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日方也完全可以矢口否认,说中方这些证据是假的,可是他们毕竟做贼心虚,而且他们现在在谈判中处于弱势,他们也怕这样抵赖会激怒中方代表,最后一拍两散,他们什么都完了。
因此,日方最终还是承认了荒木正雄强暴的事实,并且答应了赔偿,也表示再不干涉对龙铁柱的审判,不过他们也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公开道歉,公开道歉的话太有损于他们的形象了。
不过前面一直显得很随意很不在乎的中方代表在这个问题上却表现出了无比强硬的态度,他们说如果这个要求不答应的话那就不用谈了。
形势比人强,最终,日方同意了中方的所有要求,双方也顺利的达成了协议,并且很快的正式签订了合同。
当重新签订的合同内容向全厂职工公开之后,整个红星厂是一片欢腾,与之前的合同相比,这份新签订的合同对红星厂简直是太有利了,合同总价压缩到了三千五百万人民币,日方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把所有机械设备安装调试完成,同意中方工人共同参与安装调试工作,并且向红星厂转让多项技术。
另外,日方工人的安装调试报酬也包含在了合同总价当中,并不另外支付费用,日方工人打长途电话的费用自理,红星厂提供厂招待所供日方人员住宿,日方工人吃饭就在红星厂食堂吃,如果在其它地方食宿,费用由日方自理。
总之,这份合同的种种细节都更合理,对中方更有利,再也不是张国庆签订的那种跪舔日本人的合同了。
这让红星厂的工人们都觉得扬眉吐气,他们的工作热情进一步提升。
当然,合同中也有一条,如果红星厂以后还要进口设备,在同等条件下优先考虑日方公司,这也是给他们一个念想,要不然的话逼得太急了,大家一拍两散,对红星厂也并无好处。
毕竟这不是斗气的时候,红星厂现在也很虚弱,能够占到这么多便宜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龚景天现在对丁红星简直是佩服之至,这一次谈判的过程,以及最后结果,与丁红星预测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倒好像是日本人被他牵着鼻子在走一样,当然,在谈判过程中,耿成刚这位红星厂的法律顾问,也发挥了巨大作用,他在谈判中一直精准的把握着对方的底线,既不真正触怒对方,又用他专业的知识和娴熟的话术,为红星厂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合同签订之后,日方工人立刻进场,开始对设备进行安装调试,他们的速度之快,简直是有一些迫不及待,没办法,一个月之内要把设备安装调试到位,时间还是很紧张的,他们也必须抓紧时间,要不然就是违约了。
为了加快速度,日方不得不让大量中国工人给他们打下手帮忙,甚至一些很重要的工作也让中国工人参与,在他们的指导下,相信这些中国工人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而日方答应转让给中国的相关技术资料,也从日本发出,在运往中国的路上,这些技术都不在西方国家对中国的技术转让禁令之内,可是也都是比较先进的技术,等红星厂的技术人员完全消化了这些技术之后,红星厂的技术水平将会有一个大的提升。
龚景天也带上签订好的合同,迅速赶往江城,到省建行申请发放后面几期贷款,他本来以为这是一次艰难的行程,可是没想到,省建行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们不但同意继续发放后面几期贷款,而且第二期贷款一次性发放四千万元,让红星厂能够按期支付日方的合同款之外,还能有足够的流动资金,帮助他们恢复生产。
这让龚景天喜出望外,他虽然不明白省建行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可是他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情一定与丁红星有关系。
这件事情确实与丁红星有关,丁红星为了这件事情请赵海帮了个忙,其实这件事情难度并不大,因为之前红星厂贷款的事情早就运作成功了,省建行对红星机械厂的贷款额度已经下来了,只不过是省建行在张国庆落马之后觉得贷款风险加大,才暂时叫停了贷款,现在跟日方重新签订了合同,贷款风险大幅度下降,省建行重新启动这笔贷款,也只是顺水推舟的事情,并无违规之处。
省建行这一次效率惊人,仅仅两天时间就把四千万贷款发放到位,红星厂又很快在省中行换汇成功,当然,只换了两千五百万,剩下的一千五百万留作厂里的流动资金。
红星厂又向日方支付了一部分款项,剩下的款项就要等机械设备安装调试完毕,全部技术资料运抵红星厂,并且检查无误之后,才会全部支付给日方。
在红星厂与日方的合同搞定之后,伊藤副社长按照合同要求,向还留在桂城的苏小翠的父母进行了公开道歉,并且向他们递上了一份书面的道歉信,除此之外,还有十万元的赔偿金。
十万元的赔偿金在这个时代算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这能够稍微弥补一下苏小翠父母的丧女之痛,也能够让他们今后的日子好过一些。
不过,比起这十万元的赔偿金,日方的公开道歉和那封书面的道歉信就更重要了,这证明日方已经承认荒木正雄的强暴行为,这不仅是对苏小翠家人精神上的慰藉,也是对某些领导赤裸裸的打脸,更是一项重要的证据,对龙铁柱一案的审判结果会有极其重要的影响。
这个道歉和赔偿来得非常及时,苏小翠的父母这段时间心力交瘁,因为女儿被说成是精神病,她的跳楼自杀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之前说好的赔偿款他们也不知道找谁要了,这样的痛苦有几个人能受得了呢?而现在,这个道歉和赔偿洗刷了女儿的冤屈,他们抱头痛哭,尽情的渲泄着他们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