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短暂的时间后,上官嘉宁急忙将目光挪开,转头就往里屋走,眨眼的功夫,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那淡淡的清香。

  庄林扶着老爷子,跨过门槛,进了房子里面,进到屋子后,庄林四下望了一眼,窗户前,红木藤椅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美滋滋的享受着香茶。

  看着这位花白了头发的老人,庄林心里一阵的唏嘘感慨,记得当年,自己离开燕京的那一年,自己见到这位老人的时候,他的头发,还没有这么白。

  等到再次相见的时候,那半白的头发,已经全部变白了,而那张熟悉的面庞上,也已经爬满了皱纹,整个人都现出了一种迟暮之态。

  在庄林看着上官老爷的时候,上官老爷子也抬起了头来,那略有些浑浊的眸子中,射出一道光芒来,落在了他的脸上。

  “幺儿回来了啊,来,快来,坐这边来。”许是眼睛已经有些昏花了,老爷子盯着庄林瞧了半天,这才看清楚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伸出手来,迟钝的朝着庄林挥挥手。

  看着动作迟钝,言语有些不清楚的老爷子,庄林叹了一声,再英雄的人,在时间面前,都是个弱者,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时间这把屠刀,斩掉属于自己的一切,只留下那些当年的回忆。

  庄林默不吭声,扶着爷爷走到了上官老爷子近旁,让爷爷在上官老爷子旁边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上官爷爷。”

  “回来了好啊,回来了就好了,我们这些老东西,也就不用在为你担心了。”上官老爷子握住了庄林的手,浑浊的眸子看着他,微微笑着说道。

  “让上官爷爷挂念了。”庄林蹲下了身子来,蹲在上官老爷子身前,说道。

  “上官老东西,现在,看到幺儿,你也该放心了吧。”庄老爷子凑过来,望着身旁的上官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如果幺儿不是这么优秀的话,我或许还能放心下来,可如今的他,我实在放心不下来啊,没办法,他这小子,实在太优秀了,优秀的让那些个美女才女,像是飞蛾一般,不顾一切的扑向他这团烈火。”上官老爷子呵呵一笑,说道。

  听着上官老爷子这番褒奖自己的话,庄林都有些难以为情,他站起了身子来,老老实实的站到了旁边,听着两位老爷子谈话。

  哎,上官爷爷,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讽刺我呢,你这话,是说我受女人喜欢,还是说我招蜂引蝶呢。

  庄林站在那里,咧了咧嘴,面无表情。

  上官老爷子这话里面,即使有夸奖他的意思,也有指责他的意思,毕竟跟他有关系的女人,的却不少,仅仅被外人知道的,就多达四个。

  楚婉,孔庆华,方晴,如今,又多了一个上官嘉宁,前三者,跟他都有过肌肤之亲,而上官嘉宁,却又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抛开这四位,还有就是小晴那小丫头,再者,他与林浣之间,一直以来,也是剪不断理还乱。

  这几个女人中,孔庆华,上官嘉宁,林浣,都是那种美貌与才情并重的奇女子,是无数男人眼中,梦寐以求的女神。

  如今这年头,虽然在华夏,法律上已经做出了规定,严禁重婚,但那也只是对普通人来说,对于上层社会的人来说,哪个有能力的男人身边,没有两三个女人呢。

  就像是他父亲庄玄良,外面的女人,就不止一个,早在庄玄良跟他母亲结婚之前,庄玄良在外面,就有了女人,只是因为家族的缘故,他也不敢跟那个女人结婚。

  即便是庄玄良结婚后,还是没有中断与哪个女人的来往,到了后来,他母亲自尽后,庄玄良继承家主之位,索性就将这个女人和他们的女儿,接回了庄府,扶正做正房。

  在上层圈子里面,特别是像庄家江家这样的大家族,并不排斥,家族的男人,在外面有女人,甚至于,他们的妻子,也不会抓着这事不放。

  政治联姻,导致夫妻彼此之间的关系,很是脆弱,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只要男人不做的过火了,那么一般情况下,女人就不会管男人的私生活。

  “呵呵,男人优秀了,总是招女孩喜欢,特别是那些优秀的女孩,可是,不管他多招女孩喜欢,有多少女孩喜欢他,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也只能有一个,不是吗。”庄老爷子是什么人,那可是有着八面玲珑心的人物,轻描淡写两句,便圆场了。

  庄林站在旁边,听着老爷子的话,一阵的无语,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没错,所以说,幺儿跟嘉宁的婚事,咱们这做长辈的,还是要盯紧点。”看上去,上官老爷子老了,可这脑袋瓜啊,一点都没有糊涂。

  “幺儿,我跟你上官爷爷闲聊几句,你先进屋子里去呆着,等会,我再叫唤你。”庄老爷子咧着嘴,笑了笑,转头望向庄林说道。

  庄林瞅了一眼爷爷,又瞅了一眼旁边的上官老爷子,最后,目光朝着里屋门口扫了一眼,心里头苦笑连连,这是强制给自己和上官嘉宁创造独处的机会。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走人。”看到庄林还站在那里,老爷子板下了脸来,用那种命令的语气,对庄林喊道。

  庄林无奈,只好悻悻的转身,走进了里屋去。

  里屋中,上官嘉宁正独自坐在里侧的榻上,扭着头,望着窗户外面,看上去,似乎是在欣赏外面的风景,可庄林却能够听到,她那加速的心跳。

  庄林进屋后,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上官嘉宁,有点头疼。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的寂静,静的可怕,甚至于,都能够听到两个人的心跳。

  如果只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在一间屋子里独处,也不至于太过于尴尬,可他们两个,打从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订下了婚约,一个是另一个的未婚妻,一个是另一个的未婚夫。

  在相隔了二十二年之后,他们两个人相见单独坐在一个房间里面,彼此难免的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