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马人在前,白色小车紧跟其后,向农家乐驶去。
伊莎贝拉开着车,脸上露出了狡黠的微笑,“岳一翎,我一定会找出你隐藏的秘密。”
农家乐的大厅里,老板口水流的老长,呆呆的看着岳一翎身后的伊莎贝拉,他的表现比刚才的岳一翎更不堪。
伊莎贝拉却没有了面对岳一翎时的好脾气,双眼一瞪,绿色的眼睛中一股肃杀之气滚滚袭去,老板哎呦一声,耳朵被老板娘揪住,“看什么看,再看拔不出来了。”
老板悻悻的回到厨房做菜,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猛看几眼。
“哈罗!”老板娘似乎只会说这么一句外语,打了个招呼后,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中文非常好,你可以直接问她。”岳一翎出言提醒。
“会说中国话啊!那太好了。”老板娘如释重负,“美女过年好!欢迎来中国。”
伊莎贝拉笑靥如花,“过年好,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今天就在我家过年吧,没想到还多了个国际友人,真热闹!”可能是伊莎贝拉颜值太高,连老板娘都为之倾倒了。
“老板娘,给她开一间房,算我账上。”岳一翎背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的走进自己的房间,还是离这个妖孽远点吧,心跳的自己都受不了了。
噼噼啪啪……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在农家乐院中炸响,红色的纸崩的满院都是。老板的小儿子站的远远的,手指堵着耳朵,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盯着鞭炮又蹦又跳。
伊莎贝拉似乎没见过这些,好奇的打量着春联、福字,不时的小声问着岳一翎,岳一翎不厌其烦的给她讲着过年的趣事和小故事。
老板家十多口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子前,桌上鸡鸭鱼肉很是丰盛。岳一翎和伊莎贝拉也被邀请入席。
“过年好!干杯!”
杯中斟满美酒碰在一起,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这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也是中国人一年中最为轻松的一天。
伊莎贝拉兴奋的像个小孩子,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新鲜,有趣。
老板娘不停给她夹菜,口中啧啧称道:“这外国小女孩真是漂亮,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
“外国美女姐姐,这是大虾,最好吃了。”就连老板的小儿子都抢着给伊莎贝拉送吃的。
伊莎贝拉的两只大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
“那个伊什么贝拉,你的中国话怎么说的这么好呢?比我们都标准。”
伊莎贝拉嘴里塞满了美食,含糊的回答:“因为我就是中国人啊!”
噗!
老板一口酒喷到了地上,随即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个外国人还会讲笑话,你要是中国人,难道我们都是外国人不成,哈哈,笑死我了。”
伊莎贝拉的脸色变得非常严肃,她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想了一下,开口道:“我太爷爷是中国人,他在清末时远渡重洋到了美国,在那里娶了我太奶奶,我太奶奶是意大利人,生下了我爷爷,我爷爷娶了我奶奶,我奶奶是西班牙人,生下我父亲,我父亲娶了我母亲,我母亲是法国人,所以我身上只有八分之一的中国血统,但我家从小就教我学说中国话,说不管在那里,肤色如何,我的根都在中国。”
伊莎贝拉转过头,凝视着岳一翎,“岳,记住了,我姓木,我的中文名字叫木青鸢。”
“说得好!我们都是中国人,为木青鸢的这番话干一杯!”老板的父亲站了起来,高举酒杯。
“干杯!”
岳一翎仔细观察木青鸢的脸,果然,如果细看,还是能看到中国人的影子。木青鸢的脸部线条很柔和,不像外国人棱角那么硬,而且皮肤非常细腻,几乎看不到毛孔,不像外国人毛孔那么粗大。
“叔叔,你为什么一个劲地盯着外国美女姐姐的脸看,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老板的儿子不满的问道,在他的心里,这个外国美女姐姐应该是他的老婆才对。
哈哈!
满桌笑声,岳一翎尴尬的低下头,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
木青鸢狠狠瞪了岳一翎一眼,脸上就像渗了一层胭脂的白玉。
吃过年夜饭,酒席撤下。
老板摆上麻将桌,招呼岳一翎一起玩,岳一翎玩心大起,欣然同意。
木青鸢对麻将非常感兴趣,挤在岳一翎身边问个不停。
“吃,二饼。”
“碰,九万。”
“哈哈,我胡了。”
几把之后,木青鸢就对这种游戏上瘾了,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岳一翎把位置让给了她。
耳边响着木青鸢不时发出的笑声,岳一翎神不守舍的看着春晚,心越来越乱。
我这是怎么了?
面对柳子嫣、蒙荫这样级别的美女我都没有动过心,为什么对这个只见了一天的外国人会有这么奇怪而强烈的感觉。
为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漂亮吗?
不行,我不能对不起亦寒。
岳一翎心烦意乱走到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几乎看不到星星,他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手机响了,岳一翎随手接听。
“一翎,过年好!”
岳一翎如遭雷殛,木立当场。
是亦寒,她终于给我打电话了,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这半年来的劳苦辛酸,独力支撑都在这声问候里融化成泪。
“一翎,你怎么不说话呢?一翎,你怎么了?”
“亦寒,我想你。”
那边沉默了半天。
“一翎,我也想你,这些日子你过的好吗?”
“我很好,你呢?一个人在外国很不容易吧?钱够不够,要不要我给你一些,出门在外别委屈自己。”岳一翎恨不得把所有的话都将给刘亦寒听。
“你好我就放心了,我在这边学业很紧张,看了日历才想起今天是三十,不说了,我还要给我爸妈打个电话,你保重啊!我挂了。”
岳一翎举着手机,一个人呆呆站在院里。
等了大半年,就换回这么几句话。
亦寒变心了?
不会的,她一定是太忙了,孤身一人在国外又要生活又要上课,一定累坏了。
糟糕,我怎么忘了要她的联系方式,我怎么这么蠢!
岳一翎看着手机上那堆乱码一样的字符,痛骂自己,国外的来电显示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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