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围观群众见女孩要跳,马上惊呼,但她悬起来的臀部,只是往前挪了大概两厘米,就又坐下来,低头认真地往下看,可能是有点害怕。
我不敢出声,现在她的内心是矛盾的,任何话语都有可能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经,破坏掉她心里的平衡,致使她做出错误的选择。
缓了足有十秒钟的,我见她情绪稳定下来。才笑着说:“姑娘,你这样跳下去其实死不掉的。”
“嗯?怎么呢?”女孩转过来,疑惑地问。
“因为下面有棉被啊,你的体重肯定不超过100斤,下面的几个叔叔完全能把你接住的嘛!”我不在乎地笑笑,“但我这里应该可以,因为他们都在你那边准备接你,这边的地上很干净,你要不要过来试试?”
“嗯……好吧。”女孩诡异一笑,往后缩,在楼梯边缘站了起来。
我也慢慢站起,只要她走过来,离我的距离在3米之内,我就有十成把握将其安全扑倒在楼顶。
“来,过来吧。”我向她伸出手。
女孩沿着楼顶边缘,手臂张开,保持平衡,踩着直线向我走来,但只走三步,她就停下,抬头看向我:“警茶叔叔,你是个好人。”
“嗯?”我一脸懵逼,“我不是警茶啊。”
“那你是干什么的?”女孩笑问,身子稍微往楼下那边倾。再次引得楼下一片尖叫。
“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也是来跳楼的。”我苦笑。
“那你跳啊?跟我废这么多话干嘛?”女孩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一下子给我整没词儿了!
“呵呵,不敢了吧?”女孩得意道,又往下看了看,向外面伸出一只脚,“退后!”
“你要干嘛!”
“你不退后。我就立即跳下去!退后!”女孩厉声道。
“好好,我退后,你别冲动啊!”我在楼顶角落,我退什么后,往后退就他妈真跳下去了,所以只能踩着红瓦,向她家小楼的窗口那边走,窗户是开着的。
“退后,回到房间里!”女孩又催。
我无奈走到窗口,但没有进去,这里距离女孩还有七、八米的距离,有可能救下她,要是进了房间,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你们大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女孩讥讽一句,居然向我这边走了过来,难道是要放弃轻声的念头了吗?
“对对,我们都自以为是!”我向她伸出手,现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女孩走到距离我五米远的地方,再度停下,冷笑道:“警茶叔叔,你物理学的怎么样?”
“嗯?”我又懵逼,问我这个干嘛。
“45公斤的物体,以每秒两米的速度做平抛运动的话。垂直距离是26的时候,水平距离是多少?”女孩歪着脑袋问。
“额……”我皱眉,快速心算,这应该是个二次方程,“不知道,大概能有……十几米?”
“我也不知道,所以想做个试验,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女孩莞尔一笑,突然转身,向楼顶边缘跑了过去!
“尼玛!”我赶紧冲过去,但已经晚了,当我的指点触碰到女孩裙子的时候,她的双脚已经离开楼顶!
我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因为启动速度比她快很多,在空中,我抱住了她的腰,将她翻转到上面,想帮她垫一下,再加上下面被子的缓冲的话,应该不会摔死。
但当我转头往地面上看的时候,瞬间心头一紧,因为我和女孩已经离住宅楼的距离很远,那三张被子,根本不在我们下落的点上,按照这个轨迹,我俩应该会落在楼下路边绿化带中!
这样不行,我死活倒是无所谓,多半不会死,因为有长生诀护体,顶多粉碎性骨折罢了。但女孩即便是被我的身体垫一下落地,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实在是太高了!
我又转向女孩,她正惊悚地看着我,清澈的眼神,明白无误地告诉我:她后悔了这一跳!
后悔有什么用?你又不能让时间倒流!
我决定孤注一掷。让改变发生!
“好好活着!”我奋力将女孩推向住宅楼那边,感觉力气不够,等她滑离我身体的时候,又在她胸口补了一脚,我因为反作用力,下坠的轨迹偏的更远。卧槽,不好!我心里一惊,刚才绿化带的路边,停着一台白色的汽车,方方正正的,好像是我新买的捷达啊!
咣!身体重重砸在什么东西上。瞬间塌陷下去能有半米深,转头一看,麻痹的,还真是我的捷达!
但我无暇顾及车,那女孩怎么样了?
我从捷达车顶爬起,还好,女孩被我凌空踹出,着地点离开我七、八米远,刚好被牵着被子往这边转移的几位大哥给接住。
我翻身从车上下来跑过去,女孩蜷腿躺在被子上,痛苦地捂着胸口,一个大脚印子。印在她白色的校服衬衫上。
“快送医院!”我叫道,围观群众都跟看见鬼似得看向我,我这才意识到什么,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血,身子晃了晃,两眼翻白,瘫倒在地上。
惊呼声不绝于耳,几个大哥七手八脚地把我抬上一台不知道是谁的车,一边开车一边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准备抢救,说有个人从楼上跳下来了,我一直眯缝着眼睛。装作半昏迷,见那人说这话,便伸出食指和中指,虚弱地说:“两个人……女孩……也危险……抢救!”
她被我踹的那脚可不轻,肋骨至少得断掉两根,但我踹的是她右胸,不会伤及心脏,除非她跟狄安娜一样变态,把心脏长在右边!
“艾玛,大兄弟,你别管了,那孩子也送医院了。你可别话说了求求你!吓死我们了啊!”
好吧,那我就闭上眼睛好了,内脏似乎被震伤,要不嘴里不能流这么多血,赶紧启动小蛇进行修复,等到了医院。腹腔、胸腔内的震动伤完全恢复,只剩下左臂的小臂骨折,我故意没有处理,否则啥事儿都没有显得太假。
这回是第一人民医院,昨晚的是第二人民医院,应该不会再遇到林瑶,而且这个点儿,她可能在学校上课。
我被推进脑科、内循环、骨科还有两个不知道什么科室检查了一遍,拍片、照相,医生表示很困惑,问了好几次我身边的大哥,这人真的是从七楼跳下来的吗?
折腾了半天,跟我自身感觉的一样,只有左手小臂骨折,打上石膏绷带之后,就算完事。
但脑科的大夫还是担心我会因为脑震荡留下后遗症(仪器检测不出来),等我打完石膏,问了我几个问题,比如我叫什么,家是哪里的,小学班级有几个同学,初中的班主任叫什么名字,高中有没有谈过恋爱,昨天早上吃的什么东西之类,都非常简单。
我明白他是在测试我是否分阶段失忆,所以故意回答的一塌糊涂,只记得最近一个月的事情,其他统统忘记,医生摇了摇头,说问题很严重。得请专家来会诊,先住院观察吧,又问那个大哥能不能联系上家属,大哥说已经给他妹妹打电话了(我手机里有存萧雅的号),但她妹妹说有点忙,晚些时候会过来。
“真不像话,哥哥都伤成这样了!”医生叹了口气,给我开了入院的条子。
估计萧雅还在午睡,懒得起来,要是我从三十楼跳下来,她或许会担心一下。
进了病房没多一会儿,宋玥就赶了过来,给我鞠了好几个躬,千恩万谢。
“那孩子咋样了?”我皱眉问,谢我干嘛!
“右侧肋骨骨折,但没有伤及肺部,没事的,”宋玥皱眉说,“听说张先生摔失忆了?”
“啊……好像是,不过应该没问题,忘记的都是些陈年往事,无所谓的,正好重新做人!”我苦笑道。
“真是抱歉,把您给牵扯进来了!”宋玥又说。
“这是什么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我以前在特种部队干过,身体素质比较好!”
这时,两个人推开病房的门进来。
我一看,这不是昨晚赔钱的钱小俊的叔叔和那个女律师么,怎么又来了?