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梅家会受到其他中招病人的施压,放开对我们的药材供应,不过让我失望了,梅家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们找到了调理的办法,虽然时间稍微长了一些,但总归能让病人康复,暂时也就平息了病人的怒气。
他们顶住了压力。
从哪儿跌倒了,他们就从哪儿爬起来,不会跟我妥协,这一点,梅家还是有骨气的。如果他们找不到解救的办法,那肯定会来求我们益生坊。
可惜了!
当然,寄希望于他们找不到解救的办法,这也是不现实的,因为梅家立足上海两三百年。成为这里中医家族的顶梁柱,这绝对不是靠拉关系什么的,而是靠真正的医术。
或许他们不懂怎么熟练的让穴位闭塞,但调理已经受损的穴位,这肯定可以。多花几天时间。就找到了病症并解决。
“你后悔了吧?”钟玲秀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后悔什么?”我反问道。
“后悔没抓住机会在这几天多拉拢几个客户啊,本来那些客户会全部变成我们的会员,但你偏偏限制名额,他们无奈才跑去找梅家,这可是错过了几十个会员。每人二十万,这就少了上千万的收入。”
“这个虽然有些失算,但我也不后悔。”我摇了摇头。
“嘴硬!”
“是真不后悔。”我解释道,“你看啊,如果我们不限制名额。这么多病人来调理,我们第一批买来的药材还剩下多少?没有多少了,第二批药材,虽然我朋友也送了一些过来,但依然不够用,如果前几天不限制名额,把药材消耗一空,那我们之后怎么办?之后病人上门,难道说我们没药材了吗?这不可能。”
“我们不可能为了这次拉拢客户,就把所有药材消耗一空吧?要是消耗完了,我们只能关门大吉,不能为了一时的七八百万,让我们关门,这很影响我们的声誉。”
“也对!”钟玲秀赞同的点点头。
“如果以长远的角度考虑,限制名额是个正确的选择,细水长流,不愁没有钱赚。”我回道,“当然,其实这也是被梅家打压的无奈之举,如果药材足够,我们也不需要限制什么名额了。”
最主要的还是被打压,还是被人操控了药材的供应。
现在我只能让杨锋和薛涛,派人去偏僻的县城够买这些药材,比如跑出福建,跑到西南那一带。那里中医协会的手没有伸的那么长,本地的中药铺还是有一些药材的,不过并不多,但总比没有的好。
这里买到一些,那里买到一些。勉强能够维持我们益生坊的运营,当然,这样做的成本就提高了很多,但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关门吧?
还好我有人。要是没有这么多人,那我只能亲自去跑,那样我就完全分不开身了。
“其实这次我们收获也大,就是把梅家给比了下去。另外,也让这些达官贵人心里对梅家有了一些怨念,无形当中,我们益生坊的名声就会慢慢起来了,这才是最宝贵的财富。”我笑道,“每天五个客人,那就是一百万。其实我们赚的也不少了。”
“每天确实五个客户办理会员,但你也要知道,这些客户也是有限的,而且以后这些客户还有五次的免费调理次数,我们也就在初期赚一些会员费,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新客户的数量会越来越少,我们的消耗会更多。”钟玲秀提醒道。
“无妨。”我不介意的笑了笑,“在梅家的打压下,我们能站稳脚跟。就已经是一个奇迹,我们要懂得满足嘛。”
“但我们不可能一直这样被梅家掐着药材供应啊。”
“我知道,我也在想办法。”我点点头。
“砰砰……”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一个服务员推门而入,我问什么事情。服务员说一个姓徐的女士在门口,说找我。
“是叫徐洁吗?”我问道。
“是的。”
“徐姐一个电话都不打,怎么突然来了?”我愣了愣,“把她请进来,不……我自己出去吧。”说完,我站了起来,亲自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徐洁在接待室,只有她一个人来,我还以为杨秀英也来了呢。我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
不过也是一闪而逝,因为我知道杨秀英一时半会不会见我的,徐洁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道:“徐姐。到了也不打一个招呼,我好去接你啊。”
“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我就自己来了。”徐洁笑道。
“办公室里面坐吧。”我拉着徐洁,回到了办公室,钟玲秀正打算回她的办公室去,我双方介绍了一下,她们握了握手,钟玲秀就说不打扰我们聊天了,就回了办公室。
徐洁和我进入办公室,她四下打量了一下。道:“臭小子,还真当了总经理啊,还以为你忽悠人呢。”
“徐姐,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们了?倒是你们把我忽悠的够惨。”我抱怨道。
“那还不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是那时候我们狠下心来忽悠你,你肯跑到上海来?能老老实实的开医馆?”徐洁冷哼了一声:“好心被当驴肝。”
“徐姐。我错了总行了吧?”我无奈的笑了笑,去倒了一杯茶,亲自端到她面前,“来,我的好姐姐。喝杯茶消消气。”
“这还像点话。”徐洁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继续道:“但我看你们医馆生意好像不怎么样啊。”
“是我们限制了名额。”
“这是为什么?”徐洁疑惑道。
我把被梅家打压,掐断了我们的药材供应一事说了出来,现在的益生坊其实是在夹缝中生存。
徐洁听完。秀眉紧蹙,沉声道:“这可是垄断,违反了反垄断法,国家在2008年就制定了反垄断法,这包括垄断协议、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经营者集中、滥用行政权力排除、限制竞争……等等。”
律师就是厉害。这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哦?那能告他们吗?”我马上追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想告赢挺难的,因为中医协会在全国都有,势力庞大,这肯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口水战。”
“不。我们先去拜访一下梅常平,如果能协议解决,我也不想跟梅家死磕到底。”我笑了起来,因为徐洁的到来,就如同雪中送炭。让我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其实我是真不想跟梅家继续斗下去,我只想好好发展益生坊,赚自己的钱,跟梅家井水不犯河水,这样我也可以安心在学校读完这半年的书。
自己安安心心的赚钱,才是最实在的。
“现在就去?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徐洁黑着脸说道。
“不是现在就去,徐姐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也不能累到徐姐啊,等下先用中医针灸调理一下,再泡一泡药浴,休息好了,再去也不迟。”
“你不是说药材缺少吗?”
“再怎么缺少,也不缺徐姐这一份。”我笑道。
“那我就试试你们医馆的药浴怎么样。”徐洁站了起来,“不会是你亲自上阵吧?”
“徐姐来泡药浴,我倒是想亲自上阵,比如给你按按肩膀什么的,揉揉胸什么的,但不会啊。”
“色鬼。”徐洁瞪了我一眼。
我走出办公室,去找钟玲秀,跟她说了这事。还说一定要好好调理,徐洁可是我们的大律师,这次能不能解决药材供应的问题,完全看徐洁了。
“你是压榨我的劳动力。”钟玲秀回了一句,但肯定也不会不答应。
她带着徐洁去扎针调理。然后徐洁再去泡了一个药浴,吃过中午饭,下午我和她就一起去了百味中药铺,在四楼中医协会上海分会的会长办公室,我第一次见到了梅元钊的父亲梅常平,上次来都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