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很愤怒,后果很严重。我一个胖子长得这么凶神恶煞你不怕,还命令让我坐下?真是岂有此理。
你这样说,让我们把坏人的尊重往哪搁?
他看着小苏夏的目光渐渐有更多的愤怒,这个时候苏夏又说话了:“你们不能欺负我。”
“为什么?”胖子怒不可遏。
“我长得这么善良,你们忍心吗?”
“……”胖子没什么文化,脑子反应也慢,一时被苏夏那双充满正义的目光给震慑住了,居然没话接。
“死胖子嘴真笨,走开,我来!”瘦子上前一步,冲着苏夏狠道:“小姑娘,别做无谓的反抗。我们本来就是坏人,就应该干坏人该干的事,你逃不掉我们的手掌心。”
“坏人该干什么事呢?”苏夏很认真的问。
“欺负小姑娘。”
“我说过,你们不能欺负我。”
“为毛?”
“因为我是个善良的小姑娘。你们应该欺负那些坏蛋,这样才配得上你们坏人的身份。”
“……”瘦子张了张嘴,竟然发现自己也被苏夏说得没话接了。
虎头和蝎子在一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肚皮都疼了。
这时,苏夏用不大却明亮的黑色双眸盯着胖瘦两兄弟看了看,问:“两位哥哥想不想发大财?”
蝎子的目光盯着苏夏不动,虎头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胖瘦两兄弟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问:“怎么发财?”
苏夏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先把我松开好不开,绑久了血液循环差,我手脚都麻了。你们四个大人在,还怕我一个小孩子跑了吗?”
众人心想也是这个理,瘦子上前松绑了她,接着警惕的站在她身边,防止这小姑娘逃跑。
只有楚天知道这个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小姑娘,其实是个小人精,眼下被松开了手脚,待会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然而苏夏真的没有跑,而是活动了几下手脚之后又坐下来,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刚才坐那仔细分析了你们俩的性格,一个温,一个火,外形上,你们一个瘦一个胖,正好可以弄一个组合。”
“干什么?”胖子问。
“演电影啊。”苏夏歪着脖子,说道:“胖子内分泌旺盛,一脸的坑,大坑套小坑,蚊子上站上去都能崴了脚。而瘦子呢,脸上光滑像剥了皮的鸡蛋,蚊子上去就得滑倒。”
“哈哈……”蝎子和虎头几乎同时笑出声,还别说,小姑娘这比喻太形象了。
胖瘦两兄弟互相看了看,也禁不住笑了。平时没注意,被苏夏这么一说,两人还真觉得他们的形象挺特别的。
苏夏嘴角微扬,接着说道:“你们是两个极端,这种一正一反的极端组合,是目前观众们最喜欢看到的组合形式。有特点,出镜率高,一定火。”
“真的?”胖子想钱都想疯了,一听说“一定火”三个字,立刻眉开眼笑。
瘦子也开心不已,谁愿意当混混?谁愿意整天无所事事东跑西颠的跑?干好了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干不好不但被大哥骂,警察找上门的时候他们心里别提多突突了。如果有机会“转正”,谁不高兴!
被眼前这个小姑娘一说,他们顿时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你们想想,那么多草根明星人家是怎么出名的?不都是依靠自身的特点一点点打拼出来的吗?”苏夏说道:“如果你们愿意在这方面发展,我爸刚好认识几个圈里的导演,让他帮你们问问。”
苏夏知道楚天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与那个下令绑她来的男人谈判。这个时候她要做的是自救,不能给楚天哥哥添麻烦。所以她刚才强压着心头的害怕想办法与正准备欺负她的胖瘦两兄弟套交情。
刚好她平时喜欢看华夏的娱乐新闻,对这个圈子里一些草根明星还是比较熟悉的。在看到胖瘦两兄弟的外形时,偶然间想到了这个让他们“改邪归正”的出路。
还是蝎子更冷静一些,她出声问道:“小姑娘,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禾田冈次。”苏夏这回说的是岛国语。
四人大人面面相觑,禾田冈次?这不就是那个小老头吗?
难怪这小姑娘从头到尾这么淡定,第一句话人家说什么来着,“乖乖的像我一样坐着比较安全”,敢情人家就是雇主的女儿!
三个男人顿时吓得蛋疼。
幸好刚才没冲动,不然给雇主的女儿拆了封,这趟活儿白干了事小,搞不好雇主再请一帮人来灭了他们,人财两空还有可能蛋蛋保不住。
要命啊!
三男一女赶紧变了脸色,立刻换上一副讨好模样,给苏夏拿水又拿糖吃。
苏夏当然不知道她说的此禾田非彼禾田,可是见到四个人这副讨好模样总比刚才要让人轻松多了。她脑子里迅速盘算着,如何能在这四双眼睛注视下堂而皇之的离开这,还能不让他们跟着。
隔着几堵墙之数米之外,楚天与禾田冈次的谈话基本接近了尾声。
禾田冈次真真的回忆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八年前那一次交“货”的情景。
“榔头几个孩子带上船交给我一个伙伴,我那同伴再把孩子运到我那里。当时一共有五个孩子,最大的好像是十五六岁,最小的七岁。当天我的渔船几次躲过海警的追查,连夜就把他们送上了公海一个开往太国的小游轮。非法运送,哪敢往明面上放,把他们挤在游轮最底层的仓库里。”
“后来呢?”楚天问。
“游轮在一个小港口补充物资的时候,有警察上船去搜查,怀疑有人运送毒品。船上的人心虚不敢让搜,担着枪双方火拼。后来游轮匆匆离港,刚开出去不到一公里就爆炸了。船上的人无一幸免。”禾田冈次说道。
楚天眉头一紧:“船里的孩子呢?也死了?”
“大哥,船都炸了,那些孩子来不及逃生,又都不会游泳,当然都死了。”禾田冈次不敢说谎,即便他知道说实话可能会使眼前的年轻人更激动,就不定还会暴打他一番,可是他也知道,如果有所隐瞒,后果更严重。
他接着补充道:“这件事情当时很轰动的,不信你可以去查一下当年的新闻报纸。那些孩子有些尸体已经不全,有的干脆找不到,肯定没办法找了。”
楚天来不及悲伤,仔细分析着禾田冈次的话。猛然间,他想起一个关键:“你刚才说,你一共收到几个孩子?”
“五个。”禾田冈次很肯定:“每次我固定就收五个,多了我的渔船载不了。”
五个?
楚天回忆起来,榔头车上一共绑了六个孩子,为什么到了禾田冈次手上就剩下了五个?
那一个是谁?去了哪里?这个莫名其妙消失了的孩子,会是楚南吗?
在没有得到楚南的确切消息前,楚天一定不会放弃寻找。
楚天又问:“把五个孩子交给你的人是谁?”
禾田冈次目光一紧,犹豫片刻,显然,这个人他不想提起,或者害怕提起。
嗡嗡嗡——
禾田冈次的电话响了起来,楚天替他按了免提键,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用变声设备把自己的声音伪装了一下,并且叽哩哇啦用岛国语通话。
被伪装过的声音与原声是有区别的,楚天受过这方面专门训练,所以再好的伪装设备也逃不过他的耳力。
如果来电话的人用正常声音交谈,楚天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怀疑,可对方偏偏自作聪明变了声,楚天突然目光一紧——这是蝴蝶!
那么显然,这个蝴蝶就是马叔无疑。否则,如果不是身边的人,他又怎么会知道楚天不懂岛国语?
可是千算万算总有一失,马叔并不知道,楚天最近这段时间跟着苏夏学习岛国语,而且学得很精,此时他已经把两的通话听得清清楚楚。
蝴蝶说:“你身边的这个人很危险,不要跟他说任何事情。”
楚天不动声音,却细细感受着这房子周围的动静,他知道蝴蝶一定就在附近。
高手果然是高手,蝴蝶的存在竟然让楚天一点也感受不到杀气。
这时,禾田冈次看了一眼楚天,然后对电话里说:“是的。请问,我该怎么办?”
蝴蝶沉默片刻,说道:“杀了他,要么——自杀。”
禾田冈次吓得手一抖电话掉在地上,他杀不了楚天,可是也不能得罪了蝴蝶。唯有先把面前这尊佛给哄开心了,自己再找退路。
可是楚天可由不得他,一手抓住了他的衣领,目光凶狠,咄咄逼人。
为了得到楚南的线索他不惜一切,此时有人说他恃强凌弱也好,说他严刑逼供也罢,他都不会在乎。
“说!”楚天猛的抬起拳头,举在半空,腥红的目光死死盯着禾田冈次,差点把这个家伙吓得当场尿裤子。
禾田冈次身子颤抖个不停,狠命吞了下口水,说道:“我说,我说,就是那个……”
嗖——
不知道从哪里凭空飞出一支银针,直奔楚天的后脑而来。如果此时可以放慢了画面,一定可以看到这根银针的尖端是黑色的——带着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