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的过去,黎明逐渐来临。刘天在第n次晕厥过去又醒来后,他那一双无神的眼睛,终于缓缓的有了一丝常人该有的东西。他坚强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这一刻,他才看见自己的衣服、裤子,早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样子。而他整个人,也是披头散发的,胡茬子一大把,和常年在深山中生活的野人无异!
踏着拂晓的曙光,刘天在秋风萧瑟的造化之源里走来走去,想要找些有树叶的树枝来做个简便的衣服,也不能得。过了好久,都将近中午了,他才终于看到造化之源的一个角落里长着些许郁郁葱葱的藤蔓。
这藤蔓,在满是枯叶横飞的造化之源,就像是一种怪异的存在!
刘天向藤蔓走过去,用力撕扯下几根,好不容易才编织成衣服、裤子的样子,穿戴到身上。但当他一切准备完毕之后,揉眼一看,发现葱葱藤蔓居然是从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坟堆土壤里长出来的。他绕过藤蔓,来到小坟堆的墓碑前,扒拉开缠绕着墓碑的藤条。
“天剑传人许天宗之墓!”
立马就有九个大字,气势磅礴的映入刘天的眼帘,让他心头为之一震。
“许擎峰父亲的坟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刘天满腹疑惑,继续往下看去。他又发现这立碑的时间,竟然是他所不知道的一个时间。
“这是怎么回事?”
刘天无语问苍天,手颤抖着摸向许擎峰父亲的墓碑。
瞬间,许天宗墓碑上的字,一块一块地掉落,继而发出耀眼的光芒,金光灿灿!
刘天定睛一看,居然又有了一个新发现。
只见许天宗的墓碑上,又出现了一行行字体。
“宇宙洪荒,天地动荡。我不相信我许氏血脉就这样完蛋了,万年之后擎峰出,我倒要看看谁才能笑傲这玉宇玄黄?”
刘天一字一句,情不自禁的将之读了出来。当读到“万年之后擎峰出”时,他下意识的就觉得那是在指自己。
“难道现在已经是万年之后了?”
刘天呢喃着,发出了疑问。
“是的!”
这时,许天宗的墓碑上,先前的字消失了,又凸显出这两个字来,像是在与刘天对话。
刘天看着,疑惑的挠了挠头:“那这里是哪里?我记得我生前的最后一刻好像在天山。”
“这里是造化之源,万古禁地,乃是万年之前的天山,经过天地动荡之后所化。”
许天宗的墓碑上,又显现出几行字,回答了刘天的问题。
刘天大喜,刚想再问些什么。但许天宗的墓碑,突然“碰”的一声断裂开来,化为粉末。
无奈,刘天只好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离开了造化之源。
但当他踏出造化之源的出口的那一刻,他四周的画面突然一转。他竟然像个异端一样,置身在一个集市的闹市处,并且没有人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只是当大家看见他时,纷纷都停下了脚步,对他指指点点的在议论着些什么。
“他们说的什么?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这时,刘天悲哀的才发现,万年之后,他已经与这个世界脱轨了。这个世界的语言,早已经不像万年前那样了,刘天根本就一点儿也听不懂。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刘天来不及去思索他为什么一出了造化之源就来到了这里,他只顾着迈开步子就跑。而他周围看热闹的人,哪允许他就这样跑掉?!
他们纷纷向刘天围拢了过来,将刘天死死的困在了人群的中央,供他们欣赏个够。像刘天这样拉风的造型,对于他们这帮好看稀奇玩意儿的人来说,无疑是具有很大吸引力的。他们当中,有的甚至大着胆子用手去触摸刘天身上的藤条。
最后,刘天终于忍无可忍了。他狂吼一声,配上他披头散发的样子,立马把围着他的众人给吓了个屁股尿流。
“大家快跑啊,大家快跑啊,这野人要吃人了~~”
前一刻还在把刘天当欣赏物的人们,这一刻作鸟兽散的模样,把刘天乐得差点笑出声来。但他的笑,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傻子在憨厚的笑着。
“不准笑!”
突然,一个赤足、抹-胸、大眼睛的女孩儿大喝了一声,向刘天这边儿走来。刘天虽然听不懂这女孩儿大喝的这一声的究竟是什么个意思,但他还是立刻收起了自己憨厚的笑意,露出惊讶的眼神来,望着这个离他越来越近的女孩儿,如梦呓一般地说道:“弯弯,我的老婆,你也复活了……”
“你觉得笑一个这样的疯子,很有意思吗?”
赤足、抹胸、大眼睛的女孩对刘天的惊讶之语根本就没有听懂,只以为刘天是一个疯子,在说疯话。她刚刚那句“不准笑”,看似像是对刘天说的,实则是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刘天的身后的一位衣冠楚楚的公子说的。
看着这个容貌、气质什么的都很像弯弯的女孩儿,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刘天的双眼都快要直了。同时,他心里也有种怅然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久久挥散不去!
“是啊。她怎么可能是她呢?!”
刘天仰天长叹了一声,正欲匆匆离去。这时,他身后的那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却三两步来到了他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有没有意思,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说他是疯子,那本公子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疯了。就方才他的那一声吼,我敢断定他是个习武之人。弄不好,他这是在装疯卖傻呢!”
衣冠楚楚的公子一只手拿着折扇,指了指披头散发的刘天,对赤足、抹胸、大眼睛的女子说道。那骄横跋扈之气,看在刘天的眼里,怎么看都不是滋味。
但刘天或许是经过了万年岁月的沉淀之后,他已经学会了内敛、忍耐。所以,他对眼下这个视自己为玩物的衣冠楚楚的人物,并没有一上去就跟其火拼什么的。他只是移动了一下步子,想要绕过衣冠楚楚的公子而离去。可是这位衣冠楚楚的大人物,好像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
“想要从这里过去吗?喏,从这下面爬过去!”
衣冠楚楚的公子说着,横起一只手,死死拦住刘天的路,并用折扇一指他那已经岔开的裤裆。
“独孤轮回,你太过分了!”
刘天一凝神,但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他身旁的赤足、抹胸、大眼睛的小妞,就已经率先对着衣冠楚楚的公子发话了。
“过分?呵呵,司徒燕,这就叫过分吗?你也知道‘过分’这个词的含义?当日,你当着我独孤家的众人,抛弃我的那一刻,你怎么不觉得你做得太过分?”
独孤轮回眼中尽是愤怒之色。原来,他刚刚之所以为难刘天是别有一番居心。
可怜的刘天,竟被沦为了独孤轮回报复司徒燕的一枚棋子。
司徒燕也不是善茬,她虽然在心里对独孤轮回有愧,但她仍然觉得自己当初没有做错。谁让她和独孤轮回的婚事,是她老爹一手安排的呢?她才不想自己嫁给独孤轮回这个时所传言的纨绔子弟呢!
“我承认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但我那样做,一点也没有错,也不后悔。我们的事情,请你不要祸及他人。有什么,你冲我来好了。”
司徒燕挺身挡在了刘天的面前,生怕刘天被独孤轮回无辜伤害似的。
“呵呵,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只恨你当初的绝情,但我不会让你发肤受损,我就要让你看着其他人因你而受尽屈辱,甚至是死!”
独孤轮回说着,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司徒燕身后的刘天。
刘天此时已经是拳头握得梆梆响,他虽然对独孤轮回与司徒燕的谈话,听得不明不白,但是独孤轮回眼里的那抹凌厉之色,他还是看得真真切切。
“我又没有惹你?你凭什么如此待我?”
如果刘天能通晓现在这个世界的语言,想必这两句话,是他最想问独孤轮回的。
独孤轮回在瞪着刘天的时候,刘天也同样在回瞪着他。这让一向无人敢与其对视的独孤轮回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感觉,他现在才不管是否有司徒燕挡在刘天的前面呢,他只想让刘天这个看着既像野人又像疯子的垃圾,尝尝他的厉害!
“来人,把这大胆狂徒给我碎尸万段,但别伤了司徒小姐。”
独孤轮回突然一笑,折扇一收,命令道。
顿时,原本只有刘天、司徒燕、独孤轮回三人在场的地方,立刻影影绰绰,充满了黑衣蒙面的杀手。这些杀手,纷纷都是从四周的屋顶背后一跃而出的。他们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居然也能听到独孤轮回的命令,其武学修为当然是十分了不得。
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杀手,刘天还真是捏了一把冷汗。老实说,他并没有把握能将眼前的这一干杀手,一一的给解决掉。
“这人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刹那之间,居然就招呼了这么多杀手来对付我。”
刘天在心里低语。但当他再一看仍然挡在自己前面,还没有离去的司徒燕时,他灵机一动,心生一计。
从刚才独孤轮回与司徒燕的一番眼神“交流”中,刘天其它的没有看清楚,但有一点,他还是看明白了的。那就是——
司徒燕对于独孤轮回来说,不是一般的重要!!!
于是,刘天向前一步走,一招擒拿手,就掐住了司徒燕的脖子,并对在一旁观战的独孤轮回使了使眼神。那意思是,你若伤我了,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