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芸娘这么说,大家知道她是提及跳崖之后的事了。
于是,所有的人都一起屏住呼吸,默默凝视着她、静听她继续往下叙说。
杜芸娘这时浮起一缕感慨,显然是想起当初那份痛苦和难过吧,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接着又说:“当时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我一跳下悬崖,立刻就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我仍然清楚的记得,那是一张特别干净的床,不新却洗得洁白。”
听到杜芸娘娓娓道来,整个古墓中都变得极其安静,四下哑雀无声,简直针落下也能听清。谁都听得出这个漂亮的女孩,在回想起那些事情时的得杂情绪,甚至有一缕好奇。
果然,只听杜芸娘这时接着又说:“我感觉这是一个特别清爽的屋子,看样子主人每天都会抹洗数遍似的。比如我所躺的床的被子,就透露着一种米汤粹过浆洗后的清香……我记得,这种浆洗的方法,只有过去的农村才用,而这个屋子的主人,显然是个传统的农村人。”
大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刻意的去提这些,或许这些东西给她的印象极深,又或许,这些东西触动了她的什么记忆也说不定。不过她所说的,对大多数圣胴门的
老人来说倒挺熟悉。毕竟,在很久前,洗衣粉和洗洁净包括各种花样的洗涤剂还没出现时,大家都这样浆洗被子。因此晚上钻进被窝的时候,往往就会闻到那种原始
却干净的味道。
也许,这就是古代的人为什么不生奇难杂症的原因吧。在现代工业如此发达的时候,太多被抛弃的东西,其实正是大自然馈赠给人类最自然的环保用品。人们反复使用,也不会留给自然什么毒害。反观现在各种鲜香的用品,谁敢说它们流入自然,不会伤害世界呢?
有时候想想,我们确实会怀念那些己经不会再出现的东西了……比如妇女洗头所用的天然皂角,以及榨油剩下的油壳,女人们在水塘或溪边用木锤用力锤打衣服的那些情景。
当然,还有杜芸娘所说的被子上米汤的清香,我们祖先一度被后人视为原始和落后的种种生活习惯,现在想相是多么的天然和自然。我们的先祖更像是懂得珍惜自
然的孩子,他们勤勤恳恳就地取材、所用的一切,都不会伤害这块生养我们的土地……那时候,我们可以肆意吃街上的零食,可以随便采摘野果,都不会担心里面的
添加剂和毒药。而现在,我们甚至不敢给孩子吃太多琳琅满目的食品,天知道里面是不是含着令你防不胜防的工业添加剂。
人类就是这样,他们往往被短暂的进化所迷惑,却不明白这种种貌似给人舒适的进化,后面隐藏着千奇百怪不为人知的后遗症……好了又走题了,天知道杜芸娘是不是在想这些!
杜芸娘出了会神,这时突然绾了绾头发笑了,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大伙,然后才又说道:“我正在奇怪,就听门被推开,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进来了……她确实很漂亮。”
大家都愣愣的望着她,就见杜芸娘脸上浮起倾慕来。一个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孩,如果这样倾慕一个女人的话,说明她的美貌,早就足以令她折服了。女人是一种贪慕虚荣的动物,让她们承认其他女人很难,因此只有那种真正美貌的女人,才能心甘情愿。
杜芸娘又稍微出了会神,这才说道:“这个女人的穿着,应该都是那种她自己编织出来的料子,因为天气还热,她的上身穿着一条本色的蚕丝外套,里面的白色抹
胸能看得清清楚楚。而她下面穿的应该织出来的布缝的马裤……就这样原始的料子,竟然可以被人穿出仙子的味道,确实令我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看上去她很善
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
“我正有些吃惊的凝视着她,就听她突然笑道:‘你醒了姑娘,睡了一天一夜了。’”
杜芸娘微笑着凝望着一个虚空,显然在回想那个女人的笑容吧。果然,她随之叹道:“这个女人太漂亮了,尤其是她笑的时候,你会感觉到突然间满天阳光,阴霾全除。”
大家不免有些尴尬起来了,因为杜芸娘的表情简直就像一个拉拉……这家伙不会中了至阴至邪的毒蛊,竟然喜欢上一个隐藏在深山里的漂亮女人,变成一个同性恋了吧?
大家正在嘀咕,就听杜芸娘这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突然总结道:“其实,她就是传说中的蛊仙……我一直以为蛊仙会是一个长胡须仙风道骨的老人家,真没想到是个女人。”
大家这才明白,她描述的人竟然就是救她那个无比神秘的蛊仙。其实不止她这样想意识中的蛊仙,所有人都认为,蛊仙应该是一个活了很久的白须白发,没有一丝凡尘之气的老仙长,还真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人,竟然就是救她的蛊仙呢!
大家开始面面相觑,但是因为特殊场合,倒没有议论纷纷……正在这时,就听杜芸娘这时接着又说:“当然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因为她可没跟我说过她就是蛊仙,我就是猜的。”
杜芸娘解释完了之后,这才继续说道:“这个女人说完之后,就掩上门走了。我很喜欢那扇木门,一开一掩都发出的‘吱呀’声……这是一种纯朴而令人轻松的声音。就像我们己经到了世外桃源,回归到最为原始的时候,一切都那么朴实简单,甚至包括电。”
看样子这个丫头是被那个环境给迷住了,听得出她极度的推崇那里的一切。
大家正在沉吟,就听杜芸娘这时又说:“很快,她就给我端来了一碗热汤……这是一碗刚从锅里勺出来的清汤,我看不出是什么煮出来的,不过汤很香,是那种没有任何油腻的清香,应该是某种我不知道的植物煮出来的。她端给我说:‘你将它喝下吧,能缓解你的蛊毒。’。”
杜芸娘说到这儿笑了,她又绾了绾头发,继续说:“我这才明白,她是懂蛊的,而且是那种对蛊极其了解的熟悉,也是我第一次怀疑她就是传说之中的蛊仙吧。”
“当时……”杜芸娘一边回忆,一边继续说道:“我接过她的那碗汤,问道:‘你是谁?’”
杜芸娘浮起一缕追忆来了,显然在想当时的情景吧。因为那个女人对她款款一笑,这时对自己说道:“当初我跟你一样,也曾经想一死了之,只不过我中的是比你更毒的蛊。”
杜芸娘愣住了,因为直到此时,她才知道天下竟然还有比怨灵蛊还毒的蛊……这会是什么蛊呢?她就这样愕然瞪着对方,直到她又笑道:“所以,如果我还活着,你就更不能死了。”
因为怨灵蛊太过残忍,杜芸娘根本就不敢询问对方中的究竟是什么蛊。她很清楚,这个女人既然能继续活到现在,肯定也是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生不如死的时间吧。而这样的日子她想想都会胆战心惊, 又怎么忍心去重新揭人家的伤疤呢,因此她默默的喝下了那碗汤。
果然,汤一喝下,杜芸娘就发现自己的情况好多了,这简直是种立标见影的神汤。
杜芸娘兴奋极了,她认为这个女人一定能治自己的蛊,可是对方好像知道她的心事似的,这时默默凝视着她,突然说道:“虽然说你中的蛊没有当初我中的蛊更毒,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孩子……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除去你身体内的蛊,明白吗?”
刚刚获取的欣喜如此迅速的被失望替代,那时候杜芸娘的心情可想而知。
所有的梦幻突然重新破灭了,她就这样愕然瞪着这个漂亮到令人眼晕的女人,简直不敢相信似的、一动不动的愣住了。
女人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才慢慢的又说:“蛊是人间最为古怪和邪恶的秘术之一,也是一种近乎灵异的神秘生命。尤其是我们所中的终极毒蛊,它们生命极强,根
本不能用任何粗暴或者取巧的方式去除。因为我们的身体对它们来说太完美,除非我们杀死自己,否则想中止它们的衍生和继续,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因
此,除掉它是不可能的、孩子。”
杜芸娘很快冷静下来,要知道,她反正都己经死过一次了,这时再听到这种消息倒也不是很激动。毕竟己经麻木了,不过,她倒为另外一件事感觉奇怪起来。
因为,对方己经不止一次叫自己“孩子”了,而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信的女人老是这样叫自己,无疑令她感觉十分别扭。
她怀疑,女人年纪应该不小了,或许她模样比较年青吧,所以叫自己“孩子”。
于是,她皱了皱眉,这时小心翼翼的问道:“能问一下,您……多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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