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七包药材,钟玲秀全部打开了,每一包都是一样的,不过药材都已经被磨成了粉末。
这想辨认肯定有极高的难度,反正对于我这种连中医入门都算不上的人来说,绝对分辨不出哪怕一种药物。
钟玲秀拿着一包药粉,在鼻子前嗅了嗅,想了一下,又嗅了一下,又倒在桌子上。让药粉均匀的摊开,仔细查看。过了大概六七分钟,她抬起头,问道:“你从哪儿拿到的药粉?”
“到底是什么药粉?”我追问道。
“你先老实交代。”
“那我就说实话了吧,这是梅元钊搞的鬼,收买了我们益生坊负责煮药的老刘刘师傅,把药粉倒在了给客人泡药浴的药水里面。”
“这什么时候的事情?有客人浸泡过了吗?”钟玲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完全铁青,“虽然这些药粉我不能全部辨认出来,但我认出其中四种,我曾经看过一个药方,这几种药材混合在一起,要是浸泡在药浴里面,人泡过之后,这些药粉会在三到五天的时间内发作,先是皮肤瘙痒,紧接着就是皮肤溃烂,极难治疗。甚至时间久了,会全身糜烂而死,是几种极其歹毒的药材。”
“这……梅元钊也太他吗的阴毒了吧?”我整张脸也是阴沉至极,“还好,我这些天一直派人盯着梅元钊,今天是他第一次把药材给老刘,还没有客人中招过。”
“该死的梅元钊,他这是想彻底整垮我们益生坊。那个刘师傅呢?这种人,必须严惩。”钟玲秀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老刘已经被控制起来了,现在我的人去抓梅元钊,他们跑不掉的。”我沉声道。
还好我一直都觉得梅元钊是一个不肯善罢甘休的人,这才派人盯住他,如果我大意了,这次如果被他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中医确实能救人,但害起人来,也绝不含糊。而且这种药粉在三到五天才发作,平均一天算五个顾客,那最少也有十五个人遭殃,要是十多个人皮肤溃烂,甚至导致全身皮肤糜烂而死,我们益生坊绝对开不下去了,甚至还要承担法律责任。
这可比上次梅家偷药方导致病人身体不适可怕多了,他们最多身体不适而已,现在是皮肤溃烂。就算到时候我们查出是老刘搞的鬼,又能怎么样?都出事了,别人估计只会说我们推卸责任。找替死鬼。
甚至老刘在出事后,躲了起来,我们还能怎么办?
只能说梅元钊太阴毒了,而老刘那家伙也是恩将仇报,肯定是拿到了梅元钊什么好处。他才会帮忙做事的。但为了自身一点好处,就帮着梅元钊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实在该死。
“你打算怎么处理?”钟玲秀问道。
“等抓到了梅元钊再说。”我回道,“对了,这事你还是不要再出面了。我处理就好。”
“我要参与。”
“别……我只是怕你到时候心软。”
“我有权利知道,看着你处理,我不插手。”
“那行吧。”我点点头,重新把药粉包好,装起来,这才和钟玲秀走出办公室,钟玲香恰好走了过来,看到我们脸色不好,她问我们怎么了。
“没什么。”钟玲秀摇头。
但我还是说了,钟玲香顿时义愤填膺。一阵张牙舞爪,恨不得把老刘大卸八块。我却被钟玲秀拉到了一边,狠狠的被她踢了一脚,她还想踢,我躲到了一边。说道:“钟大夫,这种事情还是让玲香师妹知道的为好,让她明白人心狡诈,世道本就是如此残酷,既然来到了大都市,她就应该知道这些,也就能更加警惕。”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有些后悔让师姐和师妹来了。”钟玲秀有些后悔的说道。
“后悔让她们来?如果她们不来,现在又能做什么?难道你们就不接触外界了吗?不嫁人什么的?”我好奇道。
“关你屁事!”
“……”这臭娘们,每次翻脸的时候比翻书都快。
我也不跟她计较被她踢的那一脚了,反正我觉得应该告诉钟玲香,她不可能一直都这么单纯下去,不问世事,这终究不行,总有一天她要独自面对社会吧?让她知道,她就更加警惕,这世道可不都是好人,尔虞我诈那么多,多提防,多警惕,对她并不是什么坏事。
钟玲秀也说懒得跟我计较,我们一起到了休息室,把老刘嘴巴上的毛巾给拿了下来,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一个月给他五千五的工资,还交五险一金,工作也清闲,我可没亏待过他,他就这样报答我?
“都是我该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意承担责任。”老刘回道。
“你想一个人扛?”我笑了,“难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你以为我是过来对你严刑逼供的?”
“那……那你是?”
“你跟梅元钊接头的时候,我的人都拍下了照片,你还想一个人扛?你知道那些药粉有什么作用吗?”
“我……我不知道。”
“人泡过那个药粉,三到五天之内发作,先是皮肤瘙痒,接着就是皮肤溃烂,直到全身糜烂而死,无药可救,这等于蓄意杀人。”我的语气变得冰冷,同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扛?你扛的了吗?要是真的出了事,你就算有十条性命也不够杀。”
老刘脸色巨变,但一会后,他又战战兢兢的说道:“这这不是没有成功就被你们发现了吗?”
“确实被我们提前发现了。也幸好被我们发现,不然现在你已经被打死了,不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退一万步,就算被如此。你现在也是杀人未遂,一样是重罪。”我冷声道。
老刘低下头,脸色不停变幻,过了许久,他说道:“就是我一个人做的,是我从梅元钊那里买药,不关别人什么事情。”
“呵,你还够义气的。”我反而被气乐了,“我告诉你,我过来站在这里跟你浪费口水。并不是想让你指认是梅元钊收买你才下药的,我不需要。我只是记得你来益生坊的时候,你的老实憨厚给了我很深刻的印象,我就想听听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才被迫帮梅元钊做事,我就是想帮帮你而已,既然你不知好歹,那也别怪我不客气,这一个月来,你也应该清楚我对待敌人的手段,现在我告诉你,对待叛徒,我会比对待敌人狠十倍。”
老刘脸色再变,低下头,想了许久,他突然大哭起来,“李总,我对不起您,是我错了,但我也是被逼的,梅元钊开始说给我十万块钱。我没答应,因为我知道李总待我不薄,但后来梅元钊用我的家人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答应,他就派人去抓我的家人,今天中午放学的时候,我给我儿子打电话就打不通了,求求李总救救我儿子。”
“真有这么一回事?”我眯起眼睛。
“是真的,前几天梅元钊打电话给我,我没答应。我家门口就有乱七八糟的人走来走去,今天上午,他们就绑了我的儿子,我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不能没有他啊……”饶是四十多岁的男人了,此时老刘也是大声嚎哭起来。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希望你别骗我。”我沉声道。
“我真没有骗李总,要是我再撒谎,就不得好死,天打雷劈。”老刘发起了毒誓。
“行了,你儿子的事情我会管,他肯定不会有事。等一下我的人抓了梅元钊过来,就能从他嘴里打听到你儿子的下落。”我说道。
“谢谢李总,谢谢李总……”
“早告诉我多好?”我叹了口气,过去给他松绑了,让他活动活动。
嗡嗡……
这时候,徐立也打电话给我了,他说人已经抓到,带到哪儿去,我说就带到益生坊来。
“知道了。”徐立说完就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