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本来是打算去收容所看望大叔的,如果没有什么急事儿,每个周末我都会往收容所跑一趟。去看看大叔,顺便买些日用品和水果带去给大叔。
白天被张娜占用了,我只有晚上去了。
我乘车到收容所时,已是夜里八点。
走进大叔的宿舍,没看见大叔。收容所基本都是集体宿舍,这里不是疗养院,这里也只能保证最基本的住宿和伙食。条件一般般,不过,有个活动室可以供大家看看电视、打打牌什么的。
我转身去了活动室,大叔果然在活动室看电视。
我没想到周映雪也在活动室,她正坐在大叔边上,在帮大叔削平果。
不是我惊讶周映雪出现在收容所,而是惊讶于她这么晚还待在收容所。
自从那天大叔被车撞伤后,周映雪就经常去医院看望大叔,然后大叔进了收容所,她也经常去看他。
大叔一见我,电视也不看了,像小孩一样迎着我跑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道:“儿子儿子,你怎么那么久不来看我了?”
“对不起,大叔!”我笑看着他道,“这个礼拜我有点忙哟!”
“忙?”大叔关切地看着我道,“儿子,那你你工作顺利吗?”
大叔有时候真让我感动!虽然他神经方面有些问题,但她并不傻!用某部电影里的台词说,就是“我是精神病人,但不是傻子”。也许这确实是两码事!否则大叔怎么会懂得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呢?他明明在关心我啊!
他叫我儿子,显然已经把我当成他的亲人了!
“大叔!”我轻轻抚摩着他的手背道,“挺好的!大叔!你不用为我担心啦!你呢?这个礼拜过得好吗?有没有惹工作人员生气哈?”
“没有没有!”大叔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能给儿子添麻烦!”
大叔说话的神态像个孩子,估计他的智力退化得比较厉害!我不确定大叔是患有精神病还是老年痴呆,精神病怎么看都不像,可大叔才五十来岁,还没到患老年痴呆的年纪吧?
我和周映雪相视一笑,在对待大叔的问题上,我们很有些心有灵犀!一个女孩子如果偶尔关心一下老人,那个是很容易做到的,如果能长期坚持下去,那就很不容易!
除非她是真有爱心,而不是一时热情!
我把带来的香蕉剥了给大叔吃,大叔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还一边嚷着:“好吃好吃!真好吃!儿子,你下次再给我买香蕉吃好不好?”
周映雪在边上撅撅嘴,对我道:“都怪你,带了香蕉来,大叔都不吃我削的苹果啦!”她把她手里被大叔啃了两口的苹果朝我晃了晃。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我问她道。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晚还在这里?”周映雪抬头笑看着我反问。
我笑笑道:“太晚了回去不安全!”
“不怕!我很安全!”周映雪笑道。
我笑笑道:“也是!你男朋友会开着大奔来接你!”
“那不是我男朋友!”周映雪道。
“莫非那是你的私人司机?”我笑,我的笑是挖苦她的。
“一个普通朋友!”周映雪道。
我笑:“好吧!只能说你太有魅力了,普通朋友都会开车送你上下班!”
“沈默,”周映雪的长而细的眉微微蹙起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我有哪里得罪了你么?”
“没有!”我讪讪笑道,“我哪有资格看不惯你?你是公司里的一朵花,我不过是一坨牛屎粑!”
“是因为我们是竞争对手,所以你对我总怀着敌意?”周映雪直视着我道。
我讪讪笑道:“你想多了!”
但她的猜测是对的!也许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我才不怎么喜欢她的!
大叔突然插话进来,看看我,又看看周映雪,一脸严肃地道:“儿子!你什么时候把小雪娶回家啊?”
我和周映雪同时怔住,周映雪立马红了脸,低下头去。
“大叔!”我赶紧拉住他道,“你搞错啦!周映雪不是我的女朋友喔!”
“为什么?小雪长得跟电影明星一样漂亮!你为什么不赶紧把她娶回家?”大叔看着我道。
这个问题,呃……我没法跟一个智力只有几岁的人说清楚!
“大叔,你累了吗?要不我扶你回宿舍休息吧!”我转移话题道。
“儿子!你过来!”大叔朝我招招手,把手里的半截香蕉递给我,“先给我拿着!”
我接过那半截香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大叔低下头,伸手把戴在脖子上的那条翡翠吊坠取了下来,看着我道:“儿子!这个送给你!”
“别!大叔!那是你的护身符吧!”我忙摆手道,“你自己戴着!我不需要那个!”
谁知大叔一听我这话,竟然动怒了!
“那你以后不要来看我了!”大叔掉过头去。
周映雪赶紧调解道:“沈默!大叔送给你的,你就先戴着吧!”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只好对大叔道:“好吧!大叔!那我接受你的礼物,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大叔突然就笑了,“把头低下,儿子,”他对我道,高高兴兴地亲手把吊坠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恩!真好!”大叔双手一拍,笑看着我道,“以后天天戴着它,不许取下来,听见了吗?儿子。”
我只好点头装乖:“知道了!大叔!”
周映雪看我一脸无奈,噗嗤一声笑了。
扶大叔回到宿舍,又陪大叔聊了一会儿。
周映雪提醒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大叔也该休息了。”
大叔不肯让我走,我哄了他好一会儿,又说下次给他带游戏机玩,他才勉强松开了我。
上次在活动室里,大叔抢另外一个老头的游戏机玩,俩人差点都打起来。
出了宿舍,我和周映雪穿过廊道,我摸出一支烟,低头点烟的刹那,突然从廊道拐角处窜出来一个女人,我几乎跟她撞了个满怀!
我低头点烟没注意看路,那女人走得也特别急!相撞的刹那,我总感觉自己是被弹回来的!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身穿制服的漂亮女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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