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璐心中暗暗想到:二婶儿,二婶!这还不叫揭短?什么才叫揭短?
这些年你可没少帮我揭短儿!
要不是都看在三姑姑体弱多病,在家里还需要你们夫妻照顾,你觉得我会不会这样忍你?
三姑姑是陈璐的养母,将她拉扯长大,堪比父母的存在。
除了爷爷,在整个陈家就只有两个人是陈璐放不下的——一个是三姑姑,另一个就是三姑姑的女儿,她的胖妞女汉子姐姐,陈晨。
啥?小肉球陈述?
这熊孩子已经不属于陈璐了,早就被召唤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舍不得,也要舍得,放不下也要放下!
那特么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
恍恍惚惚的一阵胡思乱想,陈璐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她跟承诺的一番对话。
“为什么不能把病情好转的消息告诉我家里人?你不让我说也就算了,还给陈传等人下了封口令?”
“总之你要是相信我,就按我说的做。如果你真的好奇为什么,我就将真相告诉你——先说清,剧透很虐心,要有思想准备哦!”
“行了,你可以闭嘴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承诺口中的‘真相’指的什么了——自己之前不过是个生理缺陷的废人,还招惹二叔为首的一群人妒忌排挤,百般陷害。
倘若这帮人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康复,真心不知道他们会用多么恶毒的招数来对付自己!
这就是承诺口中的真相,这真相果然是不能剧透,剧透必然虐心!
陈璐的脑海中突然亮起一片光明:等自己的身体巩固一些,是不是可以带着承诺回一趟津门,给三姑姑诊断一下顽疾——承诺的医术,一定能管用的。
这时,就听陈江的声音说道,“韩丽,换水,煮茶。”
老家伙表示,今天晚上要秉烛夜谈,尽兴而归。
谁也没有主意,韩丽转身去忙活新茶的时候,手腕一翻,一粒白色的药丸就好像魔术一般出现在两指之间,然后轻轻一松,掉落在了茶壶之内。
新茶很快就好了,韩丽给在坐三人每人到了一杯。
陈璐不愿搭理承帅,跟二叔又没有共同语言,所以直接抱起茶杯,一边品茶一边魂游天外。
不知过了多久,陈璐回过神来,突然发现包厢里少了一个人。韩丽不见了。
她正在诧异,就听陈江说道,“这个韩丽,去找伙计要点心而已,用不用这么久?你们两个在这坐,我出去找找看。”
陈江说着起身,出门而去。
陈璐继续无视,继续饮茶,继续神游。
耳边飘飘荡荡全都是承帅的废话。
“璐儿,我知道我在外面的名声不好,但那都是玩玩而已的,逢场作戏——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这些事情你应该明白的。”
“璐儿,其实我觉得,咱们两人才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咱们两个人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
“璐儿,我想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今年年底就结婚,明年年初就去旅行,然后找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安居乐业……”
无论承帅说什么,陈璐发出的只有吸溜茶水的声音。
她心中想得明白:你说什么,我不搭理你;但是你要敢和本小姐动手动脚,我打死你!
说到打人,陈璐不由习惯性将内劲运到手臂。
这一运气催动内劲不要紧,陈璐突然就觉得浑身上下的力量被人抽光一样,整个人软绵绵的,仿佛没有了一点点力量。
陈璐心中瞬间升起一股恐慌:茶水里有东西!
这时,承帅再次端起茶壶,给陈璐空空的茶杯里蓄满茶水。
看着承帅一脸坦然自若,正人君子的模样,陈璐不由发自内心的一阵恶心:秦兽,一定是他干的!这个混蛋,我,我不会放过你!
承帅的名声在外,据说给美女酒水里加料强煎,是他一贯的手法。
今天,他将同样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不用问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她心中愤怒,恼火,不甘;但同时也有深深的疑惑:这个混蛋,他怎么敢当着二叔的面儿对我做这种事情?
要知道二叔虽然恨我不死,但至少表面上是我的长辈,是笼罩我的存在!
念及至此陈璐这才发现了一个问题:陈江去找韩丽,一去就没有回头。
陈璐平常表现的有些大大咧咧很粗线条,但其实冰雪聪明,内心细腻——她瞬间有所觉悟:陈江夫妇走了,他们将自己留下来跟这个畜生独处,然后放心的走了!
留下自己跟一头狼独处,会发生什么?陈璐不相信陈江夫妇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还要这样做……
陈璐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悲凉,一种愤怒,一种……
难怪当时佳兴贺寿,承诺遭遇种种暗算之后会表现的如此冲动,差点不辞而比杀去京城。
被亲人出卖,狠狠的抛弃,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会令人发疯!
……
陈江跟妻子回合,走出茶楼。
外面,繁星点缀秋风乍凉,真心给人一种秋高气爽的清爽干净的感觉。
陈江深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气,觉得自己肮脏的心灵似乎也得到了净化。
身边的韩丽终究是女人心软,叹了口气反问道,“江哥,难道我们真的要将事情做的这么绝?这可相当于跟陈璐撕破脸皮了。”
陈江冷笑道,“撕破脸?早就已经撕破了——就在咱们给陈璐介绍这门亲事,就在咱们强行将她抚养了八年的陈述送回津门,就已经撕破脸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再往破损处抹一层盐又算如何?
再说了,我做错了什么?我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独处,联络一下感情而已,后边会发生什么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之内。
在茶水里放药这种事情,你觉得大家会怀疑我还是承帅?”
听了这番话,韩丽终于不在反驳,也不再开口。
不得不说,陈江说得对。
这个黑锅承帅背定了。另外她笃定承帅纵然背了黑锅,纵然知道是自己夫妇从中作梗,也不会戳穿。
他的名声本身就臭,何须洗白?整件事情他是最大的福利获得者,得了便宜何须卖乖?
念及至此,韩丽忍不住叹了口气。
却听陈江接着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怪就怪陈璐的表现太优秀了。她在佳兴表现的太出色了。若非如此,我或许也不会逼她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