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张远是自己老丈人的战友后,再聊天的时候,庄林也就不再像原先那样顾左顾右了,很多原本不方便问的问题,也都能问了。

  通过聊天,他才知道,张远跟在当今那位身边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年,而在这十年里,当今那位,不管是出访,还是在国内的时候,他都跟在身边,兼职司机和保镖。

  虽然张远并没有说太多与当今那位有关的事情,但他还是对那位的生活习惯,以及一些不算隐秘的事情,有了些了解。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行驶,汽车从正阳街开进了一处僻静的大院里。

  院子的面积不算很大,从外面看上去,也并不显眼,但是进到里面后,却发现这里,别有洞天,藤蔓连天,只可惜,现在是寒冬腊月,所有的植物都枯萎了,两口栽种着荷花的大缸,也盖上了厚厚的一层冰。

  “张叔,领导为什么要选在这里跟我见面呢,这里住着的,是什么人啊?”走进院子后,庄林略带诧异的对身边的张远问道。

  当今那位,身为国家领袖,自然是住在南海里,这处僻静的院落的主人,怕是另有他人,而当今那位选择这里跟自己见面,怕是也另有玄机。

  “你进去就知道了。”张远只是神秘一笑,朝着北边的屋子努了努嘴,示意他不要再多问。

  见张远不肯说,他也只好作罢,暂时将心里的好奇压下去,与张远一起,穿过这有些荒凉的院落,走进了北边的屋子。

  走进这明亮的屋子里面,庄林第一眼看到的,是放在正对门桌子上的牌位,两个牌位,左侧一个,上面书写着一行小字,陈家十六代孙陈明鹏之位,右侧的牌位上,则是写着,陈刘氏之位。

  印象里面,这燕京城里,陈姓的大户,不止一家,只是与当今那位有关系的陈姓家族,似乎并没有,不过,却有这么一个人,与当今那位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这里的主人,应该就是当今那位的老师,陈亦云吧。”他在心里想着。

  目光从对面的牌位上收回来,转身身去,朝着屋子的里侧望过去,目光的终点,一个熟悉的身影,以及另外一个苍老的身影。

  屋子里的两个人,他都没有亲身见过,可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他在电视里面,不止一次见到过,这便自己今天要见的人了,当今那位,至于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肯定就是陈亦云老先生了。

  “正平,他就是你跟我提到的那个小朋友喽?”靠椅上的陈亦云老先生,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在庄林身上上下打量着,开口对坐在身边的那位问道。

  “老师看人的眼光,最是毒辣,今天,你再帮我审审。”朴素的衣着,如果不是那张所有人都熟悉的脸,只怕走在路上,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人,竟然就是华夏的一号人物。

  “我老了,这双眼睛连这周围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了,又哪里还能看清楚人呢。”老人坐起身子来,浑浊的眸子,依旧停留在庄林的身上,笑着说道。

  站在门口处,听到这两位的对话,庄林心里有些发虚,但他终究是艺高人胆大,阔步走上前去。

  “主席,陈老先生。”将自己的姿态放低,庄林轻声喊道。

  “好个后生晚辈啊,庄家那小老头有福气啊。”坐在靠椅上的陈老爷子,摸着胡须,连连点头,在那场满是皱纹的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赞扬之色,显然是对庄林的印象很好。

  听到这位老爷子的赞扬,庄林只是微微一笑,倒也没有觉得什么,可是坐在旁边的那位,脸上的神色出现了些微的变化,再次看向庄林,目光又有所不同了。

  身为陈老爷子的学生,他对于自己老师的了解,远不是旁人能够相比的,他清楚,自己的这位老师,一直以来,心高气傲,眼光毒辣的很,那寻常的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睛。

  想当年,他们几十个红二代,被家里安排到老师身边学习,当时那二十几个人,每一个在他们这一代人里面,都是英年才俊,各个都是才华出众,可是到最后,除了他和那个人以外,其他的,都被老师给撵了出去。

  原因很简单,这些个被撵走的,本身的才华没能入了老师的法眼是一方面,个人品行又是一方面。

  这么多年来,就算是当年的他和那个人,老师对他们的评价,也只是还算可以,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老师对哪一个年轻人,不吝啬口水的去赞扬。

  可是今天,当老师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只是看过一眼后,便是一阵的夸赞,这让他心里百般的滋味。

  能够得到老师这般的夸赞,足可以说明,这个被自己看中的年轻人,不仅仅才华出众,品行也决然没有问题,而这,恰恰也是他一直以来最担忧的,如今,也不用再担忧了。

  “坐吧。”挥挥手,示意庄林坐下来。

  庄林便在旁边拉过一个椅子来,在两人的近前坐了下来。

  原本庄林还以为,在见到这位的时候,自己肯定会有些紧张,可是真的见了面,他却发现,自己没有丁点的紧张,就好像,坐在对面的,是家里的长辈。

  其实他不知道,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他的心境变化了。

  打破那道桎梏,跨入地元境,如今的他,已经算是脱离了凡俗,伴随着修为的提升,心境自然而然的也就会发生蜕变,这这间的权利,在他眼里,已经不再那么的重要,对他也再没有什么束缚了。

  他也不知道,他的这份淡然,落在对面的那个人的眼里,又博得了一番赞许。

  如果说,之前的时候,这个人给他打的分是七十分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分数,已经达到了九十分。

  “今天,这里没有主席,也没有药王,不需要拘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威严的男人,即便是以常服坐在这里,但是一言一行之中,还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好在坐在这里的是庄林,换做别的年轻人,只怕早就战战兢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