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小保姆,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都觉得自己会被炒掉了的,心里头非常非常难受。虽然这个女主人很难侍候,几乎每天都会挨骂,两天挨一次打。但工资高啊,比别的地方高多了,一个月三千五呢!她是穷苦人家出身,很需要钱。有这么丰厚的薪水,挨打挨骂都认啊。想不到,女主人会向自己道歉,居然还要多给两个月的薪水。
之前,小保姆一直忍着眼泪。这会儿,她才敢感到委屈,哇的一声哭出来。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呜呜……”
“什么东西!就会欺负人,以为自己是有钱人就了不起?妈蛋,最看不惯你这一副狗嘴狗脸!”
丁烁怒气不消,还在骂。
接着,秦红秀也哇的一声哭了。
她边哭边说:“阿烁,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你别骂我了,行不行?我……我脑袋疼,一疼就心情不好,就想骂人。我憋得慌……我不骂了,你也别骂了,我……我头晕,我好像要晕过去了……”
说着,抬手捂住脑袋,还真摇摇欲坠了。
司马颖和殷雪尔赶紧扑上去,抱住妈妈,看她哭得这么伤心,眼泪也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丁烁这才感到意外。
咦?不对劲啊!这个老泼妇怎么变得这么怕自己?还这么听话?
一时间,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很冷峻地说道:“哼!瞧你这样子,以后还是会发病。不行,我上次说过,要把你送到一个地方治疗的。我决定了,为了不让无辜者受你欺凌,我一定要把你送到那去。不治好你,就不要你回来了。”
这话一说,首先感到不自在的就是殷雄。
他在心里头嘀咕:“这小子,这小子……还没娶我女儿做老婆呢,特么!就给我殷家当家作主啦?你当家作主也算了,还对你丈母娘指手画脚?你有什么资格?”
尽管这么嘀咕,但不敢说出来。
他只能巴望着妻子拒绝。
然而,令他——甚至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秦红秀居然赶紧点头:
“好好好,我去……我去!阿烁,你别生气了啊,我答应你就是了。”
司马颖和殷雪尔一边含着泪花,一边哭笑不得。
到底怎么回事嘛!
自己的暴戾乖僻的妈妈,跟丁烁水火不相容的妈妈,怎么就这么听他的话啦?
之后,殷雄和贝大夫有了一番密谈。
“我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跟中了邪似的?这么听那小子的话?”
贝大夫微微一笑:“开头我也觉得纳闷,但仔细一分析,其实是有逻辑可循的。”
“哦?”殷雄一呆:“什么逻辑?”
贝大夫侃侃而谈地说了起来。
挺简单,之前丁烁和秦红秀的几次冲突中,看起来他被骂得很惨,但其实最受伤害的,是她!
秦红秀一向喜怒无常暴戾无端,大家都得敬着她,她哪被谁羞辱过?竟然遇到一个丁烁,敢骂她敢打她耳光!表面上,这更刺激了她的怒火,但其实,却埋下了一重阴影。她对他越气愤,心里头就越怕他。这种害怕,通过仇恨的方式表现出来。
之后,秦红秀被郭能武抓住,受尽欺负,整个人都快崩溃,多希望有人拯救她。正是丁烁救了她!而且,还是在她最恐惧最无助的时候。
一方面,丁烁让她害怕;一方面,又让她感到十足的安全感。这再加上人的感激心理,没说的,就像发酵一样,变成了这样子的心态。
“说白了,秦夫人现在对丁先生又敬又怕,所以,她怎么还敢跟他作对?”
说完,贝大夫抬手拈着胡须,微微一笑。
那是一付世外高人的样子。
“原来如此……唉!”
明白过来的殷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郁闷。
“照此说来,我女儿被丁烁征服了,我妻子又被收服了。这小子太可怕了,以后他真做了我女婿,整个殷家,大家不都听他的话了?”
贝大夫倒是一怔:“啊?殷先生,你要让丁先生做你女婿?他的身份……”
殷雄摆摆手:“我开头也是想找门当户对的豪门子弟做雪尔的丈夫,但现在的富二代官二代,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我女儿也看不上。她倒是看上了丁烁这小子!话说回来,我开头对他看不顺眼,但后来发现这小子还是挺有能耐的。我女儿也算有眼光。不过,再说回来……以后我还能当家么?”
愁容满面。
贝大夫愣了许久,苦笑一声:“这个问题,倒是……难倒老夫了。”
……
丁烁治疗秦红秀的办法非常简单,但同样也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几乎就没一个同意的,连殷雪尔都表示强烈反对。
“我这才是对症下药的根本啊!你们都觉得,她因为脑神经疼,脾气才暴戾,治好脑神经疼,脾气就会好。其实这是治标。她的脑神经疼,本就因为长年累月的发脾气,导致火气攻脑,淤积于神经之中。所以,治标也治本的方式,就是让她去受气,还得忍着气,从而慢慢地化解自己的气。”
丁烁说得犹如高山流水。
“所以!必须让她去老人院服侍老人!”
这个奇葩的治疗方式,只有一个人是同意的,那就是秦红秀。
反正秦红秀年龄也不算老,五十岁还不到。加上一直以来养尊处优,各种补药不断,身子也好得很。
疗程为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秦红秀就是老人院的一名普通护工,绝对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回家,只能住在老人院里。这叫加强治疗。殷雄、殷雪尔、司马颖等人绝对不可以去看,也不可以过问,要不然,会影响疗效。诸如此类,丁烁规定了一大堆。
此时此刻,他就是医生,嗯……他就是家长。
最后,闹得殷雪尔、司马颖和秦红秀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整整三个月啊!
殷雄都差点抹眼泪了。
飞越老人院离深海大学城不远,丁烁知道这里,还是以前宋蓝蓝胁迫他来的,逼着他来做义工。
谁让他牛高马大显力气。
想起那次,丁烁还是泪流满面。那么多臭烘烘的被子褥,甚至被老人们的屎尿泡过的,一闻就让人觉得五脏六腑快支撑不住。几乎都是他一个人搬到天台上去晒的呀!
堂堂的杀手之王居然干这个,传到圈子里,他颜面何存?
但没办法,只能乖乖照做。
回来后,丁烁好几天茶饭不思,看到喝的就想吐,看到吃的就想吐,看到黄色的东西就忍不住吐。
这间老人院足足有两百多个老人,而且基本都是处在社会底层的比较不幸的孤寡老人。老人院也没有什么设施,人手甚至严重不足,很多时候,都是靠着大学生或社会义工来维持运转。养这些老人,靠家属给的一点点钱压根就不够,主要还是政府拨款还有社会人士捐助。
“哎呀!蓝蓝,你真是雪中送炭啊,我们老人院正缺人手,来了这么一个阿姨,就能缓解我们的工作量了。太好了!放心,咱们院里虽然经济紧张,但每个月一千五的工资,一定按时发!”
飞越老人院的院长办公室里,一身肥肉的院长刘建峰笑哈哈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丁烁看着他就是不顺眼。
妈蛋!两百多个老人骨瘦如柴,你好意思吃那么肥?养老院那么破旧,连墙壁都直往下掉砖,你还好意思穿老人头皮鞋?别以为老子看不出你手腕上戴着的那只手表,是价值六万多的一款劳力士!
最看不顺眼的,还是刘建峰时不时盯着宋蓝蓝的胸口看。
丁烁已经养成一种判断男人好坏的标准。喜欢盯着宋蓝蓝的胸口看的,一定不是好东西!
当然,他自个儿除外。
秦红秀也坐在一边,她已经换上很普通的穿着。本来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但被丁烁涌了圣手神技一折腾,皮肤就显得蔫黄了,甚至还给人一点营养的感觉。
听了刘建峰的话,她脸上一阵诧异,扭头轻轻地对丁烁说:
“一千五啊,我吃个营养早餐也不止这个数啊。”
丁烁白她一眼:“你以为我送你来吃早餐啊?”
老大不客气啦。
秦红秀顿时赔上笑脸:“不不,是来治疗的。哎,要是老人院能把我治好,嗯……这个院长,我一个小时给他一千五。”
丁烁无语,却不由得在心中算起,一个小时一千五,一个月是多少。
他正是通过宋蓝蓝,把秦红秀送到这来做护工的。不过,没跟她说这个中年妇女的身份,只说是朋友介绍,要找份工作。避免节外生枝嘛!主要就是心虚,不想让蓝蓝知道他跟殷雪尔走得太近。
哎,脚踏两条船,就算杀手之王也难以胜任,如履薄冰。
宋蓝蓝也知道飞越老人院很需要人手,有人愿意来干活,她当然高兴。跟秦红秀一阵沟通之后,就跟着丁烁,把她带到这来了。
和刘建峰沟通完了,当天就可以工作,当天计算工资。
“秀姨,以后就在这工作了。服侍老人家,活儿重不说,也要很细心。而且,老人们脾气大多不好,他们也可怜,身子骨大多有病,才会暴躁。你得忍着点。心里头委屈,就跟我说,我陪你聊聊。我住得近,你要什么,我给你带来。你要是做得好,院长不给你资,我每个月都给你红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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