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的脑袋在窗户口摇来晃去的,完全不像是毛发怪物。要是毛发怪物出现的话,一定会制造出不小的动静。但窗口的那个黑影完全是悄无声息的,异常鬼祟。
我想不明白,谁会在大半夜做这么无聊的事。就算是想偷听我和两个女人寻欢作乐,也不应该在大半夜的来偷听啊。一路上都在赶路,谁还有闲工夫去做那种事情。要说有别的目的吧,也说不上来。我们身上又没有什么可以偷可以抢的东西。
出于惯性的警惕心理,我还是悄悄的躺下了。从周芳怡身上趴了过去,她嗯咛了两声就继续睡自己的了。我下床以后,就蹲在地上慢慢移动。把枪摸到手里后朝房门摸索而去,想看看外面的黑影到底是谁。
背靠到房门上后,我慢慢的站了起来。捏住门栓猛的一抽,迅速闪身出去,把枪口对准了那个黑影。
他惊慌失措的举起了手。竟然是张道长。
我收了枪,询问道:“张道长,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你跑到我们房间外面看什么啊?”
张道长嘿嘿一笑,多少有些不自然:“沈先生……你怎么起来了。吓了我一大跳。”
我解释道:“刚才想起来撒尿,结果看到一个黑影在外面晃动。我有些担心,就出来看一下。没想到是你。您老人家,怎么做这种事情呢,多尴尬啊。”
张道长急忙摆手,急切的解释道:“沈先生,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我都六七十岁的人了,怎么会做偷听别人两口睡觉的事呢。我吧,是这样的……”
他手上比划着,朝我走了过来。到了跟前后说:“是这样的。回到房间后,我一直没睡啊。打着手电筒在苦苦的推算天盘。得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激动的想来告诉你。但是你们都已经睡觉了。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刚才吧。我就趴在你们窗口,想看看你们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要是睡着了。我就不打扰了,要是没睡着的话,我就把你给叫出来跟你谈谈。”
我苦笑了一声问道:“那现在我出来了,你说吧。又得出什么征兆了。”
“这个……”张道长吞吐了起来:“这个……”他忽的一拍自己脑袋:“你看看你,刚才那么一吓,把我好不容易得出来的结果,全部给搞忘了。哎呀,你继续回去睡觉吧。我回去再看看天盘,想起来了。明天早上跟你说吧。”
说完,他就飞快的转身走掉了。我不禁摇了摇头。要不是亲眼所见,怎么都不会想到一个在山上隐居了几十年的一个老道长心里却有这么龌龊的一面。
我们这群人里面。单身不少,但是成对的也有好几对。我不能保证他接下来会不会跑去别人的窗口偷听。就跑去敲了牛仁房间的门,把他给叫了起来。说了情况后,牛仁乐了好一阵。但随后也觉得这事有些恶心,怎么都得防备着。于是我们两个就跑下楼去,借着月色去空地边缘抱了一些堆放在一起的芨芨草到二楼楼道口。烧起了火。很快正面暖和了起来,背后却凉的发寒,两人就又去空房间拿了两床空被子出来。披在了身上。
刚开始两个人都还精神抖擞的,后面睡意一上来就扛不住了。为了让其他人能好好的睡个整觉。我们就一个盯着楼道里的情况,另一个睡觉。大约两个小时后就轮班倒换。
我第二次放哨的时候,天边已经翻着鱼肚白了,见芨芨草也没有了。我就把牛仁叫醒了。两人各自回屋去睡了。
我刚一躺下,就把两个女人给惊醒了。
两个人看见是我后,都捂住了胸口。我问道:“有这么吓人吗?”
“不是吓人。”周芳怡睡眼惺忪的说:“是你身上太冰凉了。刚才一碰我把我冻醒了。你大半夜的出去干什么了?”
“去撒了个尿,外面是挺冷的。”我撒谎说。
周芳怡点点头,朝我靠过来,也不管我身上凉不凉了,一起躺下后,她就主动抱住我:“老公快睡吧。一会儿就暖和了。”
韩允儿那边直接就又睡过去了,毫无反应。
等我彻底睡醒了之后,外面阳光已经很强烈了。身边的两个女人早已没了身影。
我走到走廊后。活动了一下四肢。其他人都在各玩各的。楼道口的新堆了一大堆的芨芨草,我们晚上烧火堆积出来的灰烬已经被清扫掉了。
我下楼后,吃了一盒饼干,喝了半瓶矿泉水。然后就靠在木椅子上掏出通讯器,发现有信号,就立马给马队长发了一条讯息回去。刚发完。通讯器的信号就中断了,一路上都是这样,时有时无的。害的我发讯息都用上了文言文。
又是一天的闲暇时光。夜幕降临后,大家聚在一起谈了一次话。话题已经由探讨彭嘉牧和他的地下城,转变成了追述过往。唯独张道长没有参加。
大家散会后。上了楼,我看见张道长住的房子里亮着手电筒的光亮,就走了过去。感觉他一直在推算天盘。但是也没能真的算出来什么真正有用的东西。昨晚说得出了一个重要预兆,结果上午也没见他来告诉我。我就想着去叫他别费脑子推算了。
但我瞧了好一会儿门里面都没人回应,窗户也紧闭着。我就又敲了敲窗户。还是没有回应。
我往回走过两个房门口,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张道长年纪不小了,出现突然死亡的几率还是很高的。这么想了之后,我就不安了起来。犹豫一阵之后,跑过去把门给踹开了。里面根本没有人,只有一个手电筒孤零零的放在柜台上。
我在屋子里搜查了一遍。张道长的确已经没有在屋里了。但房间里还亮着手电筒,多半是出去方便了。
我检查了一下房门的情况后,就走到走廊上趴在了护栏上等着。十多分钟后依然不见他回来。我就跑去厕所门口喊了几声,也不见答复。
按理来说,他应该不会一个人跑进沙漠里去的。即便是去也应该带着手电筒,而不会摸黑出门。但他没回来之前,谁都不能保证他不会出现意外。我只好去把其他人都吵了起来。通报了张道长的情况。
“他该不会是去布什么阵法了吧?”宁儿提醒道。
我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这样吧,我们都去找找他。他一路跟我们来到这里,就是我们自己人了。我们也有义务照看好他安全的。大家分头去找找吧,但是别走了远了啊,以防失误。”
“这个老头可真会给我们找事。”宁儿抱怨了一句。
我催促他们各自回屋拿了手电筒,把大家分成四组,分别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寻踪。
我带了几个人直接朝着东边,进入沙漠中去寻找。一边用手电筒的强光到处照射,一边呼喊着张道长。走了得有好几公里之后,都毫无踪迹。
“老公,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他不会走很远的。”周芳怡提议说。
“我觉得也是。”韩允儿说:“张道长总是神神秘秘的,但总不至于让自己迷失在了沙漠里吧。”
“哥哥,你们是在途中遇见张道长的。你们就能保证他一定是跟你们站在一边的人?”亚莉克利亚说。
我扭头看着她,笑道:“你这叫什么话,他是我们在终南山遇见的,就一路跟着我们过来了。当然是我们自己人了。”
“万一他是彭嘉牧的人呢?”亚莉克利亚十分认真的说。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可真会胡说,他怎么可能是彭嘉牧的人。”
“就是。”韩允儿说:“就算你是彭嘉牧的人,张道长都不可能是彭嘉牧的人。”
“允儿姐姐。”亚莉克利亚娇嗔了起来。
韩允儿忙哄了她两句。
我也不打算继续往前去寻找了,省得人没找到,倒把自己给弄丢了。带着她们三个和一个保安一起往回走了没多远,就看见补给站的方位有人在朝着我们这边晃动手电筒。虽然很微弱,但沙漠上一马平川的,我们还是能够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