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 感业寺
武媚娘都要落发为尼了,林逸这个做师丈的总要来看看,慰问一下。
之前他一直在潜修,便是册立太子李治,以及太子李治大婚,还有之前李世民驾崩的事情,都没有出面。若非是为了直播需要,他甚至想一直这么潜修下去,突破更高的境界。
林逸陪着媳妇儿,出了长安城,前往感业寺。只见城外车轮辚辚,那是载着宫妃们,一路往长安城西北方的感业寺去的车队。
武媚娘便在里面。
感业寺因为只收留皇宫里被宠幸却无子的嫔妃,而被称作是皇家寺院,虽说地处偏僻,不能与大慈恩寺、白马寺相提并论,可是却也有“骑马关山门”之称。
林逸与宁可可看了看巍峨的感业寺,并没有觉得什么。而武媚娘那些妃子们,来到感业寺外,便感到一阵窒息。那眼前的红墙金瓦,将是她们后半生的牢笼。
唯独武媚娘从心底生出斗志,她一定会离开这里,重返皇宫的!她走向感业寺的每一步,都踏的极为稳重,她知道这一去,便是另外一种人生,即便是在寺庙,在佛祖面前又如何,她一定会重新回到大唐的至高权利中心的!
林逸与宁可可施了隐身术,跟着武媚娘走进了感业寺,看着媚娘那倔强的神色,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宁可可又开始心疼了。直播间内的观众粉丝们也是一阵热论,弹幕霸屏。
感业寺的主持,静贤法师是一位很慈祥的老人,竟也不是个普通人,她竟与当年的袁天罡、李淳风一样,能看出武媚娘的不凡来。
在武媚落发前,静贤法师来到武媚的禅房,道:“施主绝非池中之物,入得本寺却非绝境,而是转机,施主迟早是要离开本寺的,真的要落发么?”
武媚娘还礼道:“多谢法师,明空心意已决,入寺一日,便是一年的姑子,明空自然也不想法师难做,皇家的规矩多,法师只管遵照便是了。”
武媚自称师傅给自己的表字‘明空’,表明了自己想要入寺的心愿。一来是不想法师为难,二来她也明白,长孙无忌那些人只怕还在盯着她,她要做出一番认命了的姿态来,麻痹他们。
她要做的,只是安心的等着李治来‘救’自己!
静贤法师见武媚娘如此说,也未多做停留,不多时,便举行了剃度的仪式,佛堂前,原本身穿绫罗绸缎的嫔妃们,此刻也都换好了缁衣,泪痕尚且没干的俏脸上,此刻也只留下一种死心的绝望。
伴随着钟声和诵经声,如瀑的长发一缕缕的飘落。
佛堂前的啜泣声,一直就没有停过。
宁可可看着武媚娘落发,对于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些心疼,本能便想阻止,还是被林逸拦了下来,对于未来的女帝武则天来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劫难罢了。
宁可可这个做师傅的,已经做的够多,让武媚娘少走了不少弯路。只需照看好些,武媚娘将来也不会走到扼杀自己孩子的道路上。
“以后你们生活上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过清言师太,她是监寺,你们以后的饮食起居便都由她负责。”
静贤法师又交代了一些寺院里的规矩之后,便回了自己的禅房,这位似乎不凡的法师,却也不忍心看这些如花的生命,因为这样的情况才不得不遁入空门,她觉得这不仅仅是对生命的残忍,也是对佛门的不敬,她要回去诵经赎罪。
武媚被分到了西面了禅房,很小,没有窗,冬天湿气重,夏天又太闷,武媚才想要求换个环境,那个轻言师太就已经插嘴道:“这是最后一间了,若是嫌弃,就去睡柴房吧。”
说完,狠狠的白了武媚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武媚抿了抿唇,心里默念着当初师傅教导自己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如果这么点苦都不能忍受,如何才能面对皇宫、长安的风云变幻?日后回宫,如何才能在风浪里站稳自己的位置?
看着武媚娘咬了咬牙,开始收拾禅房,宁可可又开始心疼了。
很快,落发为尼的妃子们,又被聚集了起来。
“从今儿个起,就别再把自己都当做是宫里头的主子娘娘了,到了感业寺来,就再没有人会伺候你们了,凡事都要自己做,不做便没有饭吃。”
轻言师太召来所有人训话,眉宇间的那股子傲气,似乎比皇宫里的皇后还要高傲,俯视着众多出家的妃子,她继续说道:“以后这寺里的粗活就都交给你们做了,劈柴烧水,洗衣擦地都是你们事儿,都听明白了么?”
武媚娘很是瞧不起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更何况是在这佛门圣地,这种盛气凌人之人,着实玷污了寺院。
她也懒得搭理,只是转身往后院走去,既然这些活早晚都要做,那还不如早点做好了,总好过多让这人训一顿话。
“站住,你去哪里?”轻言师太厉声喝道。
武媚挑了挑眉,缓缓的转过身,道:“自然是去干活了。”
轻言师太被武媚娘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羞成怒,她觉得武媚这是在挑战她的威信,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挑水把,把后面所有的水缸都挑满了,否则不许吃晚饭!”
武媚娘没有说什么,只是径直朝水房走去,作为从小被师傅教导,修炼功法的她,别说是挑满几个水缸,就是再多的水缸,也不在话下。再说当年她在家里,自父亲去世后,也不是没干过粗活的。
见到武媚娘的遭遇,直播间内的观众粉丝们都唏嘘不已,林逸更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那轻言师太一眼,以自己媳妇儿那又护短又记仇的性格,这个轻言师太只怕是要倒霉了。
媳妇儿不好惹啊!
武媚娘来河边挑水,便看到了现出身形的林逸与宁可可,一见到师傅、师丈,多日的阴霾彻底的扫光了,娇呼一声“师傅”,就扑到了宁可可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