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旁边的厨房里传出和蔼的回应。
甄雪赶紧跑去厨房：“妈你干啥啊，说了我老板来，你在厨房做什么？”
甄立言挥挥手，示意顾诚坐着，他也靠在藤椅中，闻言扭头解释：“你老板第一次来咱家，总得好好招待下。你妈忙着准备午饭呢。”
顾诚听了，顿时受宠若惊的摆手：“不敢当啊，叔叔。我坐一会就走，不用麻烦阿姨了。”
“必须得多坐会。”甄立言笑着问道：“顾诚啊，我就不叫你老板了。听小雪说，之前那本轰动全国的《大明》，是你写的？”
顾诚惊讶的点头：“啊，对。是我写的。”
“嘿。真是你啊。好书！我书房还有呢，我给你拿来。”甄立言确认之后，顿时不管客人了，径直快步去书房。
此时，在厨房忙碌的甄雪母亲舒梅，也让女儿给拉扯出来，站在门口。
甄雪搂着母亲的胳膊，亲昵的介绍：“老板，这是我妈。妈，他就是我们老板。”
“阿姨好。”顾诚站起来问候。
舒梅却惊异的上下打量顾诚，直到被女儿推了推，才喃喃自语：“小雪啊，你们老板也太年轻了吧。长得真俊。小伙子，恭喜你了，有能力啊！”
“妈！”甄雪不满的拉长声音，晃着母亲胳膊抱怨：“你说什么呢。”
“呵呵。我是不会说话啦，小伙子别往心里去。她们父女俩整天搞文学，跟咱境界不同。哎，我就这一个女儿，数学也学不好。”舒梅貌似郁闷实则开心的唠叨着，转身进了厨房：“小雪你招呼好你老板，我这忙着做饭。中午招待下客人。”
“嗯。”甄雪脆声答应。
然后甄雪迷惑的扫视客厅：“我爸人呢？”
顾诚耸耸肩：“他去书房了，好像是取我的小说吧。”
“是吗？《大明》，对吧？”甄雪闻言，也兴奋的坐到沙发上，侧过头说：“我看过你的书，虽然不喜欢那种风格，但是我爸特喜欢。他就爱传统的那些东西。呶，椅子都是藤的。书房更是古色古香，哎。你干脆进来参观下。”
“哦。”顾诚笑笑，起身跟她进了书房。
一进去，顾诚好似穿越时空，回到古代。
书房总体用木质材料装饰，家具都是仿古的，除了书架有玻璃挡着灰尘，其余的都和古时候的读书人家里没区别。
房间一圈都是书架，里面满满的全是书，报刊杂志多的堆在墙角，厚厚的足有半米高。靠窗的地方是一张长方形桌子，上面摆了笔墨纸砚，还有甄立言，正弯腰在桌上翻着什么。
窗户边用铁丝挂着一盆吊兰，嫩绿的叶子很是鲜艳，另有六盆顾诚不认识的植物，也齐整放在窗台上。
二人进房，惊动了甄立言，他抬起头看看，笑着回答：“顾诚，小说容易找。我当时写的读书笔记难寻啊。家里乱糟糟的，现在还没翻到。”
“爸！”甄雪没好气的上前拉住父亲，然后将他翻寻的动作止住：“老板来咱家做客呢，你以为是和你讨论文学来的。走啦，最多他给你签个名。”
甄立言顿时望过来，期盼的目光不容拒绝。
顾诚赶忙点头：“好啊，叔叔，我这就帮你签名。”
走到桌前，顾诚落座，然后甄立言递上钢笔，顾诚在稿纸上试了试，便翻开《大明的扉页》，龙飞凤舞写起来——祝甄叔叔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顾诚。
签名完毕，甄立言如获珍宝，惊喜的手捧着小说走来走去，看的甄雪直翻白眼。
“好啦，老板你别笑了。哎，去客厅吧。”甄雪又把他领回客厅。
不一会儿，激动过的甄立言才返回。三人坐在一起，正好能交流些文学的东西。
顾诚学识不足，但见识广泛，每每有新颖之语，让甄雪听得眉开眼笑，甄立言直呼奇才。
中间又来了一门亲戚，倒是没有停留，把礼物放下后就离开了。
午饭时间来临，房间里弥漫着饭菜的芳香，舒梅乐呵呵的叫人：“小雪啊，快来帮忙把端菜上桌。”
“好。”甄雪脆声答应，步履轻盈的走进厨房。
顾诚也想去，让甄立言挡住，说怎么能让客人来干活。
于是，甄雪母女劳动，片刻时间，满桌的饭菜便呈现在顾诚眼前。
三盘荤菜，三盘素菜，加上一碗海鲜汤，搭配用精致小碗盛的米饭。顾诚胃口大开，赞叹道：“阿姨的手艺真好，看着颜色就让人流口水。”
舒梅笑的眼睛眯成线，慈祥的说：“那你今天就多吃一点。我们家平时都吃不了饭，还是招待你，才做了这么多。来，吃吧。”
甄雪抢先夹菜，放在小碗上，绿色的青菜和白色米粒衬得十分漂亮：“嘻嘻，过年真好，每天都能在家吃饭。”
甄立言不悦的教训：“谁让你在外面租房的。咱家不是在沪市吗？”
甄雪看看顾诚，解释道：“家里和公司离得远。距离学校也不近。真要上班，总得以工作为重。”
“哦？”顾诚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然后询问：“租房多久了？安全上要注意。”
“没事。”甄雪轻松一笑：“放假前刚租的，也没住几天。不过是我第一次读力生活，值得庆贺。我那儿周围都是些白领房客，素质高着呢。别担心。”
舒梅心疼女儿，见她不以为然，张口便唠叨开。
因为顾诚的年龄和外表，极少有人第一次便产生畏惧之心。何况顾诚在甄雪家里收敛了气息，甄雪父母更是把他当成一个有才有运气的少年了。
填饱肚子，舒梅自去厨房洗碗刷锅。
甄立言聊了会儿，便去睡午觉，剩下顾诚两个坐着。
讨论完正在发行书籍的问题，顾诚也告诉她往后的一些规划，让她心里有底。
说话间，舒梅出来，一边切水果，一边开电视。
岂料，电视机一打开，就出现了令人好奇的画面。
上面正在做一个访谈节目，一名女主持，两名男嘉宾，讨论的话题，正是甄雪。
标题是《雪女是谁？》。
舒梅立刻锁定频道：“喂，你俩别说了，赶紧看电视。”
甄雪闻声一瞧，也开心的说：“正在聊我呢？有趣，看看说了什么。”
顾诚扭头，电视机上面男嘉宾的声音，传入耳中。
“，雪女到目前为止，身份还不明确。据说是一个小出版公司的经理。我很好奇啊，什么经历的人，才能写出这些内容。从小说看，里面充满各种情感，我估计雪女至少也是个饱经风尘的女子。她不愿露面，或许是怕丢人吧。”
男嘉宾喋喋不休的话语还在继续，客厅三个观众却愣住了。
舒梅咬牙切齿，十分的恼火。而甄雪则双眸泛红，一个劲抿着红唇，纤柔的小手也攥成粉拳，瑶鼻皱皱的，极力止住委屈。
顾诚眉头紧锁，死死的盯住电视。
甄雪的小说，老实说，他看的不多。因为甄雪风格多变，善于描写现代人在都市生活中的困惑。作品中出现的题材是很多的，顾诚只是喜欢某一部分，却不是全部。
但是，顾诚却知道，甄雪能写出来，可不是什么“用身体写作”的狗屁逻辑。
就算传统文学界总叫嚷着深入生活，亲身体验。但是一个人又能体验多少呢？太现实的东西，未免流俗了。
道听途说、耳闻目睹、新闻报道，等等无穷尽的东西都是素材，只要有一颗敏锐的心灵，就能察觉到这些特殊的东西。然后经过天才的灵感，将之描述出，写在纸上，汇成文字。
就好比唐代著名的诗仙李白，完全是天赋使然，留下过多少浪漫瑰丽的诗句。而苦吟派的贾岛，辛苦推敲一辈子，也只弄出个“僧敲月下门”的佳话，其诗句本身也就寻常水准。能传下来，和发个特别奖安慰人没什么区别。
电视机上喋喋不休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那种体制内混吃混喝的。整天吹捧些官样文章，真正的文学作品一点不通。现在还顶着专家的名头，来公然污蔑甄雪。
舒梅气呼呼的骂道：“这人怎么这样？连小雪都没见过，就敢这么乱说。还有这电视台，不好好放新闻。搞什么啊！不行，我这就打投诉电话。”
甄雪见母亲生气的样子，分外的难过，伸手拉住：“妈，别管了。你现在打有什么用？这节目早播完了。”
“那也不能乱讲吧。一点都不负责任。”舒梅生气的说。
甄雪伤心至极，但还是安慰母亲：“现在都这样，为了收视率故意制造矛盾。反正他又伤不到我，没事的。”
“哎！”舒梅叹口气：“人红是非多啊，你现在才刚有点名气，就被人这么讲。往后，哎。还是顾诚聪明，一本书红了就没在写。”
顾诚赶忙解释：“阿姨，那是我没兴趣。各行各业都这样，想要站在顶端，总得付出，总得忍常人所不能忍。”
甄雪嘟着嘴，啪的关了电视：“不看了，气人呢。还是我们市的节目，也不说帮帮我说话。”
顾诚见她愁眉不展，心念一动：“这个人你知道吗？”
舒梅回答：“我知道，刚才上面写着名字。叫‘山人李’，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甄雪哭笑不得：“跟名字有啥关系。老板，他好像是沪市作协的成员吧，协会中影响力挺大的。”
“哦？”顾诚诡异的笑笑：“那我就让他一文不值。他在电视上污蔑你，我让他在现实中臭名远扬。”
舒梅好奇的问：“顾诚，你打算怎么弄？阿姨告诉你，可不能做违法的事情啊。”
甄雪也感动的劝说：“不用了，过几天就好了。”
“嘿嘿，你们不用劝。我已经打定主意了。”顾诚摆摆手，然后笑着安慰：“甄雪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姜南春！”
“谁！？姜老师！？”甄雪立即瞪大眼睛，叫出声。
“对。”顾诚哼哼的笑着：“他一个小小的会员就敢污蔑你，我找到师父，先把这家伙给踢了。踢人啊，踢会员，多爽！”
甄雪母女二人，惊讶的看着顾诚，似乎第一次认识到他的能量。
她俩还想再劝，顾诚却主动告辞。
谢绝了挽留，顾诚由甄雪陪同，一直送到校门口。
望着高大挺拔，英俊倜傥的老板，甄雪不知不觉间，感到暖暖的关心：“老板，你如果想帮我出气，请自己小心点。”
“嗯。”顾诚微微颔首，视线略低的看着她。
新年气温寒冷，哈气成雾。甄雪俏生生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心动，想去呵护她。
或许，下雪的时候，漫天飞舞着洁白的雪花时，她会更加美丽吧。
驻足一会儿，顾诚开口：“我走了。这两天先不回江城，帮你处理好舆论的问题。有消息再联络。”
“哦，好。”甄雪失神的点点头，望着顾诚渐渐远离的身影。
良久，后方传出看门老头爽朗的打趣：“小雪，男朋友都跑了，还在看呢！”
“啊？”甄雪脸蛋儿瞬间通红，羞涩的回头，正碰到门口两三个笑呵呵的长辈。
“说了不是男朋友。”甄雪红着脸跺跺脚，步履飞快，焦急的逃离。
再说顾诚这边，他离开甄雪后，立马和师傅姜南春联络。
姜南春这会儿却没在家，去了京都和老友聚会。得知顾诚说的事情，姜南春十分惊讶，答应如果调查属实，立刻除名山人李。
师傅能做到这一步，顾诚已经是心满意足。其余招数，则需自己来施行。
立即让身处沪市的龙腾安保派人，前去跟踪调查山人李，大本营则搜索山人李的资料。查找不良信息。
每个人都会犯错，只不过大部分人的错误只有周边知晓。
但是有了网络这种媒介，有了龙腾安保这样的专用人肉搜索器，足以把一个普通人从出生到老死全部过程展现。
山人李的资料，本就不是什么机密。被堪比谍报机构的龙腾安保有心调查，他的人生经历立刻摆在顾诚面前。
山人李，原名李爱国，一九四七年生。青年时代参与轰轰烈烈的大运动，其间写下一篇较有名气的吹捧文章，然后进入作家协会。等到回沪市后，生活便悠闲起来。
衣食不愁，李爱国寄情于山水间，用做专家赚到的财富，购买了沪市郊区一处风光秀丽的山包，盖起三层小楼，自号山人李。每曰在家中会见各界朋友，堪称文坛红人。
虽然他在文学界没有多少创建，但这个人社交能力强，所以名声很大。协会里有影响，在那些附庸风雅的商人官僚间更有名望。每每题词赠诗，或者画上一副山水景，就能赚一大笔钱。
这些，都是表面的信息。
当天晚上，顾诚回到海岸别墅。就接到龙腾安保的新一轮汇报。
实际上，山人李固然声名在外，但也败絮其中。
文人这点破事，无非是吹捧上层，引诱下层罢了。
顾诚看过他的所有资料，才明白，山人李为何怀疑雪女。
因为他本人，可算是身体力行的代表。
描写什么情景，山人李必定会亲自体验一番。因此，像是夜总会、毒品、赌场，等等地方，山人李全部经历过。
不要看他在人前总是一袭长袍，仙风道骨，但背地里，却和许多女姓发生不正当关系。
山人李独好少妇，据调查，现在他还和三个容貌俏丽的少妇联系着。经历如此多的情爱纠葛，难怪山人李的感情戏写的比较出彩。
是的，顾诚发现山人李近些年依然不断地出书，算是少有了。
估计看到雪女才华横溢的作品，山人李心中由己推人，才把雪女当做和他一样游戏风尘的人。
许多的信息，顾诚看了会儿，便合上笔记本电脑。
既然山人李如此表里不一，那么自己就来戳穿他的伪装吧。
第二天，龙腾安保跟踪的人员便拍到山人李去夜总会，和小姐搂搂抱抱的照片。
但是顾诚觉得不够劲，继续等待。
到了八号，总算是拿到可以一举搞臭山人李的证据。
找小姐，毕竟算个道德问题。
顾诚手头不仅仅有山人李和小姐的照片，也有了少妇幽会的照片。
关键是，照片的尺度很大。
有了这些宝贝东西，顾诚嘿嘿一笑，联络甄雪。
在出版社的经理办公室，顾诚笑嘻嘻的掏出个信封。
信封厚厚的，甄雪看了很好奇，接过去就拆：“老板，这是什么呀？”
“呵呵，你看看就知道了。”顾诚窃笑着。
“神神秘秘的——啊！！！”
甄雪没想到信封里居然能翻出那种东西，顿时发出高亢的尖锐叫声，哗啦一下，信封便被扔到天花板，三十多张照片洋洋洒洒的掉落满地。
呆呆的愣了半响，甄雪才气鼓鼓的责怪：“老板，你做什么呢？把这些东西给我看。你，你太坏了！”
“哈哈。”顾诚笑着摇头：“还有更厉害的，我没给你罢了。那封信里面的，全是光屁股女人。可我这包里，多得是山人李的照片。没让你瞧就算好了。”
甄雪脸颊绯红，扑过来就挥拳打顾诚：“坏死啦，你怎么能这样呢。事先也不说一声。害我出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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