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安庭气得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瞪着徒孙说不出话来了。
大家目瞪口呆眼花缭乱的打量着这个一脸鼻涕和眼泪的可怜虫,一个个都浮起尴尬之色来。只有卢安庭差点当场死去,他这时好不容易撑着桌沿支起身子,但是脸都变绿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卢安庭实在是气坏了,他本来是叫段志强去叫同门,没想到他指使着一个师侄去办这种要紧之事,而且还搞成这样你说他能不恼火吗?
他简直三尺暴跳,如果不是龚自达在场估计早就出手将这个逆立毙当场了!
只是玄衣护法的大总管在场,他总不能当众惩戒弟子……但是忍无可忍,这时掉过头来瞪着段志强,喉节气得一上一下嚅动,分明是按捺不住要发火的模样。
只是段志强这时却若无其事,一声叹息自顾说道:“这个九师弟,凭什么就知道我没什么正经事呢?这不是脑袋被烧坏了吧?哎……龚总管,看样子我的这些同门师兄弟们,只怕都是冥顽不灵、不思进取的愚钝之徒了……依我看哪,就算他们能回来,估计也没有一个是能入您老法眼的聪慧弟子了。他们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去雷神堂看看吧,您看如何?”
卢安庭一听就更加紧张了,他这时甚至连着急也顾不上了。看这情景,这个段志强分明就是以公谋私,趁着这个关键的时刻,打击报复同门弟子对他的一点点不尊敬,甚至想让龚自强放弃在本门寻找玄衣护法的接班人,直接去雷神堂找那些风骚娘们去了!
因此,卢安庭再顾不得恨自己的徒弟了,这时霍然就站了起来,殷勤之极的对龚自达笑道:“呵呵龚大总管,平时我这些弟子们都勤俭成习惯了!我就知道,我这个徒孙年纪太小传话传不到位,他们肯定是不知道您老人家来了,只当是我徒弟戏谑他们吧……要不这样,要不这样龚总管,你老稍微的坐一会,属下亲自去叫他们!属下的轻功还算一流,就算后山离此不近,估计也就是分分钟来回的事了……您老先坐一会,我这就亲自去叫他们!”
卢安庭说完,这时一挼袖子使要运用无上轻功,同时还不忘却瞪了段志强一眼,郑重的吩咐道:“段志强!你在这儿陪着龚总管小坐,给他添杯热茶,我这就去叫你的师兄弟们!”
说着身形一晃,突然间便从屋里窜了出去,劲风带得桌上的茶杯轻轻一晃,还好没有泼出茶水来……大家眼睛一花,就发现卢安庭己经没了影踪,显然是事情比较紧急,也顾不得客套啰嗦,运用着无上的轻功,亲自叫徒弟去了!
龚自达跟张秀咏正在瞠目结舌之际,就听段志强不以为然,恬不知耻的笑道:“咦……真是奇怪了,从来没发现我师父的轻功竟然如此高超,莫不是他有意藏拙,不想传给我们这些孝顺徒弟不是?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私藏的压箱底功夫,哪天有机会见识见识就好!”
站在门口的小门徒三毛也是目瞪口呆,这时羡慕的吸了吸鼻涕,分明是师父不在性子便放开了,快活的拍起掌来笑道:“师父去得好快,差点撞到了门口的大缸!嘻嘻……幸亏他及时的往上一跳!这一跳真的好高哟,将树上的乌鸦都吓得哇哇叫呢!”
段志强冲他一瞪眼,这时喝道:“三毛,大人说话你呆在这里干嘛,还不去烧水!”
三毛见状,立刻萎缩下来,这时乖乖的点了点头,一溜烟的跑出门去没人影了。
段志强这才恭恭敬敬的又给龚自达倒了杯水,然后又对张秀咏说道:“张师妹……不不不张堂主你坐吧,站这么久也累了,我们跟龚大总管也不是外人,坐一会吧没事!”
龚自达反正眯着眼睛,这时似睡非睡也不管不顾的,张秀咏犹豫了一下,就挨着桌子坐了下来。她刚一坐定,就听段志强这时冲自己使了个眼色,然后一声长叹。
张秀咏根本就不明白他跟自己使眼色干嘛,正在狐疑就听段志强这时又说:“张师妹……不不不张堂主你说得倒是不错,我师父确实是年纪大了,有些不中用了!但这话也就你跟我说说罢了,可不能当着我师父的面去刺激他,否则他会很难受的!”
张秀咏听了一愣,这时呆呆的看着段志强,暗里莫名其妙,万般不解的想道:“不对吧段师兄……我、我、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话啊?你、你、你不是听错了吧?”
她一急刚想辩解,就听段志强又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分明是让自己别吭声似的。
这不稍一犹豫,就听段志强这时语重心长,诚挚之极的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我师父最近确实是因为年纪渐增有些糊涂了,不然怎么会做出那么多愚蠢的决定,导致本门精英尽折呢?其实,他做错这些事的时候,我也知道师父的心情很不好,他也难受啊!”
张秀咏呆呆的望着这个家伙,这才明白他究竟想干什么,只是这种方法也太卑鄙了一些,连她这种心机见长、长相见弱的女孩也有些看不过去,这时闪开眼光,端起水来喝了一口。只能借着这些不咸不淡的举措,来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免得龚自达起疑。
段志强说到这儿又是一声叹息,这时难过的继续说道:“说实话,师父年纪一天天变大,思维一天天的糊涂,本来是不再适合担任这种关键的位置了,只是他放心不下啊!张堂主,我听你说上次我师父跟你师父就说过要让我接替这堂主一职之事,你没听错吧?”
话一说完,这小子立刻挤眉弄眼,又对张秀咏抛了个眼色……张秀咏被逼到这一步了,只能厚着脸皮,讪讪的点了点头,哼哼道:“是啊……我倒是没有听错……是这么说的。”
“对啊!”看到张秀咏终于配合自己了,段志强立刻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起来。这时振振有辞的又说道:“师父至所以至今还没跟我提这码子事,其实就是担心我还不够成熟、到时候会拒绝他吧?不过,他又怎么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早就想开了呢!说实知,就算难度再大,责任再大……师父要是真的传位给我,我肯定不会拒绝他的,我会答应!”
因为之前两人也没有事先编排过情节,所以张秀咏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迎合对方。这时只能唯唯诺诺的点点头,轻轻哼了一声:“是啊……义不容辞、段师兄应该义不容辞!”
“嗯!”段志强听了,不无坚定的说道:“不能为长辈担忧,让师父如此急骤的衰老,这可是我们这些做徒弟的罪过……我现在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师父就算有这门心事、想将位置传给弟子,但是做徒弟的怎么能在师父还在生的时候,接替他老人家呢?”
张秀咏这才清醒过来,毕竟,如果是段志强接替了锁凤湾分堂一职,他们两堂的关系无疑就会大有改观,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明争暗斗,甚至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看样子,这个段师兄是不想去当玄衣护法,倒是对这个分堂的堂主颇有心机了呢!
于是,她这时便从从容容的点了点头,说道:“这种先例倒不是没有,据秘笈记载,前朝的时候,就有数任堂主,在位卸任给弟子的事。并且在当时,还一度传为佳话呢!”
段志强听了假装一喜,装模作样的说道:“还有这种事,师妹你没看错?”
张秀咏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就听龚自达这时睁开眼睛,看了看段志强说:“玄衣护法一职固然重要,倒也不是非你不可……你的意思,是想顺应师傅,接替现任堂主一职?”
段志强听了,这时眼珠一转,好像记起什么似的,这时又问:“大总管,我师父虽然年纪渐长,有些糊涂了,不过他的功夫是摆在那儿的。比如刚才的轻功就足以令人惊艳之极,你说他如果不去搞管理,就听听命令什么的,去做玄衣护法行不行啊?我相信,以我师父的修为基础,只要大总管你稍加调教,他的功夫不就达到玄衣护法的标准了吗?”
很显然,段志强的想法令龚自达一愣……毕竟之前卢安庭一直是护宝三堂之中的堂主,他也不可能将他拖去当护法。不过以他的修为和基础,真要去做玄衣护法,还真是个理想的人选择呢!老些有什么,还有比老子更老的人嘛?糊涂些又有什么关系,让他杀人总行吧?
他正在沉吟,就听段志强这时一声叹息,接着又说:“平时,我师父闲着的时候,也不止一次跟我提及玄衣护法一职,每次他的语气都充满了羡慕和敬仰……我就想了,如果让我师父去做玄衣护法一职,那么他不是更能发挥余热,为本教尽忠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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