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废弃的厂房,几个混混聚在灯下玩儿牌。
为首一个三角眼、相貌凶恶,用力的将牌砸向桌面:“他妈的没意思,不玩儿了。”
“三哥,这才开始怎么就不玩儿了呢?”小弟们急于翻本,在那里起哄。
三角眼一把脱下外套,将一个皮箱放在了桌上:“老子今天就不玩儿了,你们的钱都在这儿,谁输了多少自己拿回去。”
在场的小弟沉默了!
愿赌服输,没有谁会这么做。
可三角眼不干,把钱塞进了每个人的手里,让一干小弟激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一口一个“三三哥真大方”。
三角眼躺在破沙发上,抖动着一条腿道:“看看你们这些钱,全他妈的几块、几十的居多,就拿你二牛来讲,打了一个月的牌总共才输了五百块。”
“三哥,是小弟们没本事,打牌也只能玩儿五毛。”二牛羞愧的低下头。
三角眼摆手道:“不是你们没本事,是我三秃子没本事,让你们跟我这个穷老大喝西北风。”
“如果彪哥还在就好了――”二牛提起阿彪,在场的兄弟都低下头。
那时一段不可复制的黄金岁月,跟着彪哥吃香的、喝辣的,还能不时的去会所泡妞。
可惜阿彪死了,义哥也死了。
没了领头人的混混,就像一群生活在角落里的地鼠。
三秃子摸着脑袋,皱着眉头,突然长叹一声:“弟兄们,我看大家还是散了吧――”
“散了?”
“散了弟兄们去哪里啊?”
“对啊!三哥,队伍不能散啊。”
三秃子哈哈一笑,苦着脸道:“散了之后该干嘛干嘛,我也没办法再照顾大家了。”
最悲凉的莫过于树倒猢狲散,一干混混沉默的站在灯下,听窗外的冷风呼啸而过。
咚、咚!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
三秃子预感不妙,大吼一声抄家伙,提起了墙角的烧火棍。
其余人也纷纷拿出砍刀、钢管,如临大敌。
吱呀一声,门开了。
众人盯着门外,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人在江湖难免不结仇,眼下是团队最弱的时候,最怕有人寻仇。
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长条脸,皱纹像刀刻般深,他穿着黑大衣,看上去非常有气势。
“你他妈的谁啊,这是你来的地方吗?”
二牛扬了一下手里的砍刀,冲了上去。
砰!
长条脸一低头,一拳将二牛砸倒在地。接着脚一挑,将砍刀接在手里:“这刀都生锈了,还能砍人吗?”
混混们被震住了,齐齐拿眼瞅着老大三秃子。
他可是最能打的,曾经提着一把刀追着十多号人砍,打得对方屁滚尿流。
不料三秃子激动的看着长条脸,颤声道:“东哥,是你?”
“三秃子,我回来了。”莫绍东沧桑的说,顺手将砍刀放在了桌上。
“东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准备待多久?”
“上周回来的!我回来就不想走了,我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莫少东环顾四周,皱了一下眉头:“三秃子,你就住这种地方?”
三秃子尴尬一笑,搓着手道:“东哥,我老大挂了,没地方可去,只好在这个旧仓库里安身。”
莫少东看了一眼,认真的说:“三秃子,愿意跟我干吗?”
“东哥,我 ――我怕--”
莫少东一仰头,一名手下将皮箱放在桌上,哗啦一下打开,里面满满的全是钱!
三秃子和一干手下看傻了,半晌他吞了一口口水道:“东哥,你这是啥意思啊――我不太懂。”
“跟我混吧,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三秃子别无选择,他点了下头,将钞票收了起来,叫一干小弟都出去:“东哥,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莫少东取出一张图纸放在桌上,手重重一点道:“这块地明天要动工,你带一票兄弟去把挖掘机给我砸了。”
三秃子看清位置,拍着胸脯保证。
等莫少东一走,一干兄弟围了上来,一个个都想野狼似的盯着他手里的箱子。
“明天有大行动,干好了少不了你们的。二牛,你和弟兄们先拿这些钱去吃点宵夜,明天八点准时开工!”――
清晨,孟思瑶带着安全帽,站在土坡上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阳光射在她脸上,呈现出一种玫瑰般的光泽。
她意气风发的看着脚下的土地,期待着一幢幢建筑拔地而起。
七号地块,距离新北大学只有两公里,毗邻地铁3号线车站,商业价值极高,是一块名副其实的风水宝地。
本来,孟思瑶没想到能拿下来。
可神通广大的萧劲联合吴家,经过一系列运作,把这块无数人垂涎三尺的风水宝地收入囊中。
今天是工程开工的日子,孟思瑶作为具体负责人一大早就来到了工地。
施工队老板叫吴思平,是一个黝黑矮胖的男人,一双圆眼透着一股子农民式的狡黠,见来的是个小姑娘,未免有些轻视。
“吴总,今天能开工吗?”孟思瑶问。
“孟总放心,看好了日子,今天一定要动工。”
孟思瑶扫了一眼,发现地块的边缘有一处陡坡已经坍塌了,不禁皱眉道:“把你的施工组织设计给我看一下。”
“孟总,没这个必要吧?”吴思平不屑的说。
在他看来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一定是某个大老板的小三,压根儿就没把孟思瑶放在心上。
孟思瑶冷冷一笑,道:“吴总,你对我有意见?”
“不敢,您是甲方,我们乙方还要仰仗您日后拨款呢。”吴思平不软不硬的说,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脸上的不屑。
孟思瑶拿出图纸看了一下,严肃的说:“今天开工之后,必须把那处划破处理了。”
“孟总,具体怎么做您就不用操心了吧?”吴思平有自己的小算盘,那处滑坡按照设计是要做挡土墙。
他迟迟拖着不处理,就是想等一个借口。
地质条件不好,必须变更工程量,这也是施工队常用的方法。
都说建筑让女人走开,像孟思瑶这样娇滴滴的甲方负责人,一看就很好蒙,吴思平一点都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谈话似乎陷入了僵局!
孟思瑶喝了一口茶,道:“你先搞开工仪式。”
“行!”
施工都要选一个好日子动土,吴思平尤其信这个。
在他二十岁那年,曾经跟一个老乡去修桥,没选好日子,结果挖孔桩施工的时候坍塌了,埋了两个工人在里面。
吴思平命大,那天正好拉肚子逃过了一劫,从那以后每次开工典礼都会隆重的大办。
杀鸡、点香、上贡品。
祭拜了天地鬼神之后,吴思平命令挖机开始平整场地。
还没干多久,一群工人紧张的跑了过来:“老板,有人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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