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是从枪团公司汽车租赁部安海分部调过来的红色汽车公司生产的“陆地公务舱”商务车。这是全新的车子,但却用来运营,专为安海的土豪们服务。
魏镇华若是飞过来,就会让这里派出一辆车充当交通工具。李麦到这里,也不摆架子,和魏镇华共用一台车。
七座的商务车,几个人乘用,绰绰有余。
裴小帅充当了司机,魏镇华做了副驾驶,留着李麦和两个女人坐在后面。自然的,李麦和拉娃坐了第二排的头等舱座椅,秋香很识趣地坐到了后面去。
秋香也就是抱着试一下的心理喊李麦一下,希望他能救救自己。虽然没有当场被逮到,但是作为老油条,她可是知道警察办案的手段的,没事都能给你整成有事。再说,她以前被抓过,有底子在的。
李麦和拉娃轻声地交谈着,他们用的是俄语。巧合的是,魏镇华和裴小帅都精通俄语。这样一来,话题就热烈起来,围绕鲍里斯展开。许多二十多年前不能谈论的现在依然不能谈论的,他们都展开了谈论。
气氛很热烈,唯有第三排上的秋香一阵比一阵的尴尬。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出了山庄的大门,她跟车上的这几位甚至以前曾服务过的达官贵人,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拉娃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乌克兰本身公民教育程度普通较高,而拉娃出身名门,受教育程度自然不会低。她说出来的时候,倒是吓了裴小帅一跳——拉娃居然是经济学的硕士生。
裴小帅固有的思维显然是完全想不到“做这行”的女孩文凭这么高,实际上当他了解到,拉娃的悲惨故事之后,才恍然大悟。
难怪老板会为她赎身。
车子直接开到了县府招待所那里,安海分部当时接到通知说大老板要来安海,马上就在这里安排好了住处。结果魏镇华带着李麦主子二人上无名山庄住去了,现在出来了,自然只能到这里住一晚。
下了车,众人才想起还有一个秋香。
李麦看她身上什么都没带,就问道,“你有去处吗?”
秋香低垂着脑袋摇了摇。
随即,李麦对裴小帅说,“再去要个房间。”
裴小帅马上就走向大堂。
“你今晚先在这住下,明天起来,你就走。”李麦对秋香说。
秋香深深地鞠躬,“李先生,谢谢你。”
李麦没说什么,转身走进去,拉娃很自然地跟上,牵住李麦的手。魏镇华扫了秋香一眼,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吧。”
看着众人都走了之后,秋香喃喃说了一句:“狎客都他妈一个德行,搞完了就劝人家从良。”
猛地她却想起来,人家李先生并没有搞她,而且还出手救了她。
那边,裴小帅办好了手续,走出来,把房卡递给秋香,也不跟她说话,转身就走。
长叹了一口气,秋香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的性感职业装,苦笑地摇了摇头,举步走近招待所。
安海县府招待所与其他地方的不同,装潢那么豪华,绝对是一般高档酒店比不来的。关键在于这里非常的安静,有党政机关的那种平静中的深沉,给人安全感。
安海分部预定的是三个房间,除了裴小帅住的是单间,李麦和魏镇华住的都是招待所里最高级的套间。
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回房休息区了,折腾了一晚,大家都累了。尤其是魏镇华,他再牲口也是人,狠下心搞残了冬香,是出了口恶气,但估计不休息上些日子好好补补,性能肯定会受到影响。这方面他倒是很注意。
不想老来望哪啥空叹息就得注意啊!
于是,拉娃只能和李麦住在一起了,不过也不存在床位不够的问题,套房除了一个主卧,还有一个客卧。
只是,让李麦很犹豫的是,说了几句晚安前的话之后,拉娃居然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李,我想和你睡。”
她身高与李麦相差无几,而且还是穿的平底鞋,所以是平视李麦的。这让习惯了高高在上俯视他人的李麦心里觉得很怪异,但却不反感。
拉娃这么直接地说,外国女人的直爽开放也就可见一斑了。她只要是喜欢你对你有感觉,别说床上,车上沙滩上都会义无反顾地和你翻滚。有人说外国女人先看感觉,然后再看物质。感觉对了一切都好说,感觉不对再丰富的物质也难办。虽说这样的观点本人不认同,但既然有这么一个说法,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你为什么要和我睡?”李麦问,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他认为,拉娃之所以对他有好感,是因为他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拉娃很干脆地说:“喜欢。”
李麦笑了笑,脱掉上衣扔在客厅的沙发上,说,“我不喜欢。”
说完就走进了主卧,声音还在传来,“我是主人,所以我睡主卧,晚安。”
拉娃愣愣地看着李麦的背影。
推开门,李麦却顿住了脚步,回过神,指了指拉娃的行李箱,说,“对了,睡之前检查一下你的行李箱,我想一定多了些东西,保管好,以后用得上。”
拉娃看着李麦进房关上门,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回过神来之后,她推着行李箱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然后走到镜子前面打量着自己。
“难道自己不够美?”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相貌产生了怀疑。
于是,她慢慢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更加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的裸-体。
“难道自己的身材没有吸引力?”
怎么看,都完美。
搞不清楚中国男人复杂的心思,她就自然不得其解。
主卧里,李麦洗了个澡换上大码裤套个褪色严重的迷彩背心,看着像楼下遛弯的大叔。他找出军用手机,果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胡文兵发来的。
他打回去,胡文兵很快接通。
“还在值班?”李麦问。
胡文兵那边有翻纸张的轻微沙沙声,他说道,“我在梳理秦家这些年的所有资料,收获不少。”
李麦说,“秦家的事情先放一边。先给我说说白建仁的情况。”
停下手上的动作,胡文兵换了个手拿手机,说道,“白建仁的情况站里掌握的不多,详细材料得从内务局那边转过来的。你要详细了解的话,得着龙章。简单情况,我这边掌握了一些。”
“你先简单说一说,他是什么人,做什么起家,造了多少孽。”李麦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胡文兵单手飞快地敲打了几下键盘,然后说,“我这里有关白建仁的档案记录,是97年的一起破坏军事设施案。”
顿了顿,胡文兵开始娓娓道来,“97年7月,南港直通安海的一条战备通讯光缆遭到盗窃,当时正好碰上南港地区驻军联合通信演练,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抓获的涉案人员中,就有白建仁。后来涉案人员移交了地方法院审判,那些人的后续情况,我这里就没有了。”
“我刚刚进入了全国公民备案系统,看到的资料是,白建仁,四十三岁,神广公司董事长,南港去年的十大优秀青年企业家,市政协委员。这个神广公司是安海的纳税大户,经营范围非常的广,地产、运输、贸易、渔业、酒店等等,看上去什么来钱做什么。”
李麦一边听着一边急剧地思考着,突然说道,“这个人肯定没那么简单。我刚刚见过他,他不像是正当生意人。”
胡文兵顿时重视起来,“你发现了什么?”
“说不上,但他很明显地故意讨好我,也许,后面还有更有意思的事情。总之这个人不简单。”李麦说道,“查,调动资源,把白建仁的老底都翻出来,我感觉到他对我们的计划有用处。”
“你确定?”胡文兵不由问道。
他这么谨慎有他的道理,调查一个人没那么简单,也不是敲敲键盘的事情。李麦的意思很明显了,从头到尾地查,首先时间的跨度就很长,然后就是需要调动非常多的资源才能做到没有遗漏。
本来之前他们二人商定的计划就占用了很多资源,这样一来,就加重南港站的负荷——别忘了,胡文兵并不能调动整个南港站的力量。
因此,胡文兵才这般慎重。
李麦果断地说道:“查,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行!”胡文兵不再犹豫。
挂了电话,李麦沉思起来。其实现在最快速的办法,就是约白建仁见面。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白建仁这般讨好自己,肯定是有事相求。只要知道他是为何事情,下面的事情就不难搞清楚了。
可是主动约他见面,并不妥当。
如果真是有事情要求自己,白建仁一定会找上门来的,也许就是明天。这也是李麦为什么交代苗华正,让他不要管白建仁的原因。
正想着,门铃突然响了。
李麦眉头扬了扬,走出去。拉娃比他快,换了睡衣的拉娃看见李麦出来,顿了顿脚步,然后继续走过去开门,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门外果然是白建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