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飞跟随高元魁出现在门头上写着“高府”两个字的小院子门口时,叶飞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高家作为京城四大家族之一,实打实的官家,竟然就蜗居在这么一个小院子里?
高元魁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院子的木门,叶飞一眼看到,一棵老槐树下坐着一名老者。这老者却是坐着轮椅上,背对着门口,抬头遥望着远方。
“来了?”老者没有转身,缓缓地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又像带着隆隆的雷声般,充满着力量感。
“爸,我来了。”高元魁的嗓子忽然变得有些干涩。他每次来,都看到老爷子一个人坐在槐树下遥望远方,显得是那么的落寞。
老爷子的耳朵忽然动了一下,轮椅猛地转过来,一双闪着精光的虎目直直地盯在叶飞的脸上。
叶飞怡然不惧地与之对视着,心中却是惊讶异常。这老爷子看起来也有七八十岁了,但是警觉性竟然如此高。叶飞清楚的知道,他跟随高元魁走进院子里,根本没有发出特别的声响。
老爷子盯着叶飞看了一会,缓缓地点了点头,夸赞道:“小小年纪,境界高深,却又不骄不躁,从容不迫。你应该就是叶飞了吧?”
叶飞愣住了,高老爷子竟然只是这样观察自己一会,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最近教训了高家的人么?
老爷子看着叶飞的表情,微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不出门,没见过你,就不知道你么?最近我那些子孙可没找我抱怨……”
“高老爷子,我跟高家……”叶飞想要开口解释一下。
高老爷子却挥手将叶飞的话打断了,只听他无奈地说道:“我那些子孙就知道惹事,你替我教训教训他们也好。你以为老头子我很护短?”
“没有……”叶飞摇着头说道,心中却在想着:“你不护短就怪了,我在京城几天可没少听说你护短的事情。”
高老爷子静静地看了叶飞一眼,似乎一眼将叶飞的心事看穿。
“耍滑头!”高老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缓缓开口:“世人都以为老头子我很护短,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我只是任由子孙发展而已。他们打了别人,我不管;他们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被人打了,我一样当作不知道。”
叶飞不由地高看了高老爷子一些,看来传闻也不尽真实啊!
一旁的高元魁来到高老爷子身边,轻声说道:“爸,这次我带叶飞来是想要他替你治腿的。”
高老爷子眼皮一抬,缓缓摇了摇头,叹息道:“这轮椅都坐了几十年了,我也习惯了,没什么好治的。”
“爸!”高元魁低声叫了一声。
高老爷子却摆摆手,说道:“去吧,我和叶飞聊聊。”
高元魁见老爷子态度坚决,深深地吸了口气,往外走去。
叶飞有些好奇,高老爷子跟自己有什么好聊的?不会明着说不护短,暗地又要报复自己吧?不过就凭高老爷子……
叶飞看着坐在轮椅上,已经骨瘦如柴的高老爷子,不懈地摇了摇头。
“怎么?怕老头子我吃了你?”高老爷子见叶飞呆呆地站在原地,讥讽地问着,“来这边坐。”
叶飞这才看到,老槐树下草坪上,有一块布垫。
叶飞盘膝坐了下去,疑惑地看着高老爷子。
“你师父在海外还好吧?”高老爷子忽然开口问道。
“能吃能喝,死不了。”叶飞本能地答道。
“哈哈……老不正经小不正经,师徒俩都一样。”高老爷子爽朗地笑着,忽然伸手捂住嘴巴,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时间竟然停不下来。
叶飞慌忙爬起来,伸手想要在他的后背替他拍一拍。
可是,当叶飞的手刚伸到高老爷子的后背时,忽然感觉到一道强大的阻力,那阻力又瞬间爆发,瞬间将叶飞震得连连后退。
“高手!”叶飞惊讶地看着高老爷子。没想到坐在轮椅上几十年的老人家,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内气。
高老爷子的轮椅瞬间转了过来,面对着叶飞。他的咳嗽已经停止了,但是脸色却涨得通红。
高老爷子看着叶飞,笑道:“人老了,毛病就多了。要不是自小习武,练就一身内气,可能早就去见太祖了吧。”
“您老也见过太祖?”叶飞好奇地问道。
“废话!”高老爷子瞪了一眼,继而自好地说道:“太祖比我大七岁,但是战场上遇到危险时,还得靠我保护。”
“敢情就是个亲兵啊!”叶飞不由地撇了撇嘴。随即想到,那个时候,能做太祖的亲兵也很牛叉了。
叶飞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高老爷子问道:“您老都一百一十多岁了?”
一百一十多岁,看起来竟然像七八十岁,最小的儿子也才四十多岁!这老头子是怎么保养的!
“是啊!我出生那个月,老太后向全世界宣战。”高大爷爷缓缓地说道,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这您都记得?”叶飞更是惊讶地问道。
高老爷子不由地瞪了叶飞一眼,怒骂道:“屁话!我刚出生怎么记得!不知道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么?”
叶飞顿时无语了,一百一十多岁的人了,对网络用语还这么熟悉。
高老爷子看着叶飞,忽然笑了起来:“呵呵,你很像我当年,像我当年看到你师父时的模样。”
叶飞不由地撇撇嘴,说道:“我家老头子可比你年轻!”
“哈哈……”高老爷子忽然大笑起来,只听他边笑边说道:“这是我活了两个世纪听到最大的笑话!”
叶飞不由疑惑地问道:“难道我家老头子比你年纪还大?”
“哈哈哈哈……”高老头子没有回答叶飞的话,只是自顾自地笑着。忽然,他再次伸手捂住了嘴巴,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更是涨得通红。
叶飞有些不忍地说道:“要不,我替您治治?”
“不治!”高老爷子倔强地答道,“有什么好治的,都活了这么多年了,死就死了。”
叶飞正想开口夸赞高老爷子豁达,忽然见高老爷子猛地一瞪,眼睛瞬间充血,又缓缓地闭上。几乎在他闭眼的瞬间,脑袋缓缓地偏向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