蛮力生生地打出了武学高手几十年才能练出来的打人如挂画般的效果。
孙易没看这三个重伤,命丢了大半的汉子,转身先把两只高根鞋都捡了起来,女子抱着孩子一脸惊恐地看着孙易。
“梅老师,来来,先把鞋穿上,地上凉!”孙易晃了晃手上的高根鞋道。
女子只是有些呆呆地看着孙易,孙易摇着头,无奈地蹲下,捏起她的穿着白色丝袜的小脚将鞋套上,白色的丝袜已经脏了,甚至被磨破了,脚底都磨出了血。
穿好了鞋的孙易脸色一沉,扭身就是一脚踢出去,把那个双腿齐断的汉子踢得打着旋的飞了出去,老子青春年少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白丝袜的小脚,竟然被你们弄破了,没要你们的命已经老子脾气好了。
女子还处于惊恐当中,孩子也被吓得把脑袋埋在她的怀里,身子不停地发颤着。
“梅老师,是我,孙易啊,还记得吗?你在县里高中教书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学生,你总喜欢用粉笔丢我的头!”孙易柔声道。
“是……”女子缓了几口气都没有把话说稳,不过戒心明显降低了,孙易扶着她走了两步,但是她脚软得厉害,怎么也走不动了,不过仍然把孩子在怀里抱得稳稳的。
“梅老师,那……那我就得罪了!”孙易说着,抄起她的腰身和腿弯就横抱了起来,一个女人加一个孩子一起抱了起来,轻若无物。
梅老师惊呼了一声,却没有挣扎,孙易抱着她赶回了宾馆,两人都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冲了一包药粉分成两杯给她们喝了下去,孩子很快就睡了过去,梅老师也眯起了眼睛,却仍然在坚持着。
“睡吧,有我在这里,很安全的!”孙易柔声道。
梅老师再也挺不住了,倚着枕头缓缓地睡了过去。
孙易帮她脱了鞋,把袜子脱了下来,清洗了一下脚上的伤口又敷上药粉包扎起来。
随手把机票退了,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
看着睡在床上,仍然紧皱着秀眉的女子,孙易轻轻地叹了口气。
梅老师是他高中时期的语文老师,据说还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呢,那年她才二十多岁,而孙易也十七八了,正是青春期,特别暗恋这位梅老师,事实上暗恋她的小男生很多。
梅老师谈不上多么漂亮,但是她温婉、包容、乐观、睿智的气质却不知迷倒了多少人,为了她孙易还跟几个同学狠干了一架,据说当时几个老师也为她大打出手,其中不乏有夫之妇。
后来孙易还没有毕业她就调走了,听说嫁人了,这让他伤心了好久,年少之时,好几个男同学都信誓旦旦地说此生再无真爱,要一辈子把梅老师记在心里。
时光如梭,岁月如水,一转眼就过去快十年了,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当年的誓言。
醒过来的梅老师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身边的孩子,六七岁的小女孩现在睡得正香,在睡梦中不时发出咯咯的轻笑声。
“梅老师,她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吃了药就好了!”孙易道,他对自己的药很有信心,仅仅是几味药材的镇魂安神的效果就不是一般药物能比的。
“孙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你可真变了,我都认不出来了!”见孩子没事,也重新稳下心神的梅老师终于露出了笑脸。
面对当年的老师,哪怕叱诧风云,反手之间风起云涌,一个国家为之震动,甚至让血族和猎魔集团都不得不低头的孙易像个孩子似的挠着头傻笑着。
“梅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孙易问道。
被孙易这么一问,梅老师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色,还有一些悲哀的神色。
孙易立刻把胸脯拍得咚咚做响,“老师,我可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我厉害着呢,有什么事您就说,我要是摆不平的话就不姓孙!”
孙易如此大包大揽的,让梅老师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跟着轻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回事,我爱人欠了钱,欠了很大一笔钱,他一走了之,把我娘俩扔下了!”
“他……干什么欠钱了?”孙易问道。
梅老师的脸上闪过一些悲色,“赌!”
一个赌字就让孙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些江湖大哥几乎就没有不赌的,一桌麻将输赢几万块都是常事,有的时候并不仅仅是为了赢钱,而是撑个场面。
真正赌的他也见过,再大的面子,再大的产业,也架不住一个赌字,最后赌得倾家荡产,撒谎撂屁的四处借钱,孙易都借出去几十万要不回来的赌债钱,这玩意太坑人了,凡是赌钱的就没有能赢的,赌神只在传说中才会存在。
“谁输了钱找谁要去,找你们这孤儿寡母的算怎么回事!”孙易有些恼火地道,不过在言里言外也打听了一下具体情况,惊魂初定的梅老师遇到孙易这么一个学生,也不设防地说了个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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