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兵王

作者:晋王

  周末,楚天应邀与吴博文一起去冯爽家里做客,罗琦琦因为被上司罗俊贤叫去加班,不能同去。楚天安慰道:“没关系,丑媳妇总会见到公婆的,何况你又不丑。”

  罗琦琦羞涩的廉价绯红,说道:“那下次吧,我这个丑媳妇就去拜访一下你的干妈、我的干婆婆。”

  “得,这次我替你向她问好。”楚天在罗琦琦白皙的俏脸上轻轻一吻。

  第二次到冯爽家里,何金枝可比第一次见面时显得热情多了,两人还没进门她就把拖鞋已经摆好,还叫冯爽去把空调温度调到最舒服。

  “伯母好。”吴博文这回提着一条鱼和一些蔬菜,何金枝笑得合不拢嘴:“好好,知道过日子就好,钱花在刀刃上才叫钱嘛。”

  老吴一到了准岳母面前就羞涩,挠挠头傻笑道:“是是,伯母说得对。”

  冯爽推了推瓶底厚的眼睛,站在一旁抿嘴乐。

  “干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楚天在门口换鞋,立刻闻到一股肉香味:“是猪蹄汤?嗯,真香。”

  “臭小子,看把你馋的,你们坐一会聊聊天,一会咱们就开饭。”何金枝扎上围裙走进厨房,忙忙活活不亦乐乎。

  吴博文与冯爽在沙发上看相册,亲密无间,边看边聊着小时候的趣事。虽然那些照片吴博文每次来必看,都不知道翻过多少回了,可还是百看不厌。

  两人有说有笑,举止亲密,楚天觉得自己就是个特大号的电灯泡。

  他来到厨房帮忙,何金枝是过来人,自然也知道小情侣在一起总是腻不够。她把火一关,围裙摘掉,拉着楚天就走:“我忘了买葱,走,陪我去趟菜市场。”

  楚天瞄了一眼篮子里的一捆葱,配合道:“唉呀,我好像忘了买鸡蛋。走,干妈,我们一块去。”

  两人一走,冯爽就感慨起来:“博文,我说句话你可别生气。”

  “你说吧,我不生气。”吴博文看着女朋友的眼睛,说道。

  冯爽严肃说道:“我妈很喜欢楚天,老是在我面前嘀咕,说这辈子不能收他做女婿,做个干儿子也值了。还说,楚天是他见过的年轻人当中最懂事的一个,聪明,顾大局,胸怀宽广,让你跟他好好学习这些品质。”

  吴博文一点不生气,反而心服口服道:“不瞒你说,我是真的打心眼里服楚天这小子。什么事到了他面前没有解决不了的,就单是那份淡然的心境我就做不到。表面上淡定很好装,可是要做到内心平静却是需要大智慧的。如果真的容易,那华夏岂不是个个都是孔圣人和孟圣人?”

  冯爽点点头,很赞同他的话。

  吴博文接着道:“你回头告诉咱妈,我一定好好学。只要楚天不嫌弃,我一辈子跟他做兄弟。”

  “去,不害臊,这就叫上妈了!”

  吴博文又挠头,嘿嘿傻笑:“早晚的事。”

  菜市场在小区对面,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楚天与何金枝走走看看,边走边聊,慢慢悠悠,谁也不急。反正是为了给吴博文和冯爽创造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时间越长越好,两人心照不宣,走得比蜗牛速度差不多。

  此时是上午十点多,菜市场里人不算多,路显得比较宽敞。两人从市场头走到市场尾,再从尾走到头,来来回回三四趟,篮子里还是空空如野。

  白菜市场头更便宜,西红柿却是市场尾最便宜,能差一毛。转了几圈之后,楚天就连摊主的样子记住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走到市场尾的时候,楚天看到三个身穿便装、袖子上带“城管”字样的人正围在一个卖菜的老农身边。

  ——给组织上抹黑的永远都是临时城管。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嘴边留着一撮张大飞的年轻人瞪着老农说道:“谁让你在这摆摊的?有手续吗?”

  老农五十多岁,大概是刚从家里赶到市场,人力三轮车上装着满满的三筐扁豆,两筐黄瓜。

  他满头大汗,摘下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了一把脸,唯唯诺诺的对三个城管鞠躬:“我大老远从农村蹬了四五个小时的车到这卖菜,不容易。几位小哥行行好,我卖完这些菜就走,绝对不留下一点垃圾,也不扰乱市场秩序,我可以保证。”

  “说得轻巧。”张大飞名叫张大飞,他鄙夷的白了一眼老农,不屑道:“你无照经营已经是扰乱市场秩序了,你还想怎么扰乱?要想在这里卖菜,行,可以,交五百块管理费,三十块工本费,二十块手续费,三天后拿经营许可。”

  “过去我们卖菜都是这么卖,什么时候还得办证?我们又不是开门市店,再说这些菜都是自家地里种的,没化肥,好吃着呢。你们城里人不是就讲究一个绿色健康吗,我这菜最好了。便宜又实惠,绝对不短斤缺两。”

  老农为人诚恳,句句都说实在话,农民朴实憨厚的性格在他身上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只可惜他高估了某些人的善良,也低估了这些人的冷漠。

  张大飞摆摆手,不耐烦道:“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们也是按章办事,没有证照就是不能在这卖。想卖就交五百五十块,我立刻给你办证。”

  老农又擦了两把汗,大概是因为五百五十块的手续费让他很是为难。

  他看了又看自己车上的几筐菜,说道:“几位小哥,这个季节菜价便宜,你看我这几筐菜一共也卖不上三百块钱,你让我一下子掏五百五十块钱办手续,这不是逼我走吗?我也不是不支持你工作,要不这样,你给便宜点,我咬咬牙,办一个。”

  三个城管顿时大笑,张大飞看了看老农,耻笑道:“大叔,这是照章办事,你当是菜市场买菜还能讨价还价的?没的商量,要卖就赶紧拿五百五十块。”

  老农人生地不熟,无奈,只好认命,说道:“那你等我卖了菜再交行不行,我身上没带钱来。”

  张大飞二话不说,朝两个同伴一招手,后者立刻上前将老农的三轮车掀翻,筐里的蔬菜顿时洒了满地,新鲜翠绿的黄瓜生生被砸得稀碎。

  一股清爽的瓜香味飘散,沁人心脾,与人心的肮脏腐臭形成鲜明对比。

  老农一见自己的菜洒得到处都是,顿时心疼不已。弯着腰几乎趴在地上含泪去捡,一样一样重新整整齐齐的摆在筐里。

  这是他的血汗,是全家人生活的来源,一眨眼的工夫就损失大半,这种心疼的滋味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他后悔,不该与几个城管理论,早早的交了钱办证这些菜不是就可以保存下来了?

  他后悔怎么没走掉,大不了换个地方卖。可是他心余而力不足,为了卖这些菜凌晨他就骑车往城里赶,此时身上几乎一点力气也没了,哪里走得了!

  这时,身边几个推位的老板悄悄嘀咕:“这些人真可恶,老百姓卖点菜容易吗。”

  “就是这三个家伙,天天以各种名目收钱,不交就砸你东西。”

  “就是,前几天我不就交了一百吗,我看,过两天又要来收我的钱了。”

  何金枝是个急脾气,从小在农村长大,最能体会老农的不易。她问旁边的人:“他们这么过分,你们为什么不举报?”

  一个摊主说道:“举报?哼,谁想举报谁以后就别想在这卖菜了。为了一百二百的,把自己的生意都毁了,不值!”

  “他们都是城管临时工,辞退一批再换一茬,举报也没用。”

  “我跟你说,他们阴险着呢。你今天举报完,明天他们就穿便衣来祸害你。上个月就有一个小年轻的往上面反映一下,第三天他的摊子就被人砸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干的。那一次他损失了一万多块,后来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这三个人,惹不起的。”

  何金枝越听越气愤,捋胳膊挽袖子就要冲上前去找三个城管理论。

  刚往前走一步就感觉有人拉了自己一下,她回头一看,楚天笑嘻嘻道:“干妈,让我来。”

  何金枝不知道楚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她有种预感,楚天一定会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三个人。

  老农还趴在地上捡菜,三个城管一人一支烟抽得不亦乐乎,还商量着一会到哪去吃午饭,喝什么酒,点什么菜。

  这时,楚天走上前来,突然踩到一块摔碎的黄瓜上,整个人失去重心,狗啃屎一般扑倒,重重的压上张大飞。

  张大飞身体前倾陡然下意识的张开双手一扑,又将另外两人带倒,四个大男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齐唰唰的倒地,一个压一个,顿时哎哟声一片。

  这还不算完。

  楚天微微运气,身子立即有如大山一样压得张大飞气都喘不上,他只感觉五脏六腑都挤到一块去了,脸憋得通红,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底下两个同伴就更惨了,每个身上的重量都上百斤,没压得当场吐血已经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