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杜少风心怀不轨么？”张娜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娇喘吁吁，“如果不是怀疑杜少风，我会一气之下离开酒吧？”
我笑觑着她道：“这么说，你领会到我的意思了？”
“你突然那么反常，能不让人起疑么？”张娜觑着我道，“所以我就觉得你可能在暗示我，那酒里有什么情况！”
我哈哈一笑道：“看来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沈精病！你是不是以为全天下就你最聪明？”张娜直起身瞪着我道。
我哈哈一笑道：“我有这么想过！”
“沈精病！”她冲我道，“如果不是因为那样，我今晚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我讪讪笑道：“那倒也是！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声谢谢？啊？张小姐？”
“你才小姐呢！”张娜瞪着我，突然拔腿向我走过来……
我赶紧转身跑开了。
“喂！”张娜在身后叫道，“我是要跟你握手言和！你跑什么跑！胆小如鼠！”
我顿住脚步，回头笑看着她道：“真的假的？你要跟我握手言和？”
“不愿意拉倒！”张娜撇撇嘴道。
“行！我给你个机会！”我笑看着她道，“主要是你以前给我留下那些暴力形象太深刻，所以……”
“胆小鬼！”她哼了一声，走上来，向我伸出小手，“主要是因为你以前给我留下的都是些猥琐的形象！”
我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讪讪笑道：“往事不必再提，人生太多风雨，大不了，我们重头再来！”
UU乐超市在海都市有十几家连锁店，仅凭我和周映雪两个人，一周之内是无法去每个超市都搞一次调查的。当然，也没那个必要，这次市场调查的主要目的是摸清楚顾客的购物习惯。
调查问卷上的十几道题目就是帮助我们采集这些信息。除了问卷调查，我们还结合了采访调查方式。两种调查方式相结合，我们准备每天一百分样本数量，我和周映雪各负责五十分样本采集。
一周六天，除去礼拜日，我们准用用六天调查三家UU超市，每两天一家。礼拜日在家写调查报告。
为了争取顾客的配合，公司已经联系超市负责人，参与问卷或采访调查的顾客，会有购物券和一定价值的礼品赠送。
工作性质不难，就是工作量比较大。一天下来，我们嘴巴几乎都要磨出泡！
两天后，我们换了另一家UU乐连锁店。
这天中午，我们结束半天的工作，来到街边的一家快餐厅吃中饭。
这是一家快餐店，有炒菜，有盖码饭，还有包子花卷。
我和周映雪一人要了一份套餐，俩人坐在靠街边玻璃窗前的桌上吃饭。周映雪细嚼慢咽的，吃相很优雅。
这两天来在一起干活，我慢慢觉得周映雪工作上确实有点雷厉风行的作风，跟她吃饭时的感觉完全相反。她吃饭是优雅的细嚼慢咽，工作上却很有些风风火火的架势！
一开始我们是分工合作，各人负责一定的数量的问卷调查和采访调查。但跟陌生人打交道不是我的特长，在大庭广众之下采访陌生人，我显得很拘谨。周映雪很快就看出来了，就主动表示由她来负责采访调查，而我专门负责问卷调查。
问卷调查相对于好做一些，采访调查考验一个人的交际能力。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都对陌生人充满了警惕，被人拦住问话，都很反感。有些素质差一些的，甚至还会恶言相上！
在某个层面，做为美女干这个，更容易赢得顾客的信任，但在某个层面上，也会引来居心不良的男顾客，借此机会靠近美女，有的甚至还会出现骚扰性的语言和动作！
这两天时间就遇到好几个借被采访之机，问周映雪要电话或者微信号码的爷们！
就今天上午，周映雪还遇到一个奇葩男，当周映雪按照程序问对方，一般什么时候会来超市购物？
“我一般是需要安全套的时候才来超市！”对方盯着周映雪丰满的胸脯道。
周映雪尴尬一笑：“可现在是白天……”
“什么话！白天就没那个需求吗？”对方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周映雪只好问下一个问题：“请问，您一般一周来超市购物几次？”
“那你一周做几次爱啊？”对方看着她的眼睛反问。
我猜当时如果周映雪一生气说出“我一周做几次爱跟你有毛线的关系？”之类的话，对方也会轻松地回答“那我一周逛几次超市跟你有卵的关系？”
但周映雪没生气，或者说她把自己的情绪克制地很好，脸上始终带着友善的微笑。而这种友善的微笑，显然会被奇葩男当成了好欺负！所谓人弱被狗欺嘛！
我当时就看不过去，尽管周映雪之前留给我的印象不好，尽管她是我的竞争对手！我还是跑上去帮了她，等我走过去冷眼盯着那奇葩男时，对方冲我古怪一笑，转身走开了。
这个社会很多方面都是畸形发展，就像汪峰的歌词里唱的，满意疮痍的繁华，除繁华，就剩下满目疮痍了。许多内在的东西都缺失了。
外面的光鲜靓丽，试图掩饰畸形的灵魂。如果不去精神病院看看，你永远不知道拥挤的街头上，有多少奇葩与你擦肩而过。
我的意思是说，经过两天并肩工作，我对周映雪似乎有了更多了解，她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能力！也就是说，她不属于“胸大无脑”的范畴。她不仅胸大，也很有头脑！
此刻，餐桌对面，周映雪突然抬头看我一眼道：“沈默！今天上午谢谢你帮我！”
“小事一桩！”我道，“那种奇葩我也看不惯！有种就公开疯，偷偷摸摸地疯就是猥琐！”
“嗯！有道理！”她笑说。
“吃饭吧！”我点点头道，“吃饱了我们抓紧干活！今天上午的工作进度有点慢！”
俩人继续埋头吃饭。
透过玻璃窗，我看见街道车水马龙，人潮汹涌。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男性拾荒者，不，看样子不是拾荒者，而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讨者，从那头慢慢走过来，走到前面的垃圾桶跟前，弯下腰把脏兮兮的手伸进垃圾桶，翻找了一阵子，只翻出一个啃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烂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