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我反应很快,“承蒙关照!”
公是公,私是私,别看203在人前跟我冷冰冰,但从这个细节上来,冯氏姐妹对我也算够意思。
穿过操场,又绕过一排平房,来到一所小医院门口,白倾城让我进去,两个小护士带我做身体检查,抽了一管血化验,测量血压,躺在床上,手脚夹住,查查心脏,还让我小了半杯便,有点黄,可能是上火的缘故。
检查最后一个环节是洗澡,洗完澡出来,给我准备的就是监狱的条纹服装和拖鞋了,手机、钱包等物品。一位狱警让我确认一遍,没问题后,用塑料袋密封,叫我签字。
他又带我进一家照相馆,让我站在一睹画着身高线的墙前面,给我拍一张照片作为纪念。
出照相馆,白倾城在外面等我。说手续已经办好,不用你操心,生活用品也都给你送到房间去了。
“谢谢白姨。”我微微鞠了一躬,这真的是蹲监狱吗,感觉服务的比住宾馆都周到。
白倾城没跟我去房间,而是让刚才让我签字画押的那个工作人员领我去,进了牢房。很干净,走廊里跟酒店的格局差不度,两边都是房间,木质门,并非钢铁防盗门,上面写着门牌号,每个门上都有个小窗户。可能是为了方便狱警巡查的时候往里看,就跟自习教室后门的小窗功能一样。
工作人员带我来到走廊尽头,停下脚步,伸手推开门,请我进去,我瞟了一眼房间号,130。号码还不错,我进房间,工作人员关上门,咔哒,自动落锁,回头看,门上并无把手,更没有开关,甚至连个钥匙孔都没有,应该只能从外面打开。
单间儿牢房,门口是个卫生间,里面有马桶,但并未陶瓷制品,而是金属材质(防止犯人打碎马桶,用碎片自杀?),还好,坐垫是泡沫的,不至于冰大腿。
洗漱台上的东西一应俱全,还有浴巾和莲蓬头,可以简单的洗淋浴。
出了卫生间,牢舍面积跟四人间的学生宿舍差不多大,没有窗,举架很高,足有四米,顶上有两盏灯,但是没有找到开关,可能是外面的人控制的。
单人床上,整齐地叠放着另一套条纹囚服、内衣裤、袜子等物,除了床,还有一具沙发、一把椅子、一张小书桌,桌子下方有个蓝色的桶装水桶,上面配有按压式抽水机,我用搪瓷水缸接了一口,啥味道都没有,可能是蒸馏水。书桌上还有个小书架,上面有几本书,居然没有配备电脑,差评!
除此之外,就没啥玩意了,房间里唯一的电子设备,是顶棚角落的一台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貌似还会动,我冲摄像头咧嘴一笑,歪着头摆出剪刀手,摄像头伸缩了一下,作为那头的控制人员对我的回应。
一个字,还可以。
我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既然把我安排在这里,还发放换洗衣物,看来对我的审判尚在筹划当中,还得在这里住上几天,随便吧,反正传国玉玺已经上交给国家,又被限制人身自由。人家没说要枪毙我,所以我也不着急说自己的想法。
待了一会儿,静悄悄的,好无聊,我便起身来到书架前,随手抽了本书,伟人传记。开国太祖的,大红色封面,看上去很是振奋人心,但我没啥兴趣,又翻看其他的书,都是红色书籍,还有本《母猪的产后护理》。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粗心给放错了,挑了半天,我又拿起那本传记,靠在沙发里,把脚翘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读了起来。
牢房里没有钟,不知道读了多久(37页,我读书很慢),眼睛有点酸,而且还有些困意,便躺到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睡不着,眼皮一合。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某个妞可爱的样子,想的我心都要碎了。
十分钟后,我又起来,扭了扭腰,拿起那本传记继续读。
读到52页的时候,咔哒一声,门上那个小窗户被拉开,一双眼睛看向我,我放下书,疑惑地走过去,只能看见半张脸,好像又是送我来的那个工作人员。
“咋了?”我问。
“首长,还习惯吗?”他问。
“还行,谢谢。”
“到晚上吃饭时间了。典狱长特意嘱咐,问问您想吃点什么。”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说。
“都到晚上了啊,几点了?”我惊讶地问,记得刚进来的时候,太阳正当空。
工作人员低头看看手表:“四点四十,首长。”
确实饿了,中午饭在飞机上对付了一口。寿司配拉面,不合口味。
我背着手,装成首长范儿来回踱步,琢磨了一会儿才说:“给我整碗手擀面吧,东北口味的。”
“好的,首长,卤子有什么具体要求吗?”工作人员又问。
“青椒鸡蛋。青椒要剁碎,跟鸡蛋一起炒,临出锅的时候,再加点酱。”
“好的,首长,您稍等。”工作人员轻轻关上小窗户,是玻璃窗,透明的,我趴在窗口斜着眼睛往走廊里瞅,原来他身边还有个女狱警,正在用笔在小本本上记录,很快记好,工作人员瞅了一眼确认,然后俩人走到走廊尽头。打开铁门出去。
我回到沙发里继续看书,看到69页的时候,咔哒,小窗户又开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飘散进来,我赶紧跑过去,接过工作人员送进来的面条。回到桌边,只尝了一口,就开始狼吞虎咽,做的可真他妈好吃,吃着吃的,我的眼泪流了下来,简直跟小时候养母做的面条味道一模一样,林溪进我家之后,我说还想吃这种面条,林溪宠我,一次又一次尝试,可就是做不出那种味道来。
阿西,怎么还多愁伤感起来了呢,让监控那边的人看到多不好!
我偷偷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将不多的汤喝光,然后端着碗来到洗手间,把碗和筷子洗干净,出来,又从小窗递了出去。
“哎呀!首长!您怎么把碗给洗了啊!”工作人员诚惶诚恐地说。
“举手之劳,省的你弄一手,你叫什么名字?”隔着窗户。我问工作人员。
“范德彪,您叫我小范就行了。”
“嗯,去吧。”
“首长,您还需要什么吗?”范德彪接过去碗又问。
“嗯……能给我弄一瓶可乐吗?最好是冰的。”我舔了舔嘴唇,卤子有点咸。
“这个没有,但我可以出去给您买!”
“麻烦你了,德彪同志。”
“首长您太客气了!首长再见!”范德彪很高兴地离开。我分析,这里关押的很多都是前首长,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即便成了阶下囚,平日里对他们这些小狱警也是颐指气使,不给他们好脸色看,我这么随和,他们还有点不适应。
我漱了漱口,回到沙发那里看书,看到第100页的时候,范德彪把可乐送来了,却是百事可乐,但要饭的不能嫌馊啊,我谢过范德彪,咕嘟嘟喝了一口,不再看书,将第100页折好,上床睡觉。
真心睡不着,但我强行让自己闭上眼睛,大概十五分钟之后,顶灯关了一盏,只剩下一盏,而且光线变得很暗,他们可能以为我睡着了。
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一群人在我不远的地方打打杀杀的,被吓醒,腹中有尿意,起床上厕所,完事出来,闲着无聊,透过小窗往走廊里瞅了一眼,发现走廊的地面上,居然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多具尸体!
难道,刚才那个不是梦吗?
我知道了,是有人来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