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鹏听到他两人为这事争辩起来了,不免很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
不过,从二人争辩的字句之中,他总算明白了一些事情,也为什么知道人家都高手如云,就他揽星崖才蒋承舟一根独木在苦苦支撑,原来是当年被两堂联手,一起除掉了算球!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个中的原因。看来,在当年玉灯笼教的这三堂,为了宝藏己经有过一次大的冲突,最终是揽星崖一堂大败的结局。而蒋承舟至所以成为一堂之主,估计也是因为此堂仅存他一人的原因吧。难怪他很多事情都不清楚,致使本堂的秘密只差失传!
想到这儿,方鹏不免暗暗又想:“难怪这个蒋承舟对于宝藏一事一问三不知,很多本该知道的却都不知道。只怕他当初那个叫做‘吹死灯’的老牛鼻子,原本是不想传位给他的,最后满堂高手尽灭,堂主一职只能变成他的了。看来这锁凤湾跟雷神岛做事也够绝的,揽星崖的人杀得都差不多了,连个像样的堂门接班人都没有留下,也算是灭门务尽了。也难怪蒋承舟身为玉灯笼教分堂堂主,却一门心事想要叛教,找到宝藏自立门户……”
他沉吟了一会,这时看了看蒋承舟和张秀咏接着又想:“如果事情真是这样,揽星崖的老堂主难怪来不及将本堂的机密传给他了。估计其他两堂对于他们本堂的宝藏秘密,应该是有所知情的。如果日后真要寻找另外两笔宝藏,只怕还得仰仗他们本堂的管理了解个中秘密。好像眼前的这个张秀咏姑娘,只怕就是因为知道内情,被段志强缠上的。”
他想到这儿不免看了看张秀咏,就见她满脸都是被长辈冤枉、不便解释又难以承受之痛,这时噘着个嘴巴直勾勾的瞪着蒋承舟,欲言又止但分明又心有不甘的模样。
他正在这儿寻思,就听蒋承舟这时气鼓鼓的接着又说:“话说回来,你们后来虽然没有斩草除根,但是两堂联手在揽星崖上上下下的搜索了在天三夜,这种险恶的用心,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还好揽星崖老堂主早有防范,否则那些金子,早让你们两堂搬走了!”
这个道理,张秀咏倒是不方便否认,因为当初两堂联手,将揽星崖满堂尽灭之后,他们确实在揽星崖上下搜索了三天三夜,只是这也是有原因的。她犹豫了一会,这才又说道:“蒋师伯,你可知道,当初揽星崖的实力并不在两堂联手之下,但你们却为什么输得这么惨?”
蒋承舟翻了翻白眼,这时没好气的哼道:“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你们两堂用心险恶,处心积虑想灭除本堂,那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只怕你们当时是用尽了阴谋诡计,这才将我英明果断、豪气干云的师父给谋害了呗?说实话,当时我要是在场……”
蒋承舟说到这儿,再次想起就算自己在场也肯定是多了具尸首,于是用力“哼!”了一声作罢,愤愤的瞪了张秀咏一眼,浮起懒得跟她再争执的神色,不想搭理她了。
但这次张秀咏却是刚起了个头,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呢。因此,虽然她平时不太喜欢说话,这会却十分固执,倔强的继续说道:“蒋师伯,你也别生气,你既然也知道玄衣执法的厉害,想来也明白他们的身手,绝非三堂护法能比的。其实,当初两堂至所以能胜,就是因为玄衣护法介入,才大破你们揽星崖一派,最终只剩下了蒋师伯你一人,作为本堂传承者!”
蒋承舟听了一愣,他愕然瞪着张秀咏,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诧异!
张秀咏见了他这个模样,显然又有些不忍,于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才又说:“蒋师伯,你至所以能安然无恙,其实玄衣护法当初也是明查暗访过的。他们知道你心存善良,而且并不知道太师伯的计划,这才让你留了下来,作为继承揽星崖的唯一传人了。”
蒋承舟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这时呆呆的瞪着张秀咏,就听她接着又说:“你也可以想想蒋师伯,如果不是这些原因,你后来又怎么可能找到揽星崖的秘笈,并且慢慢学成了本派的玄功。据说,你的秘笈之中还有格外的批注,能帮助你速成功法的,对吗?”
蒋承舟终于将信将疑起来,他搔了搔脑袋奇道:“你是说,这些批注都是玄衣护法后来加上去的……他们,特意如此做就是想让我继承揽星崖堂主一职的、对嘛?”
张秀咏默默点头,停了一会才又说道:“不错,也正是这个原因,后来两堂才跟揽星崖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双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形同陌路了。”
蒋承舟这才沉默下来,这时呆呆的抓着自己的茶杯,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他们终于解释完了,方鹏这才松了口气,他可怕双方一语不合,到时候真要闹得不可开交打起架来了,他夹在中间就不好做人了。毕竟他们跟自己是同盟,总不能用自己最喜欢的方式,将两人都解决掉吧?因为,对他来说,只有死人是不会给他惹麻烦的呢。
一开始,两人说话还底声音,到后来因为双方各执一词,音调也越来越高,最终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张秀咏是个姑娘,秀秀气气的倒还好。但是蒋承舟这种年纪一大把,但是脾气也一大把的老家伙,只差不起高腔大声跟张秀咏对骂了,他哪里还顾得上低声下气?
两人在争执自然没有注意,但方鹏却一直在倾听外面的动静。就在蒋承舟说及同门相煎的时候,外面的那些诱饵也都悄然离开了,这时只听外面一遍幽静,有些声音也是松风林啸,以及那些停久了没听到人折腾,开始东一下西一下乱叫的虫子青蛙了。
三人正尴尬沉默,就听暗夜中突然又传来吴美莲阴森森却毕恭毕敬的声音:“主人,外面的来龚者,都让我们给解决掉了。您老人家要是感觉呆在黑暗之中不方便,可以点灯了。”
方鹏随口应了一声,这时摸出一个打火机,站起来将那只吹灭的灯重新点燃了。
灯芯一燃,四下就变得明亮起来了,首先是前方供坛上的真君塑像、以及座下狰狞的凶龙,在光影下若隐若现。这时再侧头一看,就见蒋承舟脸上是百感交集,而坐在另外一边的张秀咏,却是感触良多、一脸缅怀旧事的忡怔模样。
而那个跟鬼一样来去无踪的吴美莲早就不见了,只留下两块洞开的观门,和道观前来回飘荡的一道道阴风,吹在大伙身上,令人毛骨悚然。
方鹏倒是若无其事,他这时装模作样的一声叹息,劝起二人来了:“算了蒋前辈、张姑娘,所谓往事不堪回首、过去的就让它们都过去了吧!又所谓来日方长,大家以后同舟共济,千万可不能因为这些往事再生龌龊。真要这样,不等玄衣护法找上,大家自己就了断了!”
张秀咏还好,只是脸色有些难看,但蒋承舟又是一声叹息,不知道是因为担心“玄衣护法”,还是感慨世事的无常,这时举起茶杯,“咕嘟、咕嘟”将那杯粗茶一饮而尽作罢。
大家正在各怀鬼胎心思各异的时候,就听外面突然又传来皮骨剥离之声,侧过头来就发现那个一龚黑衣阴气森森的吴美莲,这时早就将三具尸首搬到观前,正在频频挥刀,将它们整理成一条条上等的鲜肉、仿佛待价而沽似的,远比普通的屠夫手法熟练许多了!
张秀咏看得双眉紧煞,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而蒋承舟却是眼冒绿光,这时一扫前愁,兴致勃勃的从桌边站了起来,走到观外热心的询问吴美莲:“要帮忙吗婆婆?”
吴美莲斜了他一眼,满脸都是不想搭理他的无奈。那情景分明是看在他跟自己主人相熟的面子上,才忍耐无语。否则,很难说她不会让自己屠刀之下,多出七八十斤净肉出来。
蒋承舟却一副的古道热肠,这时殷勤备至的又说:“我看你一个人也挺忙的,我反正是闲着,不如给你搭把手帮帮忙吧!不过,老人家你的手法那么熟练,年青时是杀猪的?”
吴美莲一脸的寒霜,只差不想给他一刀了,又怎么会搭理他这个臭男人呢?
但是蒋承舟也不介意,这时蹬在她身边看着她剔骨去肉的忙活,一边继续跟她拉着家常,好像跟人家十分熟悉似的:“老人家啊,说实话蒋某很佩服你!真的,你知道蒋某也算活了一把年纪了,虽然不敢说吃遍天下美味!但手头宽裕之时,也是经常下馆子喝点小酒的!不瞒你说,有一次我也在县招待所吃了一桌酒席,现金就花了快二十块呢!单那条鱼可就有六七斤哪呵呵呵呵!还有霉菜扣肉、红烧猪肘、鲜菇烩里脊……可叫一个丰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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