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陈志萧出现在医院特护病房。
暴龙受伤之后,他也来看过几次,特意送到凌天集团开办的医院,所有费用一力承担了下来。
此时,暴龙正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
住了三个多月,他的伤基本上好了,再过几天就该出院了。
见到陈志萧,他招呼了一声,神情萧索,跟以往完全变了一个人。
以前的暴龙桀骜不驯,走路的时候胳膊往外甩,好像一只横行的螃蟹。现在的他整个人气势上垮掉了,就像一条被人抽走了脊椎的蛇。
陈志萧愣了一下,放下礼物谈了几句,然后起身告辞。
“陈少,你不给他做一做工作?”莫小晴问。
“你没看他那样子,整个人哪里配得上这个龙字,完全就是一条小泥鳅。”
“那就这么算了?”莫小晴眨着眼睛,觉得非常可惜。
“算了?那咱们的医药费不是白付了吗?任何一笔投资,都必须有回报才行。”陈志萧说着,给杨智打了一个电话。
“杨智,有一个复仇的机会,如果你还是一个男人的话,就找回你们红圈帮的场子-――”――
秋明山,公墓。
暴龙耷拉着脑袋站在墓碑前,看着龙三、龙四的墓碑一脸落寞。
夕阳的光照在他身上,整个人越发的萧索,就像一个垂老的人那般无力。
杨智阴沉着脸,一把抓住暴龙的肩膀道:“你告诉我,坟墓里埋的是谁?”
暴龙打了一个寒颤!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个恐怖的杀戮之夜,身经百战的龙组在对手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像稻草人一样的倒下。
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从兄弟的身体里流出来,心痛却无能为力。
经过那一战,暴龙心灰意冷,不想再踏入江湖半步了。
啪!
杨智一耳光,扇在他脸上:“懦夫!懦夫!”
暴龙低下头,一言不发。
杨智打够了,指着墓碑怒吼道:“这里面可都是咱们的兄弟,你忘了我们红圈帮的帮规第一条是什么?”
“杀我兄弟者,兄弟杀之!”暴龙抬起头,念诵着这句帮规,凝固的血液开始解冻。
“杀我兄弟者,兄弟杀之!”杨智挥舞着双臂,大声的怒吼。
他就像一个巫师,将暴龙体内的暴戾之气尽数激发出来,到了最后暴龙血红着眼睛,对着墓碑砸出一拳。
石屑纷飞,暴龙一把扯破衣衫,对着墓碑怒吼:“兄弟,我一定替你们报仇!”
“这就对了,那萧劲也没有三头六臂,我们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老大,我们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暴龙的头脑冷静下来,他不是鲁莽的人,对萧劲的恐怖战力有清醒的认识。
恐怕整个红圈帮的精英加起来,也未必能胜。
不能力敌,就只能智取了。
“陈少也是这么个意思,他提供了一些人的名单,到时候让这些人出面搞事,弄垮他的学校就成。”
“成!大哥我听你的!”
“好兄弟,龙三和龙四的血不会白流的-――”――
一大早,萧劲就被竹叶青叫醒。
对方穿了一件紧身的黄色体恤,将玲珑浮凸的身材包裹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了浮想联翩。
萧劲一个机灵坐起来,笑道:“你想吃早餐啊?”
早餐这个词让竹叶青面上一红,她啐了一口道:“吃你个大头鬼,起来,锻炼了。”
“你不是一般七点才起床嘛?”
竹叶青不解释,站在门边道:“我等你啊。”
说完,她心里涌起了小小的得意。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萧劲住在这边,她的机会很多。
一定要想法设法加大两人的接触,所以她放弃了睡懒觉,和萧劲一块儿晨练。
秋天的早晨雾气迷蒙,清冷的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两人沿着公园跑了几圈,打了几趟拳,然后回到会所吃饭。
屁股还没坐稳,手机就响了。
电话里,吴思思紧张的说:“萧劲,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你慢点说。”
“讨债的又上门了。”
“我不是给他们说过了吗,还钱的事情暂缓。”萧劲皱起了眉头。
几个月前他亲自料理了那一帮牛鬼蛇神,对方答应免除利息,暂缓还钱,这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
“我说不清楚,门也被人堵了,我出不去,你快来――”
啪的一声,电话断了。
萧劲抓起一个馒头就走,竹叶青拉住他道:“你去哪儿?”
“去学校,有人堵门。”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识相!”
萧劲拗不过她,只好让她跟着。
两人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站了一群人,其中一个光头在那里大声嚷嚷:“今天要她还钱,都快过年了,弟兄们都活不下去了。”
“对,还钱!”
“要不还钱,就把这学校给拆了。”
“对,拆了这破学校!”
人生鼎沸,让围观的师生见了连连摇头,一些青年教师本就惶惶不安,见了这一幕更加不踏实。
学校快完了吗?
一个老师发出这样的哀叹。
“学校没事的,这种事情每年都会发生。”赵米德摇晃着脑袋道。
作为一名老资格的教员,这种事情他见多了。在他的印象中,这一次的规模比以往小的多,顶多算毛毛雨。
他这么一说,青年教师的心安定不少。
毕竟每个月的薪水一分不少,还用担心什么。
“看,萧董来了!”
有人抬手一指,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萧劲身上,仿佛他一出马,事情就有着落了。
萧劲大步的走过去,威严的气势笼罩全场,喧闹的人群一下子的安静下来。
他大脚踏下,地面仿佛震动起来,围观的人群不自觉的朝两边分开。
“李俊,怎么又是你?”这个光头可谓老熟人了,萧劲报道的第一天就认识了,他用一手飞刀绝技吓跑了对方。
李俊是领教过萧劲厉害的,摸着光头嘿嘿一笑道:“萧总,我这也是没办法,弟兄们也要过年不是。”
“李总,你不用怕他,咱们可是债主!”
“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
其余的人不明所以,鼓噪起来,场面再度失控。
萧劲的手机响了,是吴思思打来的:“我在屋里,要不要-――”
“你不用出来,待着就好。”
吴思思挂断电话,将身子贴在门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直跳。
nu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