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工被铺天盖地落下来的树叶土块等杂物迷了眼睛,一时间有些慌乱,听见恶风不善朝卫腾的方向射去,他条件反射的飞身而上,用身体挡住了那只弩箭。
肩头洞穿,鲜血狂涌。
但是花工的动作并没有丝毫的停顿,他另外一只手猛地一甩,已经将手枪扔了出去,重重的砸向曾金。
这下也是凑巧,正好砸在对方手弩上。
就听咔嚓一声,一柄实木打造,结实无比的手弩直接被砸的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曾金吃惊之余,心中忍不住大怒:自己被这个狡猾的家伙给耍了!他的手枪早就没有了子弹,否则刚刚怎么会用扔的?
自己竟然跟一柄空枪对峙了半天,实在是蛋疼到家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诸事不顺,处处制肘!
曾金心中郁闷,但是他的反应还是极为迅速的。就见他从地上抄起一根细长的树枝,当做标枪就要投出,目标正是卫腾的后背。
别看只是一根树枝,在曾金灌入内力全力投出的情况下,足够将卫腾胸膛贯穿。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花工已经恢复了视力,跳过来就是一脚踢向曾金手腕。
曾金手腕被踢,手中的树枝顿时失去了准星,挂着一道凄厉的破空之声,贴着卫腾肩膀飞了过去,重重的戳在他身边一颗大树上。
卫腾眼角余光看着那根插在树干上,嗡嗡颤动的树枝,吓得一魂出窍,二佛升天,一股腥骚的液体顺着他的裤腿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他哪里还敢停留?发疯一样朝着树林外面的方向疯狂的跑去,转眼间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曾金见到灭口的机会稍纵即逝,心中愤怒难以抑制,他将自己的怒火全都发泄在花工身上。三根手指猛地探出,鹰爪力狠狠抓向花工咽喉,紧接着连环三招,招招拼命,照着花工身上的要害毫不留情的招呼下去。
花工见卫腾顺利逃走,心中淡定不少,嘴角带着一丝笃定,沉稳对敌。
就见他反手从后腰拽出一把短刀,刀锋翻转冷气森森,合身扑上跟曾金拼在一处。
曾金虽然没有武器,但是空手套白刃看似丝毫不落下风。
但是曾金却是越打越觉得不对劲,他就觉得胳膊腿好像变得越发沉重,眼睛有些发花,好几次自己的招式明明是瞄准对方咽喉而去,心中笃定一招鹰爪力能将对方一招毙命,但是出招之后才发现一招走空,距离攻击目标始终差了少许。
几次三番的失手,让曾金心中十分焦躁,结果这一焦躁可坏了,当时就觉得胸口发闷,一真恶心,头重脚轻,一阵眩晕。
曾金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立刻就反应过来:中毒了!可是自己什么时候中毒的,怎么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心念一转,他的目光忍不住就落在了肩头的枪伤上,就见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周边黑紫,往外流的都是发红的黄水。
“子弹有毒?”曾金怒目而视,盯着花工。
花工得意的一笑,“没错,现在才察觉,是不是有些迟了?”
曾金恼怒之余,发出一声近乎野兽的怒吼,身形一晃,猛地扑向花工。
现在已经中毒,唯有速战速决解决面前难缠的对手,运气好的话可能会在对方身上发现解药。
他想的倒是挺好,但是身体已经不听话了,刚一迈步就觉得头重脚轻,脑袋里翁了一声,翻身摔倒在地。
花工见此情景心中大喜,同时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倒了!要是真刀真枪的跟这小子干,还真就弄不住他!尼玛这小子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厉害?
心中想着,花工已经到了曾金面前,先是狞笑了一声,然后摆匕首分心就刺。
眼看刀锋过处,曾金的性命难保;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斜刺里的密林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人,这人身形如电,快如狸猫,眨眼间就到了花工切近,抡圆了巴掌照着花工的后背就下了绝情。
这一掌有个名头,叫做大力金刚掌。就这一把掌,直接将花工抽出去十几步远,好像一滩烂泥一样摔倒在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花工强大精神,借着依稀的月光看清楚了半路杀出来的这个程咬金。
这个人脚上踩着一双黑色运动鞋,浅蓝色水洗牛仔裤看起来宽松合体;上身穿一件长袖休闲帽T,帽子扣在脑袋上,挡住了半幅容颜,让人看不清本尊面目。
只是通过帽子下面露出来的那小半张脸蛋来看,这人十分年轻,长的似乎也不难看。
花工搜索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发觉自己根本对面前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兄弟,你是哪条路上的,何必来趟这滩浑水?”花工知道自己的实力比起对方实在是差距甚大,所以收起了扎刺之心,打算说两句场面话来套套交情。
对方并没有立刻回答花工的话,而是慢慢地将脑袋上的帽子退了下去,露出了本尊。
“承诺?”花工瞪目欲裂,咬牙切齿的反问了一句。
“是我。你现在还想问我,为什么要趟这摊浑水了吗?”承诺淡淡的冷笑道。
承诺怎么凑巧来到这里的呢?
今天晚上吃晚饭回到房间,承诺闲着没事儿就开始思索三手绝杀技剩下的两招——他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危机感,觉得自己有必要抓紧练功,将自己的实力再提升一个档次。
结果一来二去突然有了一点点心得,想要练一练试验一下。
房间里自然施展不开,于是承诺悄悄地溜了出去,直接钻进了山林,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开阔地,专心研究三绝技之一的颠倒乾坤手。
九九乾坤混沌初,日月苍穹腹中容。一掌之威惊寰宇,乾坤颠倒万物枯——颠倒乾坤手。
这招绝技,就不单纯是靠杀气来催动,而是需要极高的心境。只要能领悟到这其中的意境,就算小小入门。
另外这手功夫相比阴阳逆天手来说,还有一个困难之处就是,内劲需要瞬息变幻十八次。
按乘除法看,好像只是难了一倍,其实何止十倍。
以承诺现在内力运转的速度,全力催发,也只能在瞬息之间运转十一次——是单纯的运转,而不是变化。
内劲化刚猛,化阴柔,或高山流水,或绵远流长,这些绝对不是简单运转那么简单,相比之下,更难。
最后承诺郁闷了,索性不再费劲练新招,开始温习旧招术‘阴阳逆天手’。结果这一带的树木就遭殃了,瞬间被承诺摧残了十多颗。
正练得好兴致,承诺突然看见树上钉着一个牌牌,上面写着‘禁止乱砍乱伐毁坏林木,违者重罚’。
然后承诺看了看方圆十数步被他弄得一片狼藉的山林,心中忍不住有些发虚,这才悄悄的畏罪潜逃,准备打道回府。
这期间承诺特地将帽T扣在了脑袋上以求伪装,不要让别人认出自己就是承诺。
谁曾想走到这的时候,隐约就看见树林中一对好基友纠缠不休,瞬间一人倒地,另一人举刀就刺,看上去是要结果对方的小命。
依稀的月光下,承诺眼睛好使,看清了行凶之人的样子——竟然是正在被警方通缉的花工!
化工不是潜藏在南都市?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这个念头转过承诺的脑海,他立刻就有所觉悟:对方一定是来找自己和沈琳寻仇的!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理由能够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至于他要杀的那个人,或许是他的敌人,又或许是某个赶夜路遇见鬼的倒霉蛋儿。
但无论是出于帮助弱小,还是考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承诺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手阻止花工。
于是承诺果断的出手了。
眼下,跟花工一问一答之后,承诺突然冷笑着说道,“你猜得没错,冯峰父子就是我弄死的。你找我报仇确实没找错人。只可你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有没有这个实力找我报仇!”
“其实你真应该在监狱好好呆着,至少表现好,还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承诺接着惋惜到,“能活着为什么要作死?”
“姓承的,我跟你拼了,我今天就要给我老公,给我儿子报仇!”花工大吼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反手握紧匕首,照着承诺当胸就戳了下去。
承诺双手一错,一招金丝缠腕,硬生生的翻转了花工拿到的手腕,将刀锋对准了花工自己的胸口。
这是承诺故意为之,要做出一个自杀的效果。花工必死,但是他的死必须要告一段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自杀,无意是最圆满的句号。
不过他的招数才施展了一半,他才反应过来刚才花工说了些什么:老公?他是在说冯峰吗?儿子?是说冯锐?
次奥,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断背山下来的?他跟冯峰竟然是…而且看花工这幅粗犷的节奏,这哥们儿竟然是守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