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飞扬……水灵儿……
李文玲口中念叨着这两个名字,随即又是问道:“水爷爷,这几个字怎么写?”
水伯又缓缓比划了一下这两个人名。
李文玲这才知道,原来,“阳”是太阳的阳,“灵”是水灵灵的灵。
李文玲好像想到了点什么,思路却又不是很清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李文玲的印象中,好像有“阳”这个字的印象,依稀记得在梦中,就是那天把自己交给徐朗哥哥之后的那个晚上,徐朗哥哥答应她,要守护她一整夜,给她一个没有噩梦的夜晚,也就是在那一次,她做了一个很奇怪,也很美好的梦,在梦里,她有爸爸妈妈,还有外公,而外公给她和徐朗哥哥的儿子起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名字,叫做“徐嘉阳”,依稀记得,儿子名字中的“阳”也是太阳的阳,醒来后,她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徐朗哥哥,尽管,醒来之后,她根本就不记得家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心思单纯的李文玲脑海中虽然有这些残存的印象,却也没有多想,更加没有联想到,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就是她的亲生父母,而她正是当今的第一大隐世家族阳家家族家主的孙女。
这样难怪,这些事情对于李文玲来说显得太匪夷所思了,在她18年来固有的生活和意识中,自己从小就是没有父母的,是被亲哥哥李文华抚养长大,而且,是哥哥含辛茹苦的培养她上学,一直到现在,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还有着一个不可思议的离奇的身世秘密。
而李文玲想着想着,似乎又想到了一件事,水爷爷讲述的爱情故事中,女主角姓水,而且,女主角也有一位老仆人,而面前的水爷爷也姓水,她自然会联想到,面前的这位水爷爷就是故事中女主角的那位忠心耿耿的老仆人。
而且,李文玲依稀记得水爷爷对之前的时候对自己有过怪异的称呼,称呼她为“灵儿小姐”。
李文玲虽然心思单纯,生活环境简单,但却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女孩儿,她就是凭借这些看似不搭边的事情依稀猜测到了什么,禁不住目光呆滞的看向了水爷爷。
良久之后,李文玲试探性的问道:“水爷爷,莫非,你就是你刚刚讲述的爱情故事中女主角的那位老仆人?”
水爷爷眼眶中含着两汪滚烫的泪水,一时间没有控制住,竟是流淌了下来,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是的。”
见到水爷爷承认了,李文玲又是试探性的问道:“那,那你之前称呼我为灵儿小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所说的灵儿,不是我的文玲的玲,而是你家小姐的名字对不对?”
水伯一听文玲这话,不由得一阵惊愣,玲玲不愧是灵儿小姐的亲生骨肉,同样是天资聪颖,不过,他也有点担心,如果自己继续承认的话,玲玲很可能会凭借自己的聪明,猜测到,她跟灵儿小姐是有关系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玲玲将会得知一个非常惨痛的事实。
话到嘴边,水伯最终还是不忍心将事实的真相完全说出来,他担心玲玲突然间听到了这么多事实真相,会忍受不了打击。
最终,水伯却是含着笑摇了摇头,“哦,不是的,的确就是你的玲玲的玲,不是灵儿小姐。”
李文玲却是有点不相信,又是追问道:“那,那你为什么喜欢称呼我为玲儿小姐呢?”
水伯支支吾吾着,想了半天,急忙说道:“这是一种礼貌的尊称啊,我虽然以捡拾垃圾为生,但是,在大城市里生活惯了,也知道上流社会人士之间的称呼,男的被称为先生,女的被称为某某小姐,我见你虽然不是富家子女,但却有着一颗仁慈善良的心,尊称你也是应该的。”
李文玲心中虽然不相信水伯的解释,却也想不到别的缘由,她只好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李文玲也从水伯身上看出许奇怪的事情来,觉得这位老人家身上好像还有许多秘密似的,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李文玲平复了一下心情,想了想,又是急忙问道:“对了,水爷爷,您还没有告诉我,故事的结局是什么呢?什么叫做‘相爱却不能相守相守却不能相见’呢?”
水伯在心中又是犹豫纠结了大半天,却最终下不了这个狠心,不想告诉玲玲那个惨痛的真相。
水伯只好说道:“哦,这只是个传言罢了,再后来的时候,我们谁都不知道小姐和阳飞扬的结局怎么样了,大家也都失去了他们的消息,不知道去向了何方。”
李文玲却是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不对,水爷爷,您肯定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故事的结局究竟是什么?”
水伯显得有些为难,却还是坚持说道:“玲玲,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小姐的一个仆人,地位低微,在家族中不值一提,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
李文玲不免有些失望,竟是颓然的跌坐到了床上。
惊愣了良久之后,李文玲竟是猛然抬头,缓缓说道:“水爷爷,您告诉了我一个故事,那么,作为回赠,我也告诉您一个故事吧。”
听到这话,水伯不由得一阵惊愣,不知道玲玲要告他什么,他急忙说道:“好啊,玲玲,你说吧。”
水伯一边说,一边坐到了旁边的板凳上,认真的听玲玲讲故事。
而李文玲想了大半天,似乎是在绞尽脑汁着回忆着什么,而她的确是在回忆着什么,回忆着多年来经常做的那个奇怪而可怕的梦境,每次醒来后虽然都记不清梦境的内容,但是,仔细的回想着,将所有梦境的残片链接到一起,她觉得整个梦境也是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却是断断续续,很难链接起来。
想了半天,李文玲缓缓说道:“水爷爷,我一直在做一个可怕的梦,虽然我记不清楚梦境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但是,就是非常的可怕,我现在,凭借一些残存的记忆碎片,只能大致的给您形容一下吧。
我好像梦到,我的母亲和父亲都死的很惨,又或者是身受重伤,而且,更为怪异的是,我的母亲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是一个石头人。”
一听到这里,水伯不由得惊愣不已,身子猛然的一颤,却是没有吭声,不想打断玲玲的回忆。
而李文玲说着说着,泪水扑簌簌的流淌了下来,又是缓缓说道:“而我发现,我的父亲好像也不是人,而是,是一只人见人厌,人见人怕的动物,别人都叫他畜生。
而最为怪异的是,母亲白天是石头,夜晚才能恢复为人形,而父亲却恰恰相反,白天的时候,变为人,晚上则是动物,他们生活在一起,却是白天与黑夜交替,阴阳交接之际,互相变幻,在一起,却不得见。”
说着说着,李文玲竟是泣不成声,许多内容都是她凭借的记忆碎片的猜测罢了,却并没有真真实实的确定就是真相。
然而,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文玲突然想起了水伯的最后的那句话“相爱却不能相守,相守却不能相见”,而如果自己猜测的梦境中的内容是真实的话,那么,这句话不就是用来形容父亲母亲的吗?他们俩不正是在日夜交替之际互相变幻,生活在一起却不得见吗?
一想到这里,李文玲禁不住惊愣的看着水伯,猛然起身,抓住了水伯的胳膊用力的摇晃,“水爷爷,您告诉我,您刚才讲述的故事男女主角是不是也是那种悲惨的下场呢?”
水伯也是惊愣的看着李文玲,急忙否认道:“不不不,不是的,玲玲,你怎么会联想的这么多这么远呢,这都哪跟哪啊,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你说的是寓言故事吧?”
李文玲心想也对,世界上哪有如此悲惨的爱情结局呢,牛郎和织女至少还可以一年见一次,梁山伯和祝英台死后化作了蝴蝶至少还可以翩翩起舞,而如果自己的梦境是真实的话,那该是一种多么悲惨的事实啊。
不过,李文玲只是猜测,再加上丰富的想象力,根据一些记忆碎片,加以概括罢了,她也知道,这种猜测是多么的荒谬。
水伯劝慰了好半天,李文玲终于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儿,强挤出笑容,“水爷爷,咱俩都是讲故事的高手,呵呵,或许,咱们俩的故事都不是真实的。”
水伯急忙接着话茬儿说道:“对对对,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李文玲脸上又露出灿烂的笑容,“水爷爷,您休息吧,我上楼去看看菲菲姐,有时间了咱们再聊好吗?”
水伯目送着李文玲离开上楼。
随后,水伯面露恼怒之色,双手攥成了拳头,咔吧咔吧作响,脸上显露出了与平常和蔼的他大为不同的怪异的神色来。
水伯愤怒的走出了地下室,在滂沱大雨中纵身而起,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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