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试了几家公司,hr那关过得顺利,又继续等通知。
叶九在市里算我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我一有空,叶九就拉着我陪她逛街,买婴儿用品,扯着小孩子的衣服小鞋问我好不好看。
打一开始见的那个脏话连篇又咋呼的叶九真不见了,身上散着温柔的光,特别暖。
“以后我们家老宋经常没时间,店里忙嘛,你就要陪我,我是孕妇,你让让我。”
我笑着,她哪是想我陪她,是不想我太空。
一有时间我就禁不住胡思乱想。那段时光还真算段惊心动魄的记忆,现在顾家人,刘怡恩,孙芸芸,还有秦颂。都渐渐在离得我更遥远。
其中一家公司在面试后通知我什么时候上班,我想了想,说会尽快,然后拟定了辞职信,上交人事。
文姐听说我要辞职挺诧异的,来劝我千万别啊,从项目上还能回来坐总公司这种好待遇的没几个,以后肯定有上升空间。
我摇摇头,关上电脑准备下班,又冲她笑笑,“不了,我当了这么久笑话,想松口气。”
文姐被堵了话,再说不出一个字。
初初公司同事天天背地里把我当笑话聊时,她可没少说。
辞职审批很快下来,我依然要在公司留段时间,等补上我空缺后才能走。孙芸芸叫过我一次吃饭,我怕从她那听到不愿听的话就谢绝了。
孙芸芸问,“黎小姐,为什么你现在都不出来了,我问秦颂,他也不说。”
看看,就算不碰面,不愿听的话还是钻进耳朵里,以很多方式。
“孙小姐,我跟你们那圈子就是两种人,搭不上,最近我换了新工作,有点忙。”
“哦……的确是这样,那好吧。”临到电话挂了时,孙芸芸又说,“虽然你出身低,但人还可以。”
我哭笑不得的谢过她夸奖了。
有天夜里很晚,大概两三点,我迷糊接到个电话。那头老不开口,我眼睛花得看不清名字,但心里也有点意识,电话贴在耳朵边,冲着话筒呼吸,对方也是。
他开口时酒意很浓,大着舌头说笑,“你果然没晚上关机的习惯。”
我无奈的叹声气,还没说话就被他要求闭嘴,“哦,老子打错电话了,我找那谁来着。”
他报了个名字,又是个三线明星。
最近秦颂朋友圈又发得厉害,左拥右抱的,戒不掉的风流成性。
我很早就知道秦颂是这样。现在也不诧异。就稍微叮嘱两句少喝酒之类的话,又听那头传来急切挂断的忙音。
第二天正巧周末,我揣着钢笔在包包里,想了想,还是送到医院去。在门口等刘怡恩出来交给她,结果打她电话一直不通,关机。
我又给顾琛打,很久后他才接起来,沉着声说,刘怡恩不见了。
我奇怪的是刘怡恩这么大个活人能怎么不见,况且还是从医院走的。等我到病房后,顾琛挣扎着要起来,几个护士在拦他,说了几句重话。提醒他出事医院不负责,顾琛充耳不闻。
靠过去后,顾琛注意到我,他正在解上衣纽扣,好像牵扯到伤口。额头上起了层薄汗,表情很吃力。
“出什么事了?”
他本不想跟我说,但或许觉得有用,就全讲了一遍。
顾琛早上醒来刘怡恩就不见了,打她电话也不接。他已经派人去找,但到现在都一直没消息。
其实离刘怡恩不见也只两个多小时,顾琛就急着要自己去了。
“你也去。”我突然开口,顾琛一条腿都放在了地上,停了动作看着我。
他现在关切的样子比起平时来得狼狈,看到他这样子,就像真切的看到他的软肋。
要顾琛的软肋不是刘怡恩换做别人,早死八百回了吧。
到这时候他还用这种口吻命令我,我提醒他,“顾总。我不是您员工了。”
“再加你手上股份的百分之二。”
顾琛大出血,听着多诱人,但我还是回绝了。
保证过不再跟谁牵连,见我拒绝,顾琛表情隐怒。口吻冷的很,“怡恩平时对你不错。”
我被讽刺得胸口发痛,刘怡恩对我不错?!
她就差让我死!
“顾总,刘怡恩不见不是我造成的,我没任何理由为她这事负责吧。如果她人没找到或如何,请您别怪到我不去找的头上来,跟我真没什么关系。”
顾琛冷笑两声,我还之同样表情后离开医院。
我没想过刘怡恩会出事,在我心里记忆里,她比顾琛来还来得会自保。
没交成钢笔后回家,我妈开门时心情不错,她叫我进去,说陈珂来过了,提了两件牛奶过来。
陈珂医院每个月会发几百块饭票,可以兑换米油酱醋。陈珂说自己用不完,又怕我妈提不动东西,就顺带送过来,他周末轮下午的班就没多逗留。
我妈拉着我,就说要去医院当面感谢感谢陈珂,我一直推脱,她却还坚持。
秦颂送的东西不多么,没见你这么激动。
这话差点被我脱口而出,我赶紧把这情绪又压了回去。
怎么又想到这人。
没答应去见陈珂我妈还有点生气了,我送她去中老年中心时她闷了一路没说话。
我想一个人要渐渐竖起盔甲是需要很长时间,一砖一瓦的往上添,把自己堵在墙另面就行,如果中途有人抽走关键的一瓦,就可能功亏一篑。
晚上十点,秦颂给我打电话,哀嚎着说自己酒喝多,怕又出毛病了。他不打救护车电话,怕他爸妈知道。我直骂他是疯了的神经病,挂完电话就跑。
这个点在街上已经没什么车了,我不敢在原地待着等,冲着秦颂家方向不停跑,好不容易上了辆车,出租车司机斜睨我好几眼,问我是不是出什么急事了,这么慌。
我想我现在跟早上医院里顾琛的狼狈没什么两样,我当时听完快急疯了,连身上睡衣都没来得及换。
“没事的,什么坎过不去啊,美女你别太着急,我开快点。”
说完司机又踩了点油门。
等我到秦颂门口拼命按门铃后。门口突然拉开条缝,我一把推开门要进去,门缝里黑暗处伸出只手,一把拽我进去。
关门,我后背推靠在门背上,扑面而来一股酒气。
他是喝酒了,我心咯噔一下。
“你哪不舒服,快点,我送你去医院。”
他滚烫的手心抓着我手腕,死死的不放。
“当我欠你一次,成不成。妈的,当时不知道……你他妈死抓着过去的毛病不放什么意思啊?谁没有错过,我就问你黎西,你错过没有!”
他另只手在空中指着我脸不停摆动,黑暗里我只看得清大概轮廓。也听得见胸口猛烈的心跳声。
“错了改了不就完了吗,死脾气。别闹别扭了行不行。”他偏过脸,打了个酒嗝,没看见他表情,应该在委屈。
“秦颂,别闹。”我死咬着嘴唇,“你情商高,知道我为什么。”
我哪是因为秦颂的开始的一次目的生气,那让我伤心过,但改不了我心里任何想法。
“我活在你们周围太累,有时候会喘不过气,也在怀疑我到底要什么。可能平静点的安稳过着日子就行,我现在没打算想太多。”
听我说到一半,秦颂突然抓起我两只手,一左一右,都包裹在手心里,紧紧的,又拉到他胸口位置按着,心跳隔着衣服传到我手背上,怪麻的。
“为什么?老子告诉你为什么。”他说完又顿了两秒后,几欲像吼,“为了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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