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事儿一度在省城传的很疯,衍生出各种版本,有点神乎其神了,我只选其中一个版本讲述给大家,因为这是最真实的版本。
那些说双方火拼起来,黑涩会凭借地形优势和戍卫军打游击,最后被歼灭四十多人之类,全是扯淡。没有人开枪,也没有任何冲突,甚至连骂战都没有发生,那个叫李国强的旅长下令后,侦察营刘营长喊了一声“戒备,打开保险!”。夜总会里的士兵,都背靠着墙,有的占据高低,齐刷刷打开保险,拉了下枪栓,光是这气势,谁他妈还敢动?
那个工兵营赵营长小跑出去,半分钟后,一队约两百人的工兵营士兵,扛着战备锹、战备镐,喊着一二一,跑步进夜总会,在舞池里面列了五、六排,赵营长逮着一个保安,问你们酒店一共几层?保安哆哆嗦嗦地说,五、五层。
赵营长可能是个数学白痴,掰着手指算了半天,跑步到旅长面前,小声问:首长,咱就带了三个工兵连,怎么砸?
李旅长回头看我。我寻思着不能白出动这么多人,自己也得装装逼不是,就从包间里出来,拿了一个酒杯,问两腿都已经筛糠了的彪子:这杯子多少钱?
彪子哆嗦半天,没敢说话。
我啪地把杯子摔在他脚下,对工兵营下令:全体都有,从一楼砸到五层,再从五层,给我一层、一层砸下来,行动!
这里是二层,刘营长带工兵冲向楼梯下楼,砸的很仔细,用了足足十五分钟才砸完一层,之后,他们回到这层,侦察营把夜总会工作人员和客人都聚集到舞池中央,免得伤着他们,工兵这顿砸啊,连一个完整的酒瓶子都没剩下,墙上的壁纸都用镐给刨开了。
砸完二楼,刘营长又带他们上了楼,叮叮当当,震的墙皮直往下掉。
工兵砸一层的时候,我故意装作不知道这家店老板是谁,让彪子给他老板打电话,彪子问我,怎么说,我说,照实说!
彪子就给龙哥打电话,说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客人,他一个电话,叫了六百多人,两百人围在外面,两百人在里面警戒,两百人在砸酒店。
那边的龙哥不知道问了一句什么,彪子苦逼地说,龙哥,不是小混混,都是当兵的,带枪来的。
彪子打完电话,用眼神询问我,还要他做什么,我背着手摇头,拍了拍李旅长肩膀,说辛苦了,把砸店的具体事宜交给他后,带着林溪下楼,一台绿色的陆地巡洋舰马上开了过来。吴天司令下车,敬礼,说少帅、少帅夫人好,林溪差点笑场。
吴天小声跟我说,他不宜直接上去带人砸,所以在下面坐镇指挥,我表示理解。他经常出现在电视上,被人认出来影响不好,我就让他回车里呆着,又让侦察兵从夜总会里面搬出来两把椅子,坐在夜总会门口等龙哥来处理此事,但龙哥老奸巨猾,并未出现。而是先后请来好几拨人说情。
最先来的,是两百多人的打手、小流氓之类,从两个方向来的,估计是在彪子给龙哥打电话之前,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集结赶了过来,有拿砍刀的,有拿棍棒的、还有拿五连发的,不过还没等他们冲到跟前儿,外面指挥的该旅政委,就让警戒士兵调转枪口向外,政委跳上装甲车,用大喇叭喊话:谁敢越过警戒线一步,格杀勿论!
两百多小混混哪儿见过这阵势。不敢靠前,有胆小的直接就吓跑了。
紧接着,地方上也来了差不多一百多人,全是黑衣特井,开着防爆车来的,不过他们来了之后,听到政委喊话,虽然有枪,但也不敢靠前,远远地站着,一个穿着黑衣井服的中年人背着手靠近警戒线,嚣张地喊了一句:老子是省城菊长!
政委甩头,让侦察兵放他进来,菊长一边往夜总会门口走一边骂:你们这是要造反吗。谁给你们滥用部队的权利,你们领导是谁!
菊长骂骂咧咧地走到装甲车前,政委跳了下来,菊长瞅了眼政委的中校军衔,有点心虚,语气弱了下来,问同志这到底咋回事啊?
政委没搭理他。看了我一眼,我指了指陆巡,政委便把菊长带到吴天的车外面,吴天连车都没下,按下车窗,菊长一看车里坐着个两杠四星,马上敬礼。他应该是认识吴天,赔笑道:您砸店没关系,可别伤人啊!
说完,菊长就灰溜溜地出了警戒线,带人走了。
紧接着,省城龙组局也来了,龙组局的地位比公氨还要高。不过只来了五个人,带头的自称龙组局周爱民,一般直接自称名字而不说职务,那就是一把手,也就是省城龙组局的局,跟我职务上平级,不过因为是省城,所以他比我高半级。
他们低调得多,穿着便装,看起来没带武器,可能是受人之托过来说情,也有可能是接到报警前来处理,毕竟这种公共安全事件,也属龙组管辖范围。五人进了警戒区走向政委,政委又看我一眼,我直接招手,让龙组的人过来,打发他们,用不着吴天司令。
五人组过来,问我是谁。我默默掏出胸章,丢给了周爱民,他接过,一看是SSSS,眼睛瞪得老大,说您就是西城的萧局座?
我点头,周爱民热情地跟我握手。说了一堆久仰的客套话,还简单点了点我前几天代表龙组行动的光荣事迹,以示他对我很熟悉,又很崇拜,不过砸酒店的事儿只字未提,寒暄完毕,他跟我约,让我有空的时候找他喝酒,然后就带人走了。
最后,该事件惊动了省府,奉天郡的一位副郡守硬着头皮来了,他职位比吴天高,过来之后,进了陆巡车,跟吴天谈了五分钟下车,脸色难堪地走到我面前,估计是吴天把他给支过来的。
“我说萧老弟,差不多得了,影响不好啊!”副郡守苦笑道。
我就说了一句话,就给他撅回去,灰头土脸地走了。
我说的是:陈云龙已经被定性为黑老大。我,当你没来过。
言外之意,你来替一个黑老大说情,岂不是表明你和他有勾结,自己往火坑里跳么这不是,乌纱帽还要不要了?我今天给你个面子,当你没来过。也不会查你,赶紧滚犊子!
副郡守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来说情了。
工兵们砸了两小时后,夜总会里面里的动静小了不少,估计是没什么可砸的了,我就在夜总会门口坐了两个小时,肯定已经有人认出来我,告诉了龙哥,但他还是没敢给我打电话,十二点半的时候,又来了一个人,这次不是地方上的大吏,而是个女人。
是陈珂,龙哥的妹妹。
外围侦察兵拦住陈珂,我让士兵放她进警戒线,又让士兵从夜总会里搬一把椅子出来,准备谈判,可是士兵苦逼地说,少帅,里面已经没有完整的椅子了!
我无奈起身,迎了上去。陈珂气鼓鼓地走到我面前,还没等我说话,突然啪地给了我一个嘴巴子,马上就有十几条枪对准了她!
我赶紧挥手让他们放下枪,他们可是真敢打!
“你有病啊,打我干啥?”我抓住陈珂的手腕,防止她再打我。
“我打你?我他妈还想杀了你呢!你作啥妖啊?砸我哥的店,把他都吓得连夜跑南方去了!你忘了你今天的地位都是谁给的了,啊?你个白眼狼!”陈珂怒道。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到底知不知道咋回事,啊?上来就打我?”
“我知道你跟我哥不对付,那你也不能把事儿做这么绝啊!”陈珂哭着说,我一看她哭,有点心软,便拉着她进了一台装甲车。和声细语地把碧瑶山庄龙哥侮辱我的事儿,周晓媚被拍果照的事儿,还有昨晚龙哥派人带枪来搞我的事儿,跟陈珂说了一遍,又把我现在的身份,包括龙组和军方背景告诉了她。
“你说,我做的过分吗?”讲完之后,我问陈珂,她咬了咬嘴唇,低头不语。
“给你哥打电话,让他回来吧,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以后我俩井水不犯河水,他要再敢动周晓媚,可别怪我不顾这些年的兄弟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