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果然没判断错,他返回家中刚刚将机关盒等物品暂时让爷爷保管,外面就开始起风了。
寒流,在八爷爷给他拆了线,上了药后到来了。
山林里,气温骤降,寒风中,在外面呆上十几二十分钟,脸上就挂满了霜花,温度直降三十度左右,达到了近年来冬天温度最低时段。
薛郎没有休息,穿上行头就赶奔军营,带着已经起来晨练的所有队员,直奔大山里。
寒冷,是训练的最重要科目之一,大风,烟炮,也是雪地野外生存的关键。
这关系到取暖,保暖,生存,还有战斗。
队员们虽然一直住着雪窑,但那会的温度才零下二十二三度,凌晨最低温度也不过二十六七度,哪里像这会,不但温度达到了零下三十度,还有六七级的风,让体温更加快速的流逝,在野外一个小时,身体的肌肤在有棉衣棉裤的保护下,也变的冰凉。
不过还好,适应训练终究还是有效果,要不这会还有谁能迈开步,能在寒冷中做着各种标准的军事动作?
薛郎带队边走边进行短暂休息和恢复体温的运动,直奔这里四十公里开外的拉拉拐,一个在没有太阳,就很难找到方向的地方。
那里,人迹罕至,已经是原始森林,再往前四五十公里,就是华砬子,也是目前国内丝毫没有开发的北方原始森林。拉拉拐虽然也是原始森林,却有人进入这里,比如薛郎他们这些有经验的山里居住的人,包括以前的猎户。
程卫国也跟着队伍,在四个小时后抵达拉拉拐的一刻,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里,站在山顶用望远镜望去,虽然有风,但能见度还不是很影响。所看到的一切,却让他不由赞叹。
这里,一片洁白,就跟一个巨大的盆地一般。山脊跟一条条大蛇一样,一直延伸到谷底,将谷底分割成无数块。
看到周围地形几乎一样,程卫国狐疑的问道:“兄弟,这里会迷路?”
“会。”
薛郎抹了把脸上的霜花说道:“这里不论冬夏,只要没有阳光,不熟悉这里的人,进来之后就会失去方向,就算有一些山林里辨认方向的能力,也会迷路,尤其是雨天和大雪天,转来转去走不出去,最后饿死累死,或者是吓死。”
“还能吓死?”
程卫国不相信。
薛郎喷出一口哈气,笑道:“程大哥,当一个人判断被现实颠覆,认为已经迷路开始,到连续走过自己做过记号的地方,意志薄弱的就会崩溃,自己吓死自己。”
“哦了……”
程卫国还是不很相信,起码自己就不会被吓死。
薛郎指着下面的山谷说道:“这是个奇葩的地形,坡度非常的缓,周围全是山峰,一共十六道山脊延伸到谷底,在没有阳光的时候,在底下看不到我们站的这里,没了方向,就会转来转去。”
程卫国举起望远镜再次看了看说道:“那顺着山脊走不就完了?”
薛郎笑了,指着就近的山脊说道:“程大哥,你看没看出来山脊不断起伏,也有顶峰,远了看是一条线,这条线可六七公里开外呢,走着走着你会发现,下坡了,下着下着,就转到了谷底。”
“还真是……”
程卫国这会才明白为何迷路了,这里,地形几乎走哪都一样,顺着山包走,走着走着下山了,那越下越远,那不是又回到了谷底?
好地方!
暗自赞了个,明白了薛郎为何带大家到这里了。大家可是没带帐篷的,这里一旦刮烟炮,那就要几天的时间无法离开,到时候,全靠经验在这生存,那可不就是最快的提升方式?
随后,大家下山,钻进了树林,进入了谷底,在诺达的平原里,寻找可住宿的地方,在下午时分,在一处背风的位置,架起了小范围的通讯设备,也就是他们的耳麦中转设备。但却无法跟家里联系,除了卫星电话。
风,在这会倒是没有加大,依旧是六七级的样子,雪粒,也还是那样,卷起空中的不多,但依旧在雪地上滚动。温度随着西落的太阳被天空中飘荡的雪粒遮住,温度越来越低,到了薛郎他们搭成茅草屋,用雪培上,形成一个个简易雪窑的时候,气温最低还要下降一度。
这一夜,大家感受到了寒冷,在还算保暖的茅草屋里,虽然用朽木笼上了炭火堆,依旧让大家难以入睡。
第二天天一亮,天空不再有阳光,灰蒙蒙的,不知道是云还是雪被卷到天空导致。
不过风倒是没那么大了,只有三四级的样子;温度也没有昨天那么冷了,估计最多也就三十度,没准还不到。
队员们精神饱满,他们本就是穿戴着电子对抗的装备,背着行军必备,外带三十个后勤兵背着的一些设备,在徐徐的寒风中分作两队,在这人迹罕至的拉拉拐展开了训练里最总要的一环,雪地对抗。
薛郎没有参加,他的伤势虽然恢复了七七八八,但也不适合剧烈运动。他在两队人离去,赶奔对抗预定地点的时候,在茅草棚里温习着可以练习的游龙掌。
他隐隐觉得,自己就算秘密返回,快速赶到大山里,如果崔广义关注自己,并发现东海无法动手,那他会选择到无法布控的这里来击杀自己。
毕竟这里无法隐藏大批的力量,大雪就算没封山,雪地里依旧有痕迹存在,不利于大部队存在,也不会被轻易围困住。
所以,他要尽快恢复,以应对有可能到来的袭击。
这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对战的双方在第二批物资抵达的时候,结束了对抗。
雪地里的真枪对抗,大家都是第一次,加上这里的环境到处都极为相似,围剿、堵截都相当困难,难以形成优势兵力对阵。
在没有红外线望远镜的前提下,双方伤亡都很大,连张明都“挂掉”了,挂在了对方潜伏起来的狙击手里。
这次的对抗,让大家明白了,雪地里的战斗不光光看军事素养,关键是隐匿行踪和潜伏袭击。
跟踪,反跟踪是核心。
薛郎没参与总结,这种训练,他们需要自己悟,理论,猎人的一些技巧早就已经教给他们了,这会就是验证的时段。
第二天,天空更加阴沉了,显然不是什么积雪卷到天空所致,就是阴天。而且气温居然回升到零下二十五度,比前天差了不是三度两度。
第二天的训练,他们再度远行,到没有足迹的新位置,展开了新一轮的对抗。
这回,双方不再见面,都是在林间,在雪地里留下陷阱,跟踪,打扫痕迹,反跟踪,双方斗的不亦乐乎,一个个一不小心,就不知道哪飞来一颗子弹,“光荣”了。
这一天,大家充分的利用上了猎人的技巧,包括树上行走,抹掉雪地上的痕迹,回身设伏,连那些打猎用的土办法都用上了。
当然,木刺都没有尖,只是绑着信号发射器,一但“扎”在身上,烟盒就冒烟了,人自然就挂掉了。
这一天,枪声不多,但死亡的人数依旧不少,对阵双方没有啥输赢,倒是战场满地坐着“尸体”。
不过,由于战场的扩大,十几个队员迷路了,要不是有定位系统,有耳麦,他们真的要找一阵子了。就算雪地有脚印,可战场上到处的脚印,在人员开始回撤后,他们上哪去找脚印来的方向?
这回,所有人再不怀疑这里可以迷路了,因为程卫国就在这些人里,他一样在没打开定位系统的时候,无法判断自己来的方向,无法找到老巢的位置。
他们刚刚返回,天空还没黑下来的时候,风,渐渐的停了,接着,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下大片的雪花。
入冬第二场大雪来了。
这一晚上,他们睡的很舒服,因为茅草棚里很暖和,暖和到可以穿着衬衣衬裤睡觉。已经干透,并可以烧火的地火龙温度已经可以媲美家里的火炕,完全没有了冷的概念。
老话说,关门雨,下一宿,这雪也一样,同样下了一宿,而且比第一场还大。
第二天一醒来,薛郎他们不得不钻出去,因为小小的门被雪埋上了。
雪依旧没停,训练也没停,这样更加检验队员跟踪,反跟踪的能力,对抗,更加激烈。
他们这里没有停止训练,但大山,再进入的人不多了,以为这场雪半米多深了已经,大山彻底封山了。
连带大山外,大雪下了一宿,也彻底盖住了还露着黑土的大地,盖住了所有杂草,盖住了杂乱肮脏,放眼望去,到处一片雪白。
房屋的顶上,戴上了厚厚的雪帽子,街道,没有了车行走。只有国道车一直没断,这会还没有被封住。不过,一阵风,国道就会被填平,交通也会就此断绝。
这会,这里才真正进入了漫长的冬季,进入了打麻将喝酒的悠闲时光。
不过,很多厂子还在运转,包括薛郎的米厂,也机器轰鸣,并没有因为大雪而停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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