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怡恩这边待了四天,她招待我们四天。回去时,刘怡恩还贴心准备了点特产带上。文姐这种眼光毒的,路上都夸刘怡恩人好。
跟周喜茂烂尾的合作被处理完毕,经理说这两天辛苦,放我们一天假,下午两点不到就回了市里,第二天再去上班。
找不到别的事做,索性回家,这临时的决定。刚好撞上让我气得发抖的一幕。
到家门口已经两点多。这小区上班族居多,中午大多不回家,整个走廊空荡荡的,只我门口蹲着个人。
婆婆。
她周围全是东西很多很杂。
她正对着门口蹲着,左手扶着地面东西,右手举着拖鞋抬高落下,狠狠的往地上砸,嘴里不停念叨什么话。
婆婆斜后方放着个没死透的黑公鸡,脑袋搭在个白碗里,割破脖子流的血淌进碗里。流了大半个碗。
婆婆念叨完,转身要去拿碗,见到我,表情全变了。
我挽着袖子朝她冲过去,走进后扫一眼婆婆面前,赫然摆着的是我爸的照片!
“你疯婆子怎么不去死!”
一下被仇恨吞噬了理智,我爸重病住院她闹,我爸墓碑上的死猫狗尿,我爸做了一辈子老实人,后半生全被她毁了!
他死不瞑目,婆婆还敢这么对我爸,我要她偿命!
婆婆慌乱后马上凝神,最快动作的把碗抬起来往我爸照片上一泼。
鸡血一半滩洒在照片上,另一半朝我泼了过来!
我躲不了,身上脸上溅不少血。此时我红了眼睛,只想跟婆婆命抵命!
婆婆嘴巴又开始快速念叨,仿佛要做的仪式已经完成,她露出得逞的笑容,我手朝她嘴角伸,就想撕烂她嘴巴。
动手时婆婆反应快,她一把抓住我手腕,用的力道狠,痛得我呼吸一滞,身体不由的一歪。
“好啊你个贱货,你害我儿子冤枉坐牢,还敢对我老太婆动手,我要进去医院你等着蹲号子!”
婆婆朝我脸上吐了口吐沫,一巴掌一巴掌的朝我脑袋抽。
我直犯晕,咬紧了牙关,一脚朝她膝盖踹过去。
她痛得“哎哟”两声,手力道一大,拽着我往地上摔。
我打架经验不足,力气不如她大,她翻了个身压我身上。对我下狠手,一拳拳的往我脸上砸。
“你个贱蹄子,你爸怎么死的,都是被你给气死的,你要发骚,你爸都只能做冤鬼,我打烂你爸的魂,让他魂飞魄散不得超生。以后不用看你这贱蹄子发骚!”
“你,给我爸陪葬。”我双手捆住她右手,死死的往嘴边拖,对着她手腕大动脉处,一口狠咬下去。
婆婆痛得浑身发颤,另只手不停握拳头砸我脸,哀嚎着要我松嘴。
我半张脸痛得发麻,眼睛被打得看不清东西。感受嘴里蔓延的血腥味,竟有种变态的快感。
是我和婆婆闹的动静太大,有里面的居民报了警,警察来后,又叫来120。
把我和婆婆都送进了医院。
我稀里糊涂的躺到病床上,没多久叶九慌乱的脸凑我面前,双手死死握着我左手,不停打着哆嗦问我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叶九了然,赶紧把耳朵贴到我嘴边上,屏住了呼吸。
“婆婆,死没有。”
婆婆还是没死,但受伤严重,躺在病床上嚎了半天,见人就说她马上就要死了,一定要把我抓起来。把她儿子放出来。
撞人不撞残,打人不打老。
一旦老年人受了点伤痛住院,遇上蛮狠的,以后的病都赖你头上。
婆婆虽然脑子不灵光,但她太懂利用自己优势。她不停强调我怎么打的她,她现在浑身哪哪都痛,连床都下不了,可能活不久了。
听闻这消息,我太后悔。
后悔自己没一次咬死她,又放了她这老祸害。
婆婆也压根没打算放过我,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问我详细进过。
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现在我和婆婆就是对立的强弱势。我年轻身体好,她年纪大又脆弱。
无论舆论还是人的惯性思维,都是我欺负了她。还欺负的很严重。
而我右眼出血,暂时看不清东西。医生说等血散了再观察。如果还看不清,就是眼球受损,需要进一步治疗。
待在医院这两天,文姐打着公司慰问的名义来看我,语气里难掩的八卦的兴奋。可能实在看我太可怜,又被旁边的叶九讽刺了两句,没坐几分钟就灰溜溜的走了。
当天晚上,我身上阵阵的痛,睡不好,迷迷糊糊中听到个熟悉的男声,他步伐急速的靠我面前,再半蹲下来。
我不用抬头就能对上他视线,虽然只有一只眼尚好,还是能看清他硬朗俊逸的脸。
只眉峰皱成一团。一直没舒开。
“老子就出个差,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啊?”
我想笑,但身体又痛得难受,抿了抿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都听说了。你养着伤,不会有事。”
秦颂站起来,我只能见他笔挺的裤腿。
我还想谢谢他,但没来得及。
他好像特别忙,待不了多久。等他走后,陪床的叶九靠过来问我,“是不是感动的慌?”
我突然被叶九问住了。
“哎,你要是真有一点点喜欢他,我能理解你,但别喜欢太多。”
这话我在秦颂那也听了一次。喜欢他可以。别爱他。
是不是叶九或秦颂这样,经历了俗世风尘,就明白这句话有多重要。
可人的感情啊,哪里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在医院躺的这几天,宋景辉也过来帮忙,叶九乐呵呵的去挽他胳膊,两个人相处都带着蜜。
郭昊也过来了,带了一大堆补品,委婉的表达顾琛的意思,我这次算请假,时长要从以后的假期里扣除。
请多少天,补多少班。
我在心里轻声叹,果然是剥削的资本家。
而我没想到在这时,还等来个不速之客。
叶九要去帮我买东西,宋景辉跟上她一起。两个人没走多久。温白就从门外进来。
脸上清晰浮着得意的神色。
我见他这样,着实不好受。我躺在这没办法揍他,真窝火啊。
“姐姐,你身体好点没有?这两天我忙,没过来看看你。”
他站在床脚边。我扫他一眼有挪开,难受的开口,“你不是过来看我的吧。”
可能想来看看自己受伤的棋子住院状况,刚好我又在这,想来示个威。
“我看谁不重要。这次姐姐好像挺麻烦的,那老太婆伤的严重,姐姐出院后日子怕不好过了。”
能有多不好过?要比我现在还糟糕,挺不容易的。
“没事,秦颂会帮我处理。”
他神色倏地沉下来。嘴角勾起阴笑,“他也只能帮你解决这事了。毕竟他最烦家庭束缚,还有被家庭束缚的人。”
是啊,知道秦颂爱自由怕麻烦,我这婚再难离,也没想过让帮我这个忙。插手这种事,他得多反感。
没必要在这事上强人所难。
这次打婆婆,是意外。“哦,还有个消息,我差点忘了。可能秦颂还没告诉你。汪文好像要判无罪了。”
汪文好像要判无罪了。
这话是重磅炸弹,炸的我理智四分五裂。
为什么是这样!?
我五脏六腑像被重击后的闷痛,浑身血液滞流。
温白太乐意见我此时阴雨变幻的脸,他眼神起了迷恋,又露出更深的微笑。
“姐姐不开心吗,你爱人马上要回到你身边跟你继续过日子了,我爸爸好像挺愿意他出来问一些事的,说不定他以后就能成姐姐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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