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像块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拼命喊婆婆,撕心裂肺的求她帮我。
我知道婆婆犹豫的点不在于我什么感觉,她在乎我杜撰出来的孙子!
“妈,妈!汪文现在这样折腾,您孙子肯定出事,妈,您想想汪家要是没后和怎么办,妈!!”
“哎哟哟,害不害臊,小点声儿,两口子玩玩儿没事,妈是过来人,小文啊,你注意点,别太劲!”
“妈,出去。”
汪文声音像闷葫芦,婆婆应了两声就关门出去。
我听到落锁声音时都绝望了。
我不可能推动汪文。他吃了药,浑身火烧般烫,他单手抓着我两只手腕,轻而易举的控制我。
“汪文。”我咬着字喊他,眼泪都快飚出来。
他充耳不闻,甚至不耐烦的开始撕扯我裤子。
“汪文!你这么对我想过后果没有?要是怀孕了怎么办,真有了孩子怎么办!你让他怎么面对他爸爸的身份?你要是敢给我一个这样的家,我会让你家破人亡!!”
汪文动作一滞,他稍微抬着下巴看我,我盯着他眼,故意放柔声音,“汪文,你想想,孩子是无辜的,你想咱们孩子也走你老路吗,他被人欺负我们帮不上忙,他要怎么办……”
“不会,我会保护他。”
“可是你想一下,你想想……”
汪文已经停了动作,我仔细观察他表情,见他身体慢慢在放松,我一咬牙,猛地抬腿,朝汪文胯下狠踢。
他已经在状态,被这样一踢,完全弓起背来,五官拧在一起。
我使出浑身力气咬上他肩膀,他嚎啕,伸手要打我!
没一会儿,婆婆跑进来,我赶紧推汪文,她见状,哎哟一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妈,汪文打我肚子,真出事了,您快点过来啊!!”
婆婆见汪文这两天的反常,又关系到她孙子,她反应没两秒就冲过来,帮忙拉开汪文。
我赶紧穿鞋拿包冲出家门,婆婆在身后喊我,我没搭理她,最快速度冲回家。
我不停调整呼吸,寒风刮在我脸上像刀割,我只穿了睡衣拖鞋出来,零星的路人看我像看疯子。
我不停的往家冲,叶九赶回来后给我量了体温,38.1。
“你躺好,别着凉,我去给你找药。”
“温白他这么对我,我也不放过他。”
手背贴在紧闭的眼睛上,回想刚才那惊心的一幕。
一次又一次,他用女性天生的弱势在攻击羞辱我。
我要是被糟蹋了,就真的毁了。
叶九小心翻腾的动作停了,她忍着声,“老板,他不好斗。我看要不然,算了,认个怂,就过去了。”
“过不去。”
叶九,我心里这口气,过不去。
他温白要的不是汪文糟蹋我,是要我怀孕!我一旦真有了骨肉,那才是真正的噩梦。
我被逼上绝路,也不想独死。
第二天下班公司同事聚餐,一行几十号人。
我不想去,文姐已经来挽我手,“走走,哪儿能每天下班就知道往家里回的,女人得有点个人空间。”
被拉到坐在主桌的旁桌,顾琛稍稍讲了两句就开吃。
一般这时候免不了到处敬个酒,熟络同事上下级关系,但这次桌上除了摆饮料外,没见到红白酒瓶子。
文姐说,顾总不准喝酒,说喝多了耽误明天工作。
“以前喝完第二天不也能好好上班吗,又不是小孩儿,这顾总越来越古怪,跟老妈子似的,什么都管。”
我咬了口青笋,尝不出滋味。
抽了个时机,我到厕所门口站着,见男厕所门推开又关上,我咬着唇,喊了声,“顾总。”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在等我后话。
“顾总,我有事想跟您商量。”
顾琛点头后,我们到楼上茶楼包厢里落座,我看热水翻滚扑腾出的水汽散在空中淡化消失,才说。
“顾总,我想跟您合作。”
顾琛挑了挑眉峰,我见他又该笑话我不自量力了,便说,“顾总想在顾家谋一席之地不容易,肯定如履薄冰。顾总聪明,给自己另找出路想打翻身仗,但也不容易不是吗,有人帮总比孤身一人的好。”
顾琛问,“你怎么保证是帮,不是拖后腿?”
“我跟顾总要走的路是一样的,如果顾总肯给机会试我,我一定交上满意答卷。”
“不用。”
他拒绝得干脆。
“顾总,您就当给我个试用期,如果我让顾总不满意,我会主动走的。”
“黎西,”他突然喊了声我全名,我激进的情绪在脸上淡开了。
“我不可能是你靠山。”
我勉强微笑,“顾总,请给我个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顾总不满意,我走。”
我垂下的双手紧张的抓扯衣摆,满手心冷汗。
顾琛一直沉默,我越来越难堪。
除了顾琛,我找不到更合适的人。
我曾也是个知廉耻好面子的人,平时脸皮薄,听了重话也会心情糟糕一整天。
而我现在被顾琛拒绝了又拒绝,还是赖脸坐着赔笑脸。
变成这样我又怎么能甘心。
生活把我逼成什么样,我都认,但我不能白受着。
“叮--”
手机声打破僵局,顾琛拿出手机看,滑动的指尖突然停了,他看了快一分钟,又突然把屏幕面转向我。
很简单的几个字。
“我要你开除黎西。”
是温白发来的短信。
我心想被挖了个洞,空得我难受。
温白在告诉我,我和他不一样。我掏空心思求人收留,他一言一语就置我于死地。
我偏了偏脸,尽量克制情绪。
顾琛明面上是顾家人,受温白和他爸牵制。温白要他开除我,他要是拒绝强留,对他而言是坏事。
因为一个我,跟大顾总闹僵,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所以顾总我是要领薪走人了吗?”
我故作轻松,笑着问顾琛。
“嗯。”他轻轻一声答应,又把我打回原形。
各种情绪翻滚汹涌,堵在我嗓子眼里难受。
我想解释自己工作多重要,来来去去都是那些理由,我怕顾琛烦。
一个字不敢多说。
算了。
我真高估了自己能力,一层层重压下来,我抗不了。
等我转身走到门口时,茶杯搁置桌面的声音后,是顾琛出声叫住我,他叫我明天下午七点到他家,之后就没再说话。
第二天下午七点,我惴惴不安的等到顾琛回家,他开锁进门让我进去,我一点没有两个人共处一室的担心。
当我坐在他房间老位置上,他在一旁指点我开了个文件夹,我又看见“应辉“两个字。
这是一家公司,会跟我牵扯极深。
顾琛说,打仗就要赢。
我听得热血沸腾。
从顾琛家出来,我激动的招了辆出租去医院,我兴奋的给我爸挖苹果肉吃。
我告诉他我遇上个好老板好上司,他肯提拔我,给我好工作,如果我成功了,就能挣大钱,带他到大医院治病。
我要救好他。
说着说着我激动的掉眼泪,我笑着哭,我爸抬手给我擦,他淡淡的笑。
他说,什么医院都没关系,小西你别太苦,爸爸心疼你,怕委屈你。
我摇头说我不苦,我还能坚持,我要我爸爸活着,不然我撑不住。
我捧着我爸的手,贴我脸上,感受他手心的温度,觉得安心。
只要我爸妈在,我就能咬牙再坚持。
临走时站门口,我无征兆的就想回头,看我爸在目送我离开,我笑着让他给我加油,我马上来接他走。
他笑笑说好,面容祥和。
后来我走后,没想到,这是我和我爸最后的道别话。
他始终没能等到我来接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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